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你還會寫字？」薛爺更有興致了。
夕落點了點頭。
「哎喲，費那個勁干什麼啊？讓她摁個手印不就得了？」老鴇子沖著薛爺說道。
薛爺倒是並不理會老鴇子，沖著賬房先生叫道︰「賬房，筆墨伺候。」
筆墨很快送了上來。
薛爺放下茶壺，將那張紙平展地鋪在桌上。
「來吧！讓本掌櫃也見識見識女秀才！」
夕落大方地走上前，不慌不忙地坐定，拿起筆，熟練地沾沾墨汁，然後端正地簽上了小落這個名字。
「好，好！漂亮，這字寫的可真漂亮，有柳體的風範啊！看來阿丑姑娘是念過書的了。」
「小的時候，跟著爹爹學過一些。」
「那這麼說，你家過去想必也是殷實人家了？」薛爺試探地想套夕落的家底。
「也不是，因為爹爹是私塾先生，所以也就順帶教我了。」
「哦，那你爹爹呢？」
「死了！」夕落的眼楮里盈滿了淚滴。
薛爺嘆了一口氣，沒有再往下問。
「阿丑，除了寫字，你還會什麼？古詩詞，對對子，會嗎？」。薛爺問道。
「略懂一二。」
「好，好，太好了，真沒想到，這個阿丑姑娘，竟然是我們艷春樓里的女秀才啊！」薛爺似乎很激動，禁不住就拍起手來。
老鴇子可一點沒高興，撇著嘴，說道︰「學問？學問能賣銀子嗎？人家客人來這是找漂亮姑娘，是找樂子的，不是來做學問的。」
「你懂什麼！真是個女人，頭發長，見識短。」薛爺沖著老鴇子說道。
老鴇子撇撇嘴，雖然心里還是老大不樂意，但還是住了嘴。
「對了，是這樣，阿丑姑娘，這協議呢，我們都簽訂了，你呢，就跟著媽媽去咱們京城最好的祥泰裁縫店，定制幾身合適的衣裳。」
夕落有些詫異了，她一個粗使y頭，又不接客，只是端茶送水，還用得著這些好看的衣裳嗎？
「媽媽，你可得幫阿丑挑頂級的料子做，別怕花錢，都記在艷春樓的賬上。」
「薛爺？這？」
「照我的辦！」薛爺的語氣不容爭辯。
「那就走吧！」老鴇子的嘴里仍舊還在叨叨咕咕的。
正當夕落抬腳跟著老鴇子往外走的時候，樓上傳來「 里啪啦」的掌聲。
老鴇子，薛爺，夕落都不約而同地抬頭看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樓道上已經站滿了姑娘，都在為夕落鼓掌。
「好樣的，阿丑！好樣的！」姑娘們嘴里叫著，仿佛夕落是個英雄似的。
夕落低下了頭。
老鴇子沖著那些姑娘叫著︰「別起哄，都別起哄，回屋，回屋，都回屋去！」
說完，拉著夕落的手，就要往外走。
剛走了幾步，她又停了下來，轉身，走到一個櫃子邊，拿出了一塊紗巾。
「給，把你那張鬼臉蒙上，這要是走在街上，那還不得叫人笑話死？」
夕落乖巧地將那紗巾蒙在了臉上。
初春微寒，又是清早，夕落不禁打了個寒戰。
抬眼望望兩遍的街道，柳芽都已經泛青，那綻放的寒梅還沒有完全凋謝，忙碌的人們都已經開始了一天的生計。
生活是這麼美好！被關在那個牢籠里很久的夕落，又看到了人間的燦爛。
很快，她跟著老鴇子來到了祥泰裁縫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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