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懷疑,否則你會付出代價!」黑衣人恨不得先殺了眼前這個放蕩的女人,竟然敢懷疑他的能力?
黑衣人渾身冷硬的氣息漸濃,室內的空氣漸漸凝滯起來,壓抑的氣息令趙馨兒無法呼吸,胸口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一般,悶得脹痛,她原本紅潤的臉色也漸漸蒼白起來,直到——
「我相信你——」趙馨兒用力推了推上的男人,可是手上根本用不上半絲力氣,只能向黑衣人連聲討饒,伸手試了試額上滲出的密密的汗珠,她沒有絲毫的避諱身體的,仿佛是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可是——」
趙馨兒遲疑了一下,「你要我答應什麼條件?」她很好奇,因為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沒有打誑語,剛剛的那一刻,她甚至清晰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已經接近了她,那種感覺——
趙馨兒生生的打了個寒戰,有些畏懼的看著眼前的黑衣人,那種感覺就像是她曾經要死亡邊緣打轉,陰森森的戾氣要毫不留情的吞噬了她。
「條件就是……」黑衣人閃電般的接近趙馨兒,在她的耳邊輕輕說出條件。
「好——」趙馨兒好像下了什麼決心,咬咬牙的點了點頭,手指緊緊攥住身下的床單,青筋一根根從白皙的膚色上曝露出來,心底壓抑不住的興奮幾乎要呼之欲出!!
雖然——
趙馨兒冰冷的看向黑衣人離去的方向,有些期待,也有些畏懼!她不笨,她也知道,答應了那個黑衣人的條件無疑是與虎為謀,可能到時候被吞噬的一點不剩!
可是她根本就抵擋不住誘惑,即使要拼掉性命,她也要試一試,宇王妃的身份誰也別想阻擋她的道路,那個女人不行,曲默冰更加的不行——
原本漂亮的眼中盛滿了惡毒之色,是的那雙美麗的眼楮扭曲不堪,那其中的狠毒更是生人勿進!
不屑的看了一眼身上的男人,他們——
只不過是她獲取榮華富貴的絆腳石而已,一切都不足畏懼,只要她除掉那個女人,只要她懷了曲默冰的骨肉就能一步登天!
她——
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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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的夜幕依舊低沉,點點星光不知何時已沖破雲層的限制,月光清冷的灑在大地上,如水銀一般傾瀉一地,泄在高峻的山峰,泄在驛道平原之上,泄在源源不息的江河之上,泄在朦朧的大地之上,而朦朧的大地即將蘇醒,重新沐浴著陽光。
朦朧的夜色,一道黑影風馳電掣的奔在、不。這樣的速度簡直是飄過,只能感到兩側的景物伴隨著呼呼風聲向後倒去。
而黑影——
只是在不停地奔跑——
似乎要將身上令人厭惡的氣息散掉,隨風而逝!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已經漸漸清明起來,日升日落、日落日升,一天的時間轉眼而逝,黑衣人有些迷茫的看著那東方有些泛著紅暈的天幕。
伸手不耐的撤掉面上的黑巾此人正是——
楊逍!!
仔細的嗅了一上的氣息,眉宇間快速的閃過一絲厭惡,那種厭惡似乎要深入到骨髓中,如影隨形!
居然還有那個女人身上令人厭惡的香味,楊逍惡心的嗅了一下,隨即迷茫的看著天幕——
他在做什麼?
竟然想殺了那個女人——明最愛的人!
可是——
楊逍攥緊拳頭,青筋一根根暴漏而出,因為她,明頹廢的一蹶不振,整日與酒作伴,醉生夢死,等他親手解決掉那個女人,明就會好吧!
重新的振作起來,就如他們剛剛相遇的那一時刻!
楊逍思緒紛繁的往回走,走向他的家!
對!那里就是他與明的家,盡管只是他認為的。如果,楊逍有些遲疑,如果他當真的殺了那個女人,明會不會?
恨他?
渾身血液煞那間如冰一般凍住,楊逍幾乎不敢再去想那個可能,他恨他?眉頭緊緊地蹙起,他不敢想象他帶著恨意的眼光。
望著眼前熟悉的家門,每次讓他感到溫暖的地方,這次——
卻令他感到如此沉重,不想走進去,或者可以說是不敢,不敢面對明信任的眼神,那樣毫不保留的信任,而他——
卻辜負了他的信任,要動他最最心愛的人。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不得不承認,除掉那個女人,很大一部分是他的私心在作祟,是她,搶了他心愛的男人,佔去他心中全部的位置。
而他——
而他的戀情甚至不敢告訴他的愛人,甚至不敢正大光明的接受世人的祝福,只因為他觸踫了世人的禁忌,楊逍苦澀的笑了一下,那笑容承載的太多,甚至連他自己也不敢再去想象。
他是在嫉妒,嫉妒那個女人,他是沒有辦法搶佔她在明心中的位置,可是他有辦法要她永遠消失在這個世上,而他則永遠站在明的身邊。
輕輕地推開那道沉重不易的大門,熟悉的黑暗迎面而來,搖曳的燭光不住的晃動著,不論白天還是黑夜,這里永遠是寂靜漆黑的。
可是——
這就是他的溫暖所在,因為他的愛人在這里!
伴隨著黑暗而來的是那熟悉感動的又令他痛恨的刺鼻的酒味,每一次他處理完宮中事物回到這里聞著熟悉的酒的味道,就知道他一定在,在喝酒,仍在頹廢。
他甚至討厭那刺鼻的頹廢的味道,討厭看到他為別的女人頹廢的樣子。
沒有意外的他看到那熟悉的令他感動的身影,口中喃喃叫著的是別人的名字,是他最痛恨的名字——一一!
驀地——
一陣怒火涌上心頭,楊逍冰冷的看著那醉倒在酒瓶中的身影,為什麼他叫的不是他的名字?他跟在他的身邊整整五年,為了他出生入死,得到的就是他這副樣子?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是不是?只要那個女人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上,他就會看到他的身後永遠有他!是不是就會正視他的存在?
要是那樣,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去殺了那個女人!即使他會恨他!
即使——
代價是永遠失去他!
雙拳緊握,眸中的冷光爆射而出,似是作出某種決定冷冷的轉身離去,那背影竟生出幾許孤寂和落寞。
整潔干淨的書房內散發著清新的森林木的馨香,一個如謫仙一般的男子端坐在書房中,淡藍色的衣衫干淨出塵,一縷縷陽光照射進來,散發著光的紅暈將他籠罩其中,泛紅的側面竟有種雌雄莫變的俊美,一朵蘭花栩栩如生的繡在衣領上,生出幾分雅致的氣韻。
男子的身後,另一個高大的男子靜靜的佇立在他的身後,沒有強烈的存在感,,陽剛的俊美卻沒有人能忽視他的存在。
「媽咪——」司然的聲音遠遠的傳來,一一回過神,只見司然「啪——」的一聲推開門,便撲入一一的懷中,聞著獨屬于媽咪身上的馨香,撒嬌的蹭著一一。
一一反射似的抱起了撞入她懷中的小小的泛著女乃香的身子,看著遠遠地跟在後面的司俊,眉宇之間一副小大人的神態,眉心那一抹耀眼的朱砂色,眼中閃過濃濃的寵溺神色。
心底不禁升起驕傲,這就是她的寶貝們,永遠是那麼的出色,為了他們她寧願與整個世界作戰,「怎麼沒有多睡一會?寶貝。」
「沒有,司然想媽咪了」,司然象征似的揉揉仍舊睡眼惺忪的眼楮,小小的手臂更加緊緊的抱緊一一,撒嬌地說道,「媽咪都沒有陪著司然,害的司然都睡不著,媽咪今晚陪司然好不好?」和一一相似的鳳眸閃著慧黠的光芒。
天啊!劈了我吧!
司俊受不了的翻了白眼,這個司然什麼時候都不忘撒嬌,還弄出那副可愛的神情,天知道他早就已經受不了了,就沒見他整人的時候心軟過。司俊瞥了一眼身後黑著一張臉的莫離。
不禁輕笑出聲,看著他一副想怒又不敢發怒的樣子,他就想笑,那個莫離是被他們整怕了吧,想想那招還真是不怎麼樣,這樣就受不了了,承受能力還真是差啊!
「好——」一一爽快地應道,寵溺的看著兩個寶寶,「只是——」一一的口氣中莫名的有些警告。
「什麼?」司俊司然都一臉緊張之色,難道是被媽咪發現了?不能啊!天地良心他們只是下了很少的藥量,要不然莫離能現在還安然無恙嗎?早就在床上起不來了!
「以後不許再整人!」一一口氣有些嚴肅,他們那點破事她閉著眼楮都想得出來,哪還用人告訴?看著莫離那張導線在還黑黑的臉孔,她就知道一定有這兩個小鬼的事,「要是被我在發現,媽咪就生氣了哦!」
「哦!」司然馬上表態,眼神絕對真誠,心思絕對狡詐,「我們不會了,媽咪你放心,司然要做媽咪的好寶寶!」
好個莫離,竟然學女人一般在媽咪面前告狀,看他能不能饒了他?悄悄地與司俊對視一眼,瞬間都明白了雙方眼中的意思。
「那媽咪要多陪陪司然和哥哥,我們好無聊啊!」司然皺了皺可愛的小鼻子,趁機要求到。
「好好!媽咪答應你!」一一含笑點頭,伸手整理了一下司然額前的碎發,寵溺的答道,她這段時間都沒有好好的陪寶寶,看著兩個寶寶一臉的委屈之色,一一心底有些愧疚。
「少主——」一抹黑影閃過,在桌前站定,平凡的面容,只是一雙眼楮腫中閃著睿智的光芒,看起來流光溢彩煞是好看,正是紀川。
「媽咪有些事情要處理,司俊先帶著司然去玩」一一拍拍看到紀川出現便黑著兩張臉的寶寶們,「媽咪晚上陪你們好不好?」
「嗯,」司俊司然不情願的點了點頭,一看見紀川媽咪就要談公事了,便轉身听話的走出去了。
清亮的鳳眸中含著溫柔的光芒目視兩個寶寶,直至他們離開,鳳眸中溫暖褪下,冷厲的光芒乍現。「查到了嗎?」。
「查到了,少主!」紀川將手中兩疊厚厚的資料放在桌上,眼中閃過一絲狠戾之色,竟然有人敢打他們少主的注意,不可饒恕!
「哦?我倒要看看是誰?」一一冷冷的笑了一聲,拿起手上的資料一張一張仔細地翻閱,逐字逐句的翻閱,臉色越來越沉。
「劉力?我還沒有去找他,他倒是自己送上門了!」手中資料啪的一聲扔在桌上,「看來要會會他了!」
「少主,這個劉力原本只是一個小小的副將,後來與右相結成姻親關系,一路升到將軍,平日異常,現在在西北鎮守邊疆,只是有勇無謀」,紀川沉聲解釋道,一個小小的將軍他並沒有放在眼中,只是他竟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那他就容不得他了!
「還有什麼資料嗎?除了這些」,一一仔細的听著,直覺告訴她事情沒有這麼簡單,細細地想著她還漏掉了什麼?
「他有個寵姬,听說這個寵姬很有本事,迷得劉力暈頭轉向,連續兩年專寵她一人」,紀川猛然想到,這些小小的消息只要他想得到,就沒有不可能的事,甚至只要他想知道,某某官員一夜寵幸了幾個美人都逃不過他的視線。
「叫什麼名字?」一一下意識的問道,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有些奇怪。
「劉力的下屬都稱她為馨兒夫人!」
「什麼?是她?」一一霍的起身,「感情倒好,沒有去找她,她倒是自己送上門了,很好!」
一一嘴角滑過一絲嘲諷的笑容,眼神危險的眯起,看來她是活得不耐煩了,應該到她活動筋骨的時候了,要不然——
哼哼!
都被欺負到頭上來了!
「紀川,傳我口令,召集人到醉落凡間集合,化裝成客人就好」,一一冷冷的說道,既然趙馨兒不安分,她就讓她見識見識她不再是當年那個任人欺負的一一了。
她敢來,就給她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少主,用不用屬下召集一些各地的精英來此?」紀川隨口問道,這些只是小角色,在他看來召集人手都應經多余!
「不用,這些足以」,一一不屑地笑道,「定叫她有來無回」
只是他們的輕敵差點造成一切禍事發生的根源,只是這是後話!
「是——」紀川低頭應道便轉身離開。
手指一聲聲輕叩著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音,在靜靜的書房中听起來尤為明顯,一一平日清亮的鳳眸此刻復雜難辨,深不見底,定定地看向窗外某處。
赫然是——
一道高大的身影靜靜地佇立在窗外,一身墨色的衣衫,衣料上的暗紋在陽光下閃著道道光芒,同色系的墨玉腰帶在腰間閃著光芒,深沉的眼神深不見底,定定的看向書房。
她是在怨恨他多事嗎?是在怪他沒有听從他的吩咐就擅自去太尉府嗎?從太尉府回來她就沒有再與他說過一句話,有的只是冰冷,有的只是無情,更多的是視而不見。
他應經無力了,甚至——
輕輕的看向書房,房中有她的氣息,只是,她的身邊不再是他,是另一個男人,而他,甚至沒有資格說什麼。
只能這樣,什麼也不能做,什麼也不能說!
是不是就會一直這樣下去?
直到有一天她會披上鳳冠霞披,曲默冰驀地閉上雙眼,雙拳痛苦的緊握起來,青筋一根根曝露出來,掩去眸中的痛苦之色。
她會成為別的男人的妻子,會為別的男人生兒育女。
會不會這樣?墨玉似的眸中滿是傷痛,高大的身子一陣陣輕顫,他不敢再去想那種可能,他終于能體會到當初他納妾時她的心情,會不會也是這般傷痛?
親眼看著心愛的人和別人許下一生的誓言,那時——
他是她愛的丈夫,她愛的相公,是他辜負了她。
而現在,他在她的眼中應經什麼都不是了吧!那樣的冷漠無情,那樣的視而不見!
每一次——
都是要把他打入地獄一般的痛,心,曲默冰伸手撫著胸口的位置,感受著心髒傳來的清晰入骨的痛楚,沒有她,他的心要怎麼辦?
那個叫莫離的男人,是她的選擇吧!他清晰的記得那日在宇王府,她輕挽著那個男人手臂笑著對他說那是她的相公!
曲默冰高大的身子如化石一般僵硬,甚至不敢再動一下,腦海中滿滿都是她燦爛的笑容,含情默默的眼神,只不過所含的情都不是他的,是另一個男人的。
可笑啊!
曲默冰嘲諷的勾起唇角,是他的狂妄自大,是他的不辨事理,是他听信了其他女人的讒言誤傷了她,一切都是他自己找的,是他把自己的幸福一點一點的推離身邊,是他親手把她推到別的男人的身旁!
而他——
如今,只是個旁觀者,旁觀她幸福的可憐人!
他嫉妒,要他怎能不嫉妒?他嫉妒得幾乎要抓狂,嫉妒那個可以站在她身邊的男人,恨不得殺了那個男人!
苦澀一點點蔓延,苦的他幾乎回味,回想他們在宇王府的時候,那是他們唯一的相處的時間,可是他記住的都是她痛苦的臉龐,哭著的、黯然神傷的、憂愁的,就是沒有笑著的面龐,那些很少有幸福的。
曲默冰苦澀的看著書房中那一雙身影,他給她的是那麼的少,只是一味的索取和傷害,他們是幸福的吧!那個男人可以給她他沒有給的一切,沒有傷害,沒有背叛,沒有懷疑
一一的視線依舊停留在那麼高大的身影上,不知何時他竟然瘦了幾分,落魄的與她當初在洞房中看到的囂張跋扈的男人已經判若兩人,那墨色的身影是那樣的孤寂落寞!
不可否認,再次見到他以後,他變得幾乎令他不認識,他是個好父親,兩個寶寶總是喜歡與他親近,是血緣的關系嗎?在那兩張融合了他與她有點的小小面龐上,她心底總是有一種感動。
他們——
是真真實實的一家人啊!
有著血緣的牽絆!
兩個寶寶不喜歡莫離她知道,他們怕他會成為他的父親,所以故意整他她也知道,寶貝們故意為難莫離她統統知道,可是她沒有辦法去責怪他們。
他們是她與冰愛的結晶啊!他們是她和冰血脈的延續。
是愛的結晶!
她沒有告訴她,她早就已經原諒他了,從他出現在醉落凡間自甘遍地身份,以堂堂王爺之身成為護院時,她就已經心軟了;從他出現在太尉府維護她的那一刻她就心軟了;
其實沒有他,以她的能力也可以擺平一切,只是那種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覺,即使是她也難以抗拒!
就讓她解決眼前的麻煩再跟他攤牌吧!她定要趙馨兒有來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