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大公子說著,便指了指他的那個男人的命根子,樓上樓下的全都發出了哄笑,跟著起哄開了。
這個喬公子,竟然,竟然讓一個女人當著眾人的面去舌忝他的那個男人的家伙,簡直就是無理取鬧,這分明就是侮辱人。
夕落仍舊跪在那里,不動彈。
「怎麼？天仙妹妹？阿丑姑娘,難道你沒有听明白本公子的話嗎？」。喬大公子沖著夕落說道。
夕落仍舊只是跪著,不動彈,她不是沒有听清,而是覺得這種事情,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去做的。
氣氛一下子就僵持了。
老鴇子一把揪住了夕落的頭,將夕落從地上拽起來,夕落的頭上還在淌血,殷紅的血緩緩地從那個傷口流出來。
老鴇子掏出手帕,捂住了那個傷口,然後將夕落扯到喬公子的面前。
「快,快啊！快按照喬公子的要求去做,在我們艷春樓,所有的姑娘都必須讓客人滿意。絕對不能違抗客人的意願。」
夕落的頭雖然被老鴇子拽著,卻依舊倔強地昂著,不肯低下,她的臉被面紗遮著,人們看不到她臉上的哀傷和憤怒。
「你這個死y頭,竟然這麼倔！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不打死你？」
老鴇子說著,那煙袋鍋便在夕落的身上,腦袋上胡亂地輪著。
「媽媽,不能再打了,不能再打了,您難道沒看見？她正在流血嗎？您再打下去,會把她打死的！」
小黛不知什麼時候從樓上沖了下來,擋在了夕落的面前,用身體遮住了夕落。
老鴇子本來就有氣,現在看到竟然還有一個幫著夕落說話的,氣就更大了,她沖著小黛喊道︰「好啊！一個不夠,還多一個來幫腔的,好啊！既然你來幫她,那索」就幫到底,你來舌忝干淨這些茶水。」
此話一出,幾乎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小黛也呆呆地站了那里。
靜默,無聲的靜默,氤氳了整個大廳。
所有的姑娘的目光都憤怒地看著喬大公子,可是在這個地方卻又能如何呢？
花兒姑娘臂彎里挽著的那個景王爺,看起來卻很平靜,他斜靠著樓梯,眼楮半眯縫著,好像在欣賞這一出好戲。
「怎麼樣啊？小黛姑娘？你不是要幫她嗎？」。老鴇子沖著小黛惡狠狠地說道。
片刻的猶豫,小黛終于慢慢地蹲下了身子,她探出了頭,伸出了殷紅的舌頭,她要去做,要去替夕落做……
「小黛姑娘,本公子答應你代勞了嗎？」。
喬大公子的鼻子里哼出了這句話。
小黛無奈地站了起來,看著一旁倔強的夕落。
「喬公子,我看不如這樣,您呢,也是我們艷春樓的常客了,這不看僧面看佛面,您就饒了我們阿丑姑娘這一次,另想個法子了結吧！」薛大掌櫃想打破僵局,好言好語地說道。
斜倚在樓梯旁的景王爺伸出了手,撫弄著大拇指上那個綠油油的翡翠扳指。
「行啊,那就看在你薛掌櫃的面子上,我就退一步。」
「還是喬大公子雅量,雅量啊！不知您要……」
「那就當著眾人的面,掀開你們艷春樓這位天仙妹妹的面紗,讓我們大家見識見識,這件事就算了結,大家看如何啊？」
「好,好,好啊！」眾紛紛叫好,這些人可都是憋著一股勁,就想看看這位絕色美人真顏。
艷春樓的姑娘們可是見過阿丑的本來面目的,很多人手心里都捏著一把汗。
站在景王爺旁邊的花兒姑娘的心里卻有一點點得意,心里暗暗地說道︰「哼,看今日還往哪兒逃？明明長著一張丑八怪的臉,卻天天在這里裝扮成什麼天仙妹妹,今日可是要徹底露餡了。」
薛大掌櫃和老鴇子這下也著了慌,這面紗一撕扯下,他們艷春樓精心炒作的這個天仙妹妹,就徹底煙消雲散,必將在整個京城留下笑柄。
還沒等薛大掌櫃想出應對的計策,那個喬大公子的手就已經伸到了夕落的面前,眼見著就要揭開那層淡粉色的面紗了。
夕落閉上了眼楮,等待著最後羞辱時刻的到來。
廳堂內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都在等待目睹這天仙妹妹驚艷的容顏。
廳堂內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听到,空氣在這一刻似乎凝固了。
喬公子的手觸到了面紗,眼見著就要撕下。
「慢！」
一聲力喝從夕落的身後傳來,這聲音如此熟悉。
景王爺,對,是景王爺,原來,他還沒有跟著花兒姑娘上樓。
夕落絕望的心中燃了一點點的希望的火花。
喬大公子剛才盡顧著想法子去接近夕落,根本就沒有留意這個景王爺還一直站在樓梯旁。
花兒姑娘看到景王要去管事,就扯了扯景王的後衣角。
景王瞥了她一眼,然後徑直走到喬大公子面前。
喬大公子立刻低下了頭,現出了恭順的樣子。
「哎呀,是景王爺啊！小的不知景王爺駕到！小的給王爺請安。」
喬公子說著,便跪了下去。
景王爺也不說起來。
喬公子當然也就只好那麼跪著。
景王慢條斯理地說道︰「喬公子,前些日子的奪花魁大賽,你不會不記得了吧？」
「記得,記得,小的怎麼可能不記得呢？」喬公子連連回答。
「記得,哈哈哈,本王爺看你好像忘記了,這位天仙妹妹的一張臉,可是本王花了十根小黃魚買下的,豈是你等閑人也可以隨便看的嗎？」。
景王爺說話的語氣看似平和,卻有著不容忤逆的威嚴。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該死,小的冒犯了王爺,該死,該死！」
「那你還不趕緊向天仙妹妹道歉？」
「可是,可是王爺,是她,是她將茶水燙到了我的那個啊！那可是我的寶貝哦！」
喬大公子還想狡辯。
「放肆,本王爺一直站在那里,看的是真真切切,分明是你,是你伸出腳,故意絆倒了阿丑姑娘,你竟然還敢作弄人家,你真是
豈有此理？」
眾人紛紛議論起來,都指責這位公子太不仗義。
「原來是這樣啊！喬公子,你這樣做也未免太欺負人了吧？這事分明就是你自己挑起來的,還怪人家姑娘？真是的！」
眾人的議論聲不絕于耳。
喬大公子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夕落一顆提著的心稍稍放了下去,這位景王爺,冷冰冰的景王爺竟然在緊要的關頭救了她一命,不至于讓她在眾人面前受辱。
喬大公子跪在地上,這被眾人一說,那臉上是白一陣紅一陣的。
「怎麼樣？喬公子？依本王看來,今天這件事是你不對,是你應該向阿丑姑娘道歉,向艷春樓這位天仙妹妹道歉。」
夕落注意地听著,這個景王爺在說到「天仙」兩個字的時候,似乎頓了頓,或許,因為這些男人中間只有他真正見過她那張丑八怪的臉吧！
不知為什麼,夕落小小的心,竟然有著一絲得意,她想象著,如果有一天,這位大名鼎鼎的景王爺看到了她那張隱藏在軟皮面具下面的嬌媚的臉,會是何種表情？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這就去！」喬大公子跪行了幾步來到夕落的面前。
「這位姑娘,天仙一般的妹妹,你今天大人有大量,就原諒哥哥這一回,哥哥給你賠不是了！」喬大公子說著,便沖著夕落磕起頭來。
樓上的許多姑娘都開心地鼓起掌來。
只有站在樓梯上的花兒姑娘,鼻子里輕蔑地哼了一聲。
景王爺沖著夕落說道︰「天仙妹妹,喬大公子這道歉如何？你可願意原諒他？」
夕落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一直以來,都是她向客人道歉,都是她下跪,都是她不對,今日突然有一個人跪在她面前,求她原諒,她一時還真是沒有反應過來。
老鴇子趕忙上前拉了拉夕落的衣角,輕聲說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快,景王問你話呢！」
「回王爺話,今日只是就算了吧,阿丑多謝王爺抬愛。」
景王爺淡淡一笑,沖著喬大公子說道︰「還不趕緊謝謝天仙妹妹？」
喬大公子叩頭如同雞啄米,一個勁地道謝。
「行了,你趕緊從本王眼前消失吧！記住,這天下,凡是本王喜歡的東西,你最好是不要起心亂想,不然的話,這後果……」
景王沒有將話說完,說了一半,抬眼望著房梁,一只腳在地上輕輕地打著拍子。
「明白,明白,小的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
喬大公子說完,便帶著他的幾個隨從,灰溜溜地跑出了艷春樓。
眾人都輕松地舒了一口氣。
薛掌櫃趕忙上來想要謝謝景王爺,景王爺卻一揮手,正準備離去。
「撲通」
就听得一聲響,夕落直直地倒在了地上,頭上的血仍在流著。
對于這突然的情況,大家似乎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景王竟然蹲子一把將夕落抱了起來。
老鴇子這才反應過來,看著景王爺抱著這個丑y頭,總不能讓景王將這個丑y頭報到柴房中去吧,于是就帶著景王來到了艷春樓最豪華的那個房間,當然就是那次景王揭開夕落面紗的那個房間。
景王將夕落輕輕地放在床上,對跟隨而來的老鴇子說道︰「還趕緊拿止血的藥來,你這個老妖婆,竟然下手這麼重,你這是要打死人怎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