「陛下恕罪,老臣對您的忠誠天地可鑒啊。」薛丞相高舉著雙手,老淚縱橫,他是三朝元老,先皇一直禮讓三分,新皇能都登基,自己可謂功不可沒,沒想到此刻卻爆發君威。
「忠心?!你們可真夠忠心的!你們已經被靖王嚇破了膽!西焰自建國以來,歷代先祖都兢兢業業,保家衛國,如果朕今日將雲天關雙手奉上,有何面目面對列祖列宗!
北烈國家雖小,但卻不甘落後,屢敗屢戰,反觀我西焰呢,泱泱大國,一左一右兩位丞相首府,卻都在力薦割地求和,真讓朕大開眼界!」南宮墨怒目圓睜,眸光凜冽,自登基以來,他深知薛、龐兩個勢力掌控朝堂,為站穩腳跟,他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卻早已立誓要瓦解兩人對朝廷的控制。
兩個人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大搞黨爭,互相欺壓,有的大臣不願同流合污,他們就極力打壓,現在自己要啟用新人,他們怎麼會不極力反對!他曾以為,這些人雖然只為自己著想,但還是把西焰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但事實證明自己錯了,為怕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脅,竟然不顧國家的危亡,南宮墨怒了,怒不可遏!
「陛下息怒,老臣,老臣死不足惜,但諸葛明出言蠱惑,西焰陷入危險,如若陛下執意出兵,待老臣派人快馬加鞭,將吾兒召回,陛下只要再等十天半月,吾兒必能趕回,他必能力挽狂瀾,挽救西焰于水火,陛下——」他們龐家之所以能在朝堂上呼風喚雨,就是能出兵打仗,所以決不能讓諸葛明出征,他勝了,龐家就會失去資本。
兩個人都明白,皇帝是想培植自己的力量,自登基以來,新皇帝已經提拔了不少新人,他們只听命于皇帝,這次出征就是個契機,如果戰勝而歸,新皇勢必會大加封賞,而且再啟用更多的新人,他們兩個也沒有反對的資本,所以兩個人才心照不宣的一起覲見,阻止皇帝出兵。
兩個人也商量過,依照以往皇帝對他們的態度,一定能讓皇帝改變主意,畢竟這是自他登基以來,第一次面臨這樣的狀況,強敵壓境,而唯一能迎戰的人卻不在身邊。皇帝應該心急如焚,六神無主,可沒想到他早已打定主意,且大發雷霆,不再買兩個人的賬。
情況不妙啊,皇帝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樣無知可欺,比他的父親有魄力。
「你住口!龐丞相,你的意思是我西焰國,離了你龐家,就沒有帶兵之人!這次,你們兩個就睜大眼楮,好好的看看,這西焰國的皇帝是我南宮墨,不是你龐家!」
「陛下,老臣絕無此意,只是——」龐丞相快要呼天搶地來表忠心了,而跪在一邊的薛丞相卻冷眼旁觀,對皇帝的突然轉變又驚又怕。
「只是什麼!不要以為朕年少,就看不出你們兩個都在想什麼。念及你們也操勞了半生,你們欺上瞞下,為了自己的利益,互相爭斗,可眼下是什麼時候,你們還這樣,朕養你們這些人何用!」南宮墨走到諸葛明身邊,厲聲問道「諸葛明,依照祖宗律法,他們兩個人該領什麼罪!」
兩位丞相渾身一震,面無血色。
「陛下,臣以為兩位丞相也是為國憂心才會如此,關心則亂,請陛下——」他們兩個雖然可惡,但現在不能動他們,否則就真的是內憂外患了。
「你放屁!」
皇帝竟然罵人了!諸葛明驚訝不已,偷偷抬眼觀看,皇帝走向了兩位丞相,看不到表情。
「你們兩位年事已高,人老就容易糊涂,今日的事情就算了,如果再犯糊涂,就回家頤養天年,三日後大軍出征,退下吧。」南宮墨坐回桌前,又拿起了放下的書。
高博偷眼看著曾經不可一世,從沒把皇帝放在眼里的兩位一品大員面如死灰,垂頭喪氣的退了出去,他們做夢也沒想到會有這一天吧,竟然栽在諸葛明的身上,也可以告慰已故的諸葛大人的英靈了。
「諸葛明。」南宮墨又恢復常態,悠閑的翻著書,好似剛才的事情只是一個幻覺,根本沒發生過。
「臣在!」
「你回去後,仔細斟酌作戰計劃,合適的人選,誰為先鋒,誰為主將,想好後速來報我。」南宮墨的眸光從書本上,移到諸葛明的臉上,似笑非笑的繼續說道「這一仗,只許勝,不能敗,你可明白?」
「臣諸葛明領旨!」皇帝能力排眾議,啟用自己,這一仗不僅僅是對北烈,也是對那些居功自傲、目空一切的老臣。
人都走了,只有南宮墨坐在那看書,高博在一旁奉茶伺候。喬靈兒從里面走了出來,剛才的事讓她有些震撼,皇帝與臣子之間的關系,好像並沒有自己理解的那樣簡單,君發令,臣服從,更加玄妙。
而且看到南宮墨發威,著實讓她嚇了一跳,那眼神、那語氣,感覺南宮墨好像變了個人一樣,真是伴君如伴虎。
「呃,那個,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們忙。」還是快走吧,沒準他一不高興,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靈兒。」
喬靈兒不得不停下腳步,離門太遠,裝听不見跑出去的辦法是行不通的,她停住腳步,轉身擠出笑容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我餓了。」南宮墨放下書,好整以暇的望著她,他現在不想一個人,雖然剛才態度堅決,但南宮墨心里並沒有那麼肯定。
「啊?」喬靈兒被他說的有點蒙,這個人的思維跳躍性也太大了「你餓就吃唄,高博,快把飯菜拿上來啊,你沒听到南宮墨說餓了嗎?」。
「奴才該死,奴才馬上去。」高博笑著退了出去。
「那個,高博一會就把飯給你送來了,你自己慢慢吃吧。」喬靈兒更加看不清南宮墨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這前後的差別也太大了吧。
「留下來,陪我一起吃。」
「我早上吃過了,現在還不餓。」
「那就看著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