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子嚇得趕忙命人拿來了止血藥。
一個老媽子很快將藥粉涂在了夕落頭頂那破損的傷口之上,那傷口雖說不大,可是好像很深。
看著那深深的小洞,不知怎的,景王的心里涌起一陣憐惜,這個阿丑,小落啊!這個倔強的女子啊!
傷口包扎好了,可是夕落仍舊沒有蘇醒過來。
老鴇子急得在屋子里團團轉,她急得可是錢,可是銀子啊!
景王冷冷地看了老鴇子一眼,道︰「滾出去!」
「哦,是!是!」老鴇子一溜煙地退了下去。
老媽子也跟著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景王和夕落。
看著昏迷不醒的夕落,景王的心里泛起憐惜。
他輕輕地揭開了那層面紗,露出了那張臉,那張與她姣好的身段完全不配的丑陋的臉。
看著這張臉,景王覺得一陣惡心,從小到大,他都是生活在美人堆里,這麼丑的女人,還真是第一次見到,他一直都想將這張丑臉從他的記憶中抹掉,可是那雙眼楮,那雙憂郁而哀婉的眼楮卻讓他心動,還有這女子身上的香,優雅的清香,讓他著迷。
景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靜下來,看著那張臉。
起身,他端起了桌上的茶盞,他試著將茶盞遞到夕落的唇邊,他想讓夕落喝點水。
可是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景王自己都有些疑惑,在王府,他可是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從來也沒有伺候過任何一個人,就連當今的皇弟老子,他的親哥哥,他也沒有遞過一口水啊!
今日是怎麼了?面對著這樣一個丑八怪,他竟然能有如此耐心。
看著夕落那毫無血色的嘴唇,景王略略猶豫了一下,然後吸了一口氣。
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水,然後,他小心地將夕落嘴唇掰開,將他口中的茶水送入了夕落的嘴中。
一口,兩口,三口……
景王覺得這滋味怪怪的,明明是略略苦澀的茶水,怎麼送入這個丑八怪的嘴中,竟然會有絲絲的甜蜜?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景王就這麼一直靜靜地坐在床邊等待著,靜靜地沉浸在那一抹淡淡的幽香之中。
先前在王府中的煩躁此刻都消散了,就像那漂浮在天空的煙霧一般,被這輕柔的香風一吹,全都散了。
景王閉上了眼楮,靜靜地,靜靜地,似乎看到一個美麗的女子向他飄來,飄來……
「王爺,王爺!」
一聲輕喚,將景王從夢中叫醒。
老天爺啊!眼前仍舊是那張丑陋的臉。
景王濃眉微蹙,很快就又舒展開來。
「小落,你醒了?覺得怎麼樣?頭還疼嗎?」。
「王爺,我這是?這是?」夕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哦,你剛才暈過去了,血已經給你止住了。」景王的聲音輕柔。
「哦,那,那麼是王爺,是王爺將阿丑弄到這里的?」
夕落想說「抱」,終究還是覺得不妥,改成了「弄」字。
「恩!」景王點了點頭,看著那張鬼臉,奇怪,這女子竟然不會臉紅,只是那雙哀婉的眼楮中有著些許羞澀。
景王覺得很有意思,心里暗想,若是她知道剛才是他嘴對著嘴將水喂入她的嘴中的話,那又會是怎樣一番梨花帶雨含羞圖呢?
「王爺,今日可真是要謝謝您了!請受阿丑一拜!」
夕落說著,就要起身。
「行了,多大點事情,有什麼可謝的?你的傷還沒好,還是乖乖躺著吧!別亂動!小心傷口又流血。」
一雙晶亮的眸子看著夕落。
夕落的眼楮有點潤濕,自從離開了娘,離開了妹妹之後,她已經很久沒有听到有人對她說這麼體貼的話了。
她的眼楮看著面前這位譽滿京都的景王爺,他的眸光在那明媚之外似乎還帶著幾分溫柔。
這溫柔是給她雲夕落的嗎?她有些期待,卻更多的是不敢想。
這眼底的一抹嬌羞哪里能逃過景王的眼眸?
他又故意說道︰「對了,小落,以後,你不要在本王面前稱自己是阿丑,要知道,剛才,你昏迷的時候,還是本王親自用嘴將水喂入你的口中,才將你喚醒的哦!」
「啊?」夕落不禁驚叫了一聲。
吻,一個男子的吻,夕落又想起了那個夜晚,那個神秘的夜晚,那個神秘的男人。
夕落的眼楮微閉,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眼中流露出無限的傷感,短短數月,不過一年多的時間,被這個景王和他,神秘男子,以兩種完全不同的方式,完全不同的姿態奪去了屬于她的最初的青澀。
唯一相同的,就是在與這兩個男子的唇齒相踫間,並沒有品嘗到別人所說的那種甜蜜。
「想什麼呢?」景王看著夕落那深思的樣子,問道。
「哦,沒,沒什麼!」
「恩,這樣,還是將那層面紗戴上吧!」景王覺得他對著那張臉,實在是有種看不下去的感覺。
夕落的心里覺得好笑,這個景王看來與其他的男子並沒有什麼兩樣哦!都是一樣喜歡美麗的女子的。
「是,王爺,看來王爺還是嫌棄小落的這張丑陋的臉了。」
「唉,怎麼說呢?本王自己都奇怪,今日,竟然在這個房間,竟然對著你這張臉待了這麼久,本王自己都覺得是個奇跡。」
「謝謝王爺!」
「別,對于這一點,本王自己也都還沒有弄明白,不過,小落,這男人嘛,都是喜歡美的東西,比如美女,美食,美酒,這個,你也該理解本王。本王或許……算了,本王自己也說不清,只是本王實在不明白,這老天怎麼如此不公平,一個那麼妖嬈的身段,竟然配了如此一張臉!」
「一張鬼臉,是嗎?」。夕落強調著。
「好了,不說這些了,本王累了,還有許多事情等著本王去處理,本王就先行告辭,你也歇著吧!」
景王說完,看也沒有再看夕落,便拉開門,徑直走了。
夕落獨自躺在床上,想著景王剛才的那些話,她覺得臉有些發熱,若不是有那層軟皮面具的遮掩,恐怕比那三月的桃花還要紅艷。
夕落的心,一顆少女的心有一點點悸動,就像那三月的春江水,青石點入,泛起圈圈漣漪。
夜來臨了,老鴇子當然不會讓夕落一個人在那間豪華的客房安睡,那可是她用來掙錢的,怎麼能讓一個丑八怪白白浪費掉呢?
夕落又回到了後院,又回到了緊挨著柴房的那間小屋,又睡到了那張硬邦邦的小木床之上。
頭上的傷痛似乎減輕了幾分,抬頭看看那一方小小的窗,幾許月光透過那小窗灑在她的小床之上。
不知怎的,雖然現在已經是深夜了,可是夕落竟然毫無睡意,她的心里有一種奇怪的情愫在滋長。
在這夜深人靜的夜晚,她想去看看她的容顏,看看她自己的,隱藏在軟皮之下的絕美的容顏。
她披上一件稍厚點的衣服,輕輕地穿上一雙軟底鞋,悄悄地,來到了後院那座井邊。
井水,清澈的井水中,一輪明月在水中蕩漾,明亮的月光之下,這清澈的井水就更像是一**大的鏡子,夕落沒有銅鏡,她曾經找老鴇子要過,可是老鴇子諷刺她,說她照鏡子,根本就是慢」自殺。
夕落的鏡子當然也就只好是這井水,是這汪清澈的井水了。
夕落坐在井沿上,探頭向井中張望,那圓圓的滿月邊,出現了一張丑陋的鬼臉。
夕落自己也嚇了一跳,這麼丑,難怪景王會嫌棄,她這會竟然有些後悔,當初為什麼要將這張臉做的如此難看呢?
靜靜的,整個後院靜靜的,輕輕的,深夜微風輕輕的,柔柔的,今晚月光柔柔的。
夕落對著井水,伸手到發髻處,輕輕地摘下了那張軟皮面具。
一張清秀俊俏的少女嫵媚的臉,映在水中,是那樣綺麗,那樣明媚,比那三月的桃花還要嬌艷。
夕落禁不住輕輕地撫模著那滿月一般白皙明淨的臉龐,想著,假若,假若景王爺看到她真正的面龐,會是何等表情,會是驚訝?抑或是?
想著,想著,黝黑的井水之中好像又出現了一張臉,一張俊逸的臉,一張男子的臉,他的臉宛若戰神那般俊美,萬樹的桃之夭夭,也莫過于他眼底的灼灼其華。
「王爺!景王爺!」夕落不禁輕輕叫了一聲。
風過,葉落,嘩嘩聲響。
夕落略一分神,再回頭看那井水,卻又只剩下那一彎明月和她那張燦若桃花的面龐,那一雙灼灼其華的俊眸沒有了。
一種莫名的失落蕩漾在她的心頭。
「阿丑?阿丑?你在哪兒啊?」
隱約傳來呼喚聲。
夕落一個機靈,本能地站了起來,第一個反應就是將手中的軟皮面具戴了上去,在任何一個人面前,她都得保持謹慎,絕對不能讓別人看到她的真面目。
一張鬼臉,丑陋的臉又出現了,她又恢復成了那個阿丑,那個讓人覺得恐怖的阿丑。
「在這,來了!」夕落一邊跑,一邊答應著。
「哎呀,阿丑,這大半夜的,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要是受了風寒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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