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升,蠟燭早已滴盡,初晨的陽光找灑在大地上,也驅散了室內的一片黑暗。
一一長長的睫毛彎彎卷起,如小扇子微微顫動,慢慢睜開雙眸,清亮的鳳眼迷茫,一時之間竟分不清在哪里。
錦被凌亂的鋪在床上,窗幔被人隨意的挑起,茶杯歪歪斜斜的倒在桌上,她被救了嗎?如此凌亂的臥室,她毫不懷疑照顧她之人並無任何經驗。
眸光一掃,蜷縮在角落里的身影映入她眼簾,凌亂的發髻披散而開,憔悴的面容再無洞房之夜瀟灑目空一切的瀟灑,只剩下濃濃的疲倦,雙眸緊閉,淡淡的青色在眼眶周圍。
竟然是他?
是他救了她嗎?或許根本就談不上救,一切早已在他的默許之下不是嗎?他是在干什麼?任由府中之人肆意欺凌侮辱她,現在又來通宵達旦的照顧她,這人的心思真是難猜。
慢慢起身,薄紗順勢滑落。
「啊——」一一忍不住驚呼,她居然光果著身子,她的衣服呢?目光四處尋找,那件沾滿血污的粗布衣衫孤零零的堆在床腳。一一雙手撐住床邊,俯身預拾起那件衣衫。
「嗯——」一一痛的悶哼一聲,背上縱橫交錯的傷因她大幅度的牽動霎時火燒一般的疼痛起來,火辣辣的疼痛清晰的傳來。
眉頭淺淺的緊蹙,一一低垂下頭,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
一一的悶哼聲驚醒了淺眠的曲默冰,他抬手揉了揉惺忪的雙眼,看見本在沉睡中的一一居然端坐在床上,睡意瞬間被驅散殆盡。
女子身上的薄紗早已褪盡,豐滿圓潤的身體在暈紅色的晨光中微微顫抖,臉色也不在蒼白如雪,而泛著紅潤的光色。
一股欲火快速的從小月復竄起,待看見一一緊蹙的峨眉,曲默冰霎時清醒。
該死的,他都在想些什麼?她身上還帶著傷啊!
「你怎麼起來了?」曲默冰焦急的沉聲責備,聲音冰冷卻不再狠戾。
轉身從櫃子里拿出一套淺粉衫,輕輕披在一一肩上,「小心著涼,這是馨兒的衣衫,你先將就一下,等會我讓裁縫給你量身定做幾件衣服!」
「怎麼?宇王您幾日前不是恨不得我死掉嗎?難道這是您折磨我的另一種方法?」一一頭扭到一邊,連看都懶得看他。
昨日眼睜睜的看著她被鞭打至昏迷,自始至終都冷眼旁觀的男人,竟突然間變得殷勤,鬼才相信他是真心的。
「你?」曲默冰氣急,眸中冷光暴懾,真是個不識好歹的女人。
衣袖狠狠的向後一甩,「不管如何,你從今天起搬到洛水閣,我會派個丫鬟給你!」
「不需要你的假好心,我一會兒回陳大娘那里去,奴婢我天生就是當奴才的命,可當不起你堂堂宇王府的主子!」
一一口不擇言,她可不想與這個男人再有任何牽連,明顯就是個陰晴不定的變態,誰知道他大爺哪時一不高興,她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待回到廚房也許能找個機會逃走。
「你先把衣服穿上,就這樣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是不是想勾引我啊?」曲默冰氣的咬牙切齒,這女人給點顏色就開上染坊了,真是氣死他了!
「您這麼貴重的衣服,我可穿不起!」一一伸手把淡粉色衣衫拋到曲默冰懷中。
轉回身找出那件沾滿血漬的粗布衣衫慢慢穿上,背後的刺痛令她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即便這樣,穿件衣服還是很艱難,尤其是身上的衣服質地粗糙,每走動一步,傷口與衣服的摩擦痛的她面容毫無血色。
「不許動!」曲默冰面容青筋暴露,肌肉抽動,粗糙的大手大力禁錮一一柔弱的肩膀。
這女人明明痛的面色蒼白,汗如雨下,還倔強的不出聲,堅持要走。
「你別這麼不識好歹,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要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你以為你還有反抗的余地?」冰冷霸道的聲音在一一耳畔響起。
「你—放—手—」一一霎時臉色蒼白起來,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際滴落下來,這男人的手勁出奇的大,還握得那麼用力!
「你還快放手!」一一的聲音已微微顫抖。
看到一一瞬間蒼白的臉色,他驀地意識到她還有傷在身,怎經得起他的氣力?雙手訕訕的收回,一副手腳無措的樣子。
「你倒底在想什麼?難道在廚房的苦頭還沒受夠嗎?」。霸道的話語沖口而出。
「我想你離我遠一點!」一一沒好氣的回道,雙眸一翻,送他一個白眼。
他真是沒救了,曲默冰暗暗想道,她的一顰一笑都那麼美,明明被罵卻感覺她嬌的樣子更是可愛。
暈紅的光芒照射在整個室內,空氣中悄悄彌漫著甜蜜的氣息。
歡快的時光飛逝,此刻的曲默冰顯然好久沒想到他口口聲聲說愛的馨兒了。
心,在不知不覺間已悄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