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傷 第十六章、這才是江湖

作者 ︰ 夢斷離弦

臨江城的夜很靜謐,遠處傳來河水潺潺的聲音,清淨而深遠。偌大的城市里依稀只有燈火幾點,散落在四下里更顯稀薄。

遠處不時傳來的幾聲夜禽的聲音,在城市的上空回轉,漸漸消散。

在這樣的夜晚,從城隍面的後院卻傳來些不和諧的聲音。屋頂上的稻草翻動著,夾雜著男女喘息的聲音,和女孩子的尖叫聲,嘈雜著突然又安靜下來。

只見月光下一人躺在屋頂的稻草里蠕動著,衣衫凌亂,旁邊一人帶著一絲滿足的笑意正在整理著衣物。

「哼哼,死木頭,還敢搶我的東西吃,你當姑女乃女乃是好惹的啊?看見女人就移不開眼的死,不給你點教訓,你就不長進。」

只見躺在稻草堆里的楚恆慢慢坐起來,吐出口中的稻草,拉了拉衣襟,滿臉憤憤的道︰「我又沒看你,你還真是多管閑事,不就吃了你幾個栗子嗎,置于嗎?」

「不問自取謂之賊,我沒拿你見官已經不錯了,怎麼,想去嘗嘗板子的滋味?」

「你……」

「我怎麼?你的靠山呢?先前出賣我的時候不是很果斷嗎,讓那個討厭的家伙煩了我一整天,怎麼現在支支吾吾了。嘿嘿,別急,我們這筆賬可得好好算。」

說到這,楚恆倒還真有點覺得對不住她了,本來想甩開她便去臨江王府求助的,誰知道還是讓她跟上來了。

說實話楚恆對于莫知晴能找到他是打心眼里高興的,只是又害怕她秋後算賬,現在對方把事挑明了,以他的性格自然也不會反駁什麼。

雖然不知道莫知晴跟著自己的目的,但是自己身無長物,也沒什麼好讓人惦記的,再說這段時間的相處,讓他對莫知晴的本性有了了解。

不管對方是怎麼想的,至少在楚恆心里,此時的莫知晴應該是他十多年來唯一的朋友,甚至比朋友更親近一點,想到一路上的點點滴滴,楚恆嘴角彎出一個迷人的弧度。

要說吃,在臨江城當然首推望江樓,但要是游玩賞景呢,那就非豚鰭洲莫屬了。豚鰭洲乃是潛龍江轉角出形成的一座河中島,遠遠看去就像河豚的背鰭一樣,因此得名。

豚鰭洲的山水確是一絕,岸邊楊柳成蔭,河風帶著水草氣息拂面而來,讓人心曠神怡。

莫知晴老早就打听好了去處,此時太陽剛出山不久,二人已經租了一條小船,泛游江面了。

楚恆是只地道的汗鴨子,第一次坐船好奇的左顧右盼,莫知晴先前還怕他會暈船,誰知道他除了興奮的哇哇叫,啥事都沒有,這模模,那看看,莫知晴無語只能翻翻白眼,狠狠的鄙視他了一下。

船很快就在豚鰭洲的港口靠岸了,這港口很是繁華。對于文人雅士來說,這里是觀光游玩的好地方,攜三五如花美眷,流連水光山色,借三分酒意,賦華美詩詞,醒觀天下美景,醉臥美人玉膝,何等愜意。

而對于為生活奔波的普通百姓來說,這里確實養家糊口的寶地,大名鼎鼎的臨江魚大部分都是出自豚鰭洲的漁場,這里是河水彎道,水流平緩,水產十分豐富,養活了這周圍靠捕魚為生的眾多漁戶。

因此港口的船只也是十分的擁擠,但是此時港口登岸處卻被許多穿制服的衙差把守著,幾艘管理港口官船硬是在重多船只中擠出一條路來,讓後面一條裝飾奢華的船靠了進來。

港彎里眾船上的人敢怒卻不敢言,那船上的標識在臨江混飯吃的怕是沒有人不認得,番旗上象征著親王的「四爪金龍」怒目睚眥,壓得眾人不敢動彈。

當然這部包括楚恆和莫知晴兩人,莫知晴撇撇嘴部屑的道「什麼玩意,就知道對百姓耍威風。」

船老大听了嚇的要死,「姑娘莫要胡言,這是臨江王府的船,要是惹了來禍事,不單你們,就是小老兒一家也要受牽連。」

「可知這船上是臨江王府哪一位,好大的威風!」楚恆皺著眉頭說,即便他父親出巡都盡量不驚動百姓,他一個王府之人竟敢如此,楚恆著實有些怒了,在他想來必是王府後輩之人,見著皇叔定要他好好管教一番才行。

「這些個皇親國戚都是些蛀蟲,沒一個好東西。」

「咳,……!」正在喝水的楚恆一听莫知晴這話便嗆住了,憋得一張俊臉通紅。莫知晴這麼一棒子打死,他楚恆偏生開月兌不得。

那群人很快便上岸走了,港口也陸陸續續回復運轉了。兩人與船老大約了個時間,便上岸租了馬匹游玩去了。

兩人一上岸先前那檔子不快的事很快便忘記了,玩的不亦樂乎起來,豚鰭洲不小,這一日竟沒有與那群人再照過面。

二人沉醉于山色間,莫知晴忽然心血來潮「木蛋,做首詩來听听。」

「你以為作詩是什麼,想有就有啊,要知道「詩文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你別跟我吊書袋,我懶得听。我讓你做你就做不出來,那個女人要你做,立馬就有。哼,你們這群臭男人啊!」

楚恆大汗,看來今天不給她個交代,這事肯定沒完,這女人的,怎麼就這麼喜歡攀比呢。

楚恆這段時間還是心有感觸的,正好此時下起點毛毛細雨來,略微醞釀了一下就月兌口而出一首七言詩:「

風輕淺草未沒蹄,

沐雨漁煙亦斜稀,

長慕回馬長亭日,

安憩猶夢歸鄉遲。」吟完一首詩,楚恆不由的嘆了一聲。

「木蛋,你想家了,是嗎?雖然我不懂詩文,但是我听得出你詩里的想念。」莫知晴听完收起了先前嬉鬧的樣子,眼神里柔柔的。

「嗯,確是有些想家了,我還以為你會嘲笑我小家子氣呢!」

「怎麼會,我其實也很想家呢,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

「為什麼這麼說,你不是還有爺爺嗎?有親人在的對方就是家!」

「爺爺他總不在家,我也問過他多次忙什麼,他總不告訴我。」

「我們算式朋友了,以後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楚恆見莫知晴情緒不太好,便傻笑著逗她。

莫知晴一听這話,不知道想到什麼臉突然紅起來,卻又突然悲戚起來,看著楚恆的眼神卻愈發溫熱了。

楚恆被她這麼一看,有些不好意思了,抽了一下胯下的馬,便騎著馬逃開了,嘴里喊道︰「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了。」

莫知晴整理了下情緒,策馬跟了上去。

二人來到碼頭時,船老大已經在那候著了。這一路楚恆沒了先前的好奇心,莫知晴也難得的文靜下來,二人一路都是默言不語,惹得船老大也是一臉疑問的看著他倆。

船很快就進了臨江港港灣,老遠看著岸邊又如早上一般堵了一群差人,果然老遠看見那條王府的船緩緩開過來了,莫知晴徹底火大了。

眼看那條龍旗船在四條狗腿子船的護衛下馬上就要靠岸了,忽然其中一條護衛船猛的向旁邊一撞,撞得那船上的人東倒西歪,頂層閣間里甚至有人翻滾出來,護衛船上的水手也有不少掉進了水里,圍觀的人群中順時爆發出一陣哄笑。

莫知晴笑得花枝亂顫,眼神里帶著得意神色,楚恆也覺得有趣,排場越大丟的面子越多啊,殊不知那龍船頂層的閣間里一雙眼楮帶著陰毒透過紗窗正死死的盯著她。

靠岸之後,船艙里走出來的人也不理眾人,甩了下袖子便獨自離開了,那群人一時沒人敢跟上去,哪里還有先前那股子囂張勁,灰頭土臉的簇擁著離開了碼頭。

二人離開碼頭,便去尋了一處客棧安頓下來,游完了一日,二人皆有了些風塵色,都回房梳洗去了。

楚恆只覺得身體是日一比一日好了,今日這一番游玩,自己除了心理上有些疲憊,身體倒並不覺得勞累,洗完澡後更是神清氣爽。

楚恆來到莫知晴房門前,想叫上莫知晴去用餐,剛抬手想敲門,卻見門開了,楚恆笑了笑「正想叫你去吃飯呢!」

莫知晴看著楚恆,眼神里滿是不解,今日楚恆和她寸步不離,以自己的身體不動用靈氣尚且有些勞累,這傻小子竟是半點疲憊之態都沒有,實在是怪事。

這小子不會任何功法,必是法寶的功效了,可是無論自己如何探查都發現不了法寶的所在,難道被這小子吃進肚子了?莫知晴無良的想道︰「要不找機會切開他肚子看看?」

客棧大廳,饑腸轆轆的二人也顧不得形象和環境了,菜一上來就大快朵頤起來,楚恆以前吃東西都是斯斯文文,皇室風範盡顯,如今進入江湖不久,什麼儀態舉止都扔到天外去了,跟莫知晴吃飯一個模樣。

兩人狼吞虎咽的樣子與而二人的品貌的巨大出入讓周圍的人都忘記了吃飯,張著嘴看著他們。

可是這樣吃飯才讓他打心眼里覺得舒心,盡管沒有驚心動魄,沒有恩怨情長,但在楚恆心里這就是江湖,這才是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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