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哪件都可以。」
後宮那麼多女人,一個賽一個嬌媚,于情于理都輪不到她來承寵,蘇凡即便是翻了她的牌子,他們之間的關系也並非人前那樣光鮮。
「娘娘,不如穿那件紅色的宮衣吧?」
「不用!」
「娘娘恕罪,奴婢不該多嘴。」雖然柳玄月從不曾向她們發過脾氣,但陡然加重的語氣依然讓小宮女有些害怕。
柳玄月微帶歉意地輕聲道︰「你是叫嫣兒嗎?」。
「娘娘好記性。」嫣兒生得唇紅齒白,一雙水汪汪的眼楮煞是可愛動人。許是一個人孤單了太久,柳玄月忍不住和她淺聊了幾句,卻發現這丫頭俏皮的緊。
浴後,嫣兒為她梳了一個簡單的隨雲髻,金色的流蘇墜在發間,搭配上桃粉色的宮衣,慵懶中略帶清新。
「娘娘這樣會不會太素雅了?」柳玄月見銅花鏡中的自己,臉色蒼白,朱唇無光,除了一雙還算透徹的清眸,根本無法和他那些鶯鶯燕燕相比。
她抿著嘴,眼底閃過一絲黯然,有些自慚形穢的想著‘這副病怏怏的模樣,別說入他的眼,恐怕連德妃的一根頭發都比不上吧?’
正待她出神,文公公的聲音突然在門外響起,「娘娘,秦將軍求見。」
柳玄月眉頭微蹙道:「傳吧。」
許是天寒,秦帶進屋的冷氣讓柳玄月不自覺的往暖爐邊靠了靠道︰「義兄不必行此大禮。」
話雖客氣,但眉眼間盡是疏離,縴白的素手漫不經心地虛繞著暖爐上冒出的縷縷輕煙。
「听說娘娘感染了風寒,好些了嗎?」。
「勞義兄掛心,已無大礙。」
秦知道柳玄月對他和秦家有怨氣,可他當初也不知道蘇凡的皇子身份和計劃。罷了如今再提這些舊事有什麼用呢?
「娘娘,有句話微臣不知當講不當講。」
「義兄但說無妨。」
「紫夜……」說著薄唇停了半刻,眉間浮上憂愁,「紫夜說您內有虛火,郁結于心,須小心調養。」
經他這麼一提,柳玄月赫然想起毒發那日,蘇凡和德妃調情的模樣,眉眼頓時冷了下來。
秦見她眉心緊鎖,一言不發,接著道︰「還請娘娘多保重身體,微臣告退。」
勸慰不過是微不足道的托詞,秦此番真正的目的,其實是為了探查柳玄月身邊的人。
待他離開不多時,蘇凡一掃近日陰沉,唇邊噙著微笑到了鳳儀宮。
「月兒,今天紫夜捎來了好消息,听說虞國有一位高人可解這雙生毒。」
想到他們可以不再夜夜噩夢,不再為生死離別苦惱,蘇凡自然的將她擁入懷中,可他卻從未想過柳玄月會對他誤會的如此深。
柳玄月一怔,臉上的帶著淺笑,眼底卻依舊冷清。
解了毒以後,他們之間再無牽絆,到時她除了冷宮,恐怕再無棲身之所。
「臣妾恭喜皇上。」
蘇凡彎臂一僵,用力的扳著她的柳肩,一字一句地咬道︰「柳玄月,你到底要我怎麼做?」
柳玄月將頭瞥向一邊,貝齒咬著朱唇,一聲不吭。
蘇凡狠狠地望著她,恨不得將她揉進身體,可最終還是頹敗的放開手,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