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一定」趙簡的頭如小雞啄米一般的點著,他實在是太幸運了。
只是?趙簡心中有這著疑問——
為什麼這冰冷狠戾的宇王爺也會幫著烈焰說話?他究竟是什麼人?皇上親自下旨,王爺為了他甚至親自出面。
「可是——」趙簡磕磕巴巴的問著曲默冰和一一,此刻他已完全收起剛剛那一副尖酸刻薄的樣子,溫順的像只哈巴狗,「王爺和烈焰公子把那幾個人能放了,下一步要怎麼做呢?」
趙簡不愧是多年的官場中打滾的老狐狸,一下子就能猜到一一和曲默冰這樣做一定會有什麼目的。
一一也不回話,直直的凝視著趙簡,清亮的鳳眸如利劍一般似乎要將趙簡看穿,看的趙簡心底有些顫抖,有些瑟縮,躲閃著一一的視線。
打量的視線依舊在繼續,像一把利劍一般,鋒利隱含著殺機!
室內的氣氛霎時凝滯,壓抑的氣息幾乎使人喘不過起來,只能听見心跳的聲音在砰砰砰的作響。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停在趙簡身上的冰冷視線沒有停止的意思,隱隱含著威嚴的氣息,又帶著點點壓迫!!!
趙簡身上的冷汗已經濕透了衣衫,額上的汗珠一滴滴滑落,原本紅潤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如雪,嘴角的諂媚笑容再也無力勾起,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能默默承受著來自一一的壓力,無力閃躲!
一一含笑的坐在椅子上,似乎沒有看到趙簡的不適,閑適的品著手中上好的茶,暗自贊嘆,喝一口微微苦澀,第二口微微甘甜,第三口唇齒留香。
不愧是太尉府的茶,眸光掃了一下正在苦苦支撐趙簡,沒有理會他,直接無視!
曲默冰則甘心情願的站在一一身側,這種情況,他自然知道她只是在懲罰趙簡而已,如果想要他的命,她不會這麼久都沒有動手。
而他——
自然不會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外人,破壞了他與一一之間好不容易得來的和諧,他願意堂堂王爺之身保護著她,護著她。
一生、不變!
趙簡此刻是最最難受的人,不到要承受著一一傳來的威壓,還要承受著內心的恐懼。
此刻——
他發覺自己真的是錯了,惹到了不該惹得人,那個如謫仙一般的男子能讓堂堂天星國的戰神、冰冷狠戾的宇王——曲默冰甘心情願的站在他的身後,讓皇上親自下旨保護的人,又怎麼會是一個弱者?
就連——
趙簡不禁扯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仿佛一個笑容已耗盡他全身的氣力。
他,終究是錯了。
就算不懂武功的人也會感覺到來自謫仙身上的壓力,況且他還是其中的翹楚,在這種情況,眼前的男子沒有一絲的動作已經壓制的他毫不反抗之力,這是何種的境界啊?
若不出手任誰都會當他是個平凡的男子,可是——
他不是!
甚至高過他的師父,甚至高過曲默冰。
眼前這個叫烈焰的男子的境界是他前所未見過的,難道是?
趙簡身子一震,不敢置信的看向一一,眼中有著震驚,但更多的是崇拜,是屬于弱者對強者的崇拜,那種毫無疑問的崇拜!
一一靜靜的盯著眼前臉色慘白,卻依舊滿臉崇拜的男子,坦然的接受。
直到——
「撲通——」一聲,趙簡跪在地上,沒有半點的屈辱之色,仿佛那是天底下最自然不過的事情。
「起來吧——」一一淡淡的開口,清亮的鳳眸中沒有一絲波瀾,只有平靜,沒有一絲漣漪,深不見底,仿佛醞釀著更多的風暴。
這是——
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看著眼前已經心悅誠服的趙簡,一一沒有為難,她的本意不過是要小小的教訓一下趙簡,並未有絲毫的傷害之意。
「主人——」,沒有了剛才的壓力,趙簡臉色不再慘白如雪,可是神情卻無比認真,只見他單膝跪地,右手扣在左肩上,頭微微垂下,「趙簡願意跟隨主人,永不背叛!請主人成全!」
曲默冰震驚的看著眼前跪在地上的趙簡,心底泛起滔天巨浪,這個禮儀是天星國最高等的禮儀,一旦一方心悅誠服的對另一方低頭,那麼就意味著弱者要成為強者的奴僕,現在已經很少有人會這樣了!
就算尊崇如曲默冰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場面,他所知道的都是史冊上所記載的。而且趙簡平日在朝中就算是個老狐狸,誰也不得罪,不是任何黨派,卻混的如魚得水,當然這也是皇兄看中他的原因。
可他實際上心高氣傲的很,哪知今日竟然心悅誠服的認一一為主。
「這——」一一也有些不知所措,在山上的日子她看遍了師父的藏書,自然知道這個禮儀。
一旦生效!永不背叛!
付出的便是一生一世的忠誠!
「你要考慮好,趙簡一旦跟隨著我之後,也許會沒有了你現在的清閑,也許甚至連這個太尉也不在當下去!」一一沉聲說道。
她希望他考慮清楚後果,而不是一時沖動。
「我已經考慮清楚,主人,不論怎樣,屬下已經考慮清楚,即使不當太尉,即使沒有榮華富貴!」趙簡沉聲答道,身子沒有一絲的變動,他決定的事情不會有一絲的改變。
而且,他相信。跟著眼前的男子他會達到一個新的高度。
不論是武學上,還是心境眼界上,這樣的男子值得他趙簡一生追隨!
「好——」一一點點頭,親自彎腰扶起跪在地上的趙簡,早已收起身上冷厲的氣息,和煦的如春風一般的氣息像一個真正的謫仙。
沒有多余的言語,只是改變了身上的氣場卻讓曲默冰明白了她已經真正接受了趙簡,五年之後她變了很多,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他已明白這是真正的她,一旦認定就會用盡她所有的力量守護她要保護的人。
只是——
他現在依舊不是她要守護的人,他依舊沒有贏得她的信任,
曲默冰有一瞬間的黯然,墨玉石的眸光閃過一絲痛苦之色。
何時?
他才會真正的被她接受?
和煦溫暖的陽光照射進來,暖暖的籠罩著屋中的三個人,和諧的如一幅墨畫,
不用再有任何疑問,趙簡知道自己已經被眼前這個謫仙一般的男子所接受,從今以後,他便是他一生的主人,永遠忠誠,直到他死亡的那一刻該改變不了。
「主人——」,趙簡忽然想起那封信,正要拿出來,卻被一一的手勢打斷,他疑惑地看著眼前眉頭緊蹙的一一,是不是他做錯了什麼?
一一暖暖的一笑,認真的看向趙簡,「不要再叫我主人!我們以後就是一家人,就叫我一聲焰吧!听著很不舒服的!」
最後一句話一一玩笑一般的開口笑道。
一陣熱流沖上眼眶,趙簡趕緊低頭掩飾住濕潤的眼楮,心底一股暖流劃過,家人?他有多久沒有听到過這個詞了?
那是一個久遠的記憶,幸福得令他不敢踫觸,怕一旦沾上就會無法放開,親情成為一種牽絆,可是卻沒有人能給他親情。
是的,沒有人!
他的親人,早已逝去,在官場打滾十幾年早已讓他變得不相信任何人,而今天——
他的主人,他一生所要效忠的對象,卻沒有把他當做奴僕,他——是烈焰的家人,這是他從來也不敢想的。
看到此情此景,任是一個鐵漢也會動容,更何況是一一呢?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動作一聲在平凡不過的話語竟讓眼前的鐵漢一般的男子動容,她何德何能啊?
只是在她的觀念里,只要是她所要守護的人,她都會盡全力給予他們最好的,即使拼掉她的生命,也要守護著他們。
「趙簡,你剛剛要說些什麼?」曲默冰沒有他們那些動容和感動,在他的眼中只有一一是最重要的,醉落凡間的事情哪能逃月兌他的視線,龍有逆鱗,觸之必死。
曲默冰眼中閃過一絲危險地光芒,既然有人要觸踫他的逆鱗,試探他的底線,那麼——
曲默冰渾身沾染上嗜血的氣息,就莫怪他無情,他不介意陪他們玩玩,給那些人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經曲默冰的提醒,趙簡白淨的臉上有著難得的腩紅,連忙把懷中今日剛剛收到的西北大營傳來的密信拿出來,遞給一一。
「這是——」一一疑問的看向趙簡,卻看見他眼中突然顯現的森冷的光芒,陰狠的讓她有些不敢相信,一直以來趙簡給她的印象都是老狐狸一般的人物,圓滑。卻不知他也有這樣的一面,伸手接過密信,拆開來看。
看到信上的內容一一的臉色也不好看起來,看似平靜的臉上醞釀著風暴,清亮的鳳眸中蘊滿風暴,趙簡看清楚一一的臉色,心底也是憤怒難平,開口道,「這是今天屬下收到的八百里加急快信,劉將軍對此事橫加干預,強行要屬下放了那幾個人,只是屬下想不清楚,主人何時與劉將軍有過節?」
雖然主人讓他直呼他的名字,可是他不想逾矩,無論主人怎麼看他,在他心中他就是他的主人,值得他跟隨一生的主人。
「劉將軍——」一一坐在椅子上,手指不停地輕聲扣著桌子,發出一聲一聲的響聲,頭腦卻在飛速的不停旋轉。
「是的,看情況是劉將軍派來的人想置醉落凡間于死地,可是主人與他曾有過過節嗎?」。趙簡也是一臉凝神,眼中散發著精光分析著形勢。
心底盤算著如果與劉將軍較量的話能有幾分勝算?要不要他動用他的黑暗勢力?這些年他能在官場上混的如魚得水兩不得罪,自然有他的明哲保身之道,最重要的是他也有自己的勢力。
只是——
趙簡擔心的蹙起眉頭,眼中閃過一抹擔憂之色,他的勢力雖然大,可是要是與劉將軍比起來就差得太遠了,畢竟他的手中有軍權,還有那些朝中盤根交錯勢力,就難辦了。
「劉力?」曲默冰一聲冷笑,墨玉似的眸中泛著陰狠冷漠的幽光,一身皇家氣質展露無疑,死死的盯著一一手中那封密信,,「看來他是日子過得太舒心了,該到本王活動活動筋骨的時候了」
敢動他的一一,簡直是找死,有兵權算什麼?還不是他給的?只要他想隨時候可以收回來。
曲默冰可沒有趙簡那些顧慮,再糾結的勢力在他的眼中也只是他想不想動而已,動或不動,也只是時間的問題,從前容忍他們是他忙著尋找一一,懶得理他,再說他也算是老實,只是,現在——
曲默冰冷冷一笑,既然觸踫了他的底線,哼哼!!
趙簡驀地眼楮一亮,瞥了一眼還在沉思中的一一,他的勢力不夠,可是曲默冰有勢力啊!他不能抵抗,曲默冰有那個實力啊!看他的樣子是一定要為主子出頭的
,這樣看來廢了那個劉力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
等著死吧!
他可不會有什麼善心!既然動了他的主子,就罰他去死!
便宜他了!趙簡眼楮一翻,越來越覺得簡簡單單的整死劉力實在太便宜他了!得想個辦法啊!有些難辦!
「我不認識那個劉力,可是他為什麼要與我過不去呢?」一一提出疑問,看著眼前憤慨的恨不得置人于死地的男人們,有些煩躁,「這八百里加急的密信說明他很重視這些人,千里之外的來整垮醉落凡間,難道幕後還有什麼人?」
曲默冰也沉默起來,是啊,是他忽視了,若如一一所說,他與劉力沒有什麼過節,那劉力為什麼要整垮醉落凡間呢?難道是赤焰的關系?
不能——
曲默冰馬上否定這個想法,若與赤焰有關系,那麼根本不可能用這麼拙劣的手法,一定是更加殺人不見血的方法!
拙劣?
西北大營?
難道是——曲默冰靈光一閃,一個名字閃入他的腦海.難道是那個女人?當初他沒有給她留後路啊!
曲默冰搖搖頭,笑自己的多心,那個女人現在應該人不人鬼不鬼的了吧!怎麼會有能力找一一的麻煩?眼中冷光更深,要不是那個女人做的好事?他今天會在這里受這麼多得罪?一一有怎麼會不理他呢?
早知道千人枕的游戲都有寫便宜她了,應該更殘忍一些才對。
「你們靠過來」一一作了一個手勢,示意趙簡和曲默冰走近一些,清亮的鳳眸中滿是睿智的神采,霎那間光華照人,看的曲默冰和趙簡驀地一怔。
這樣的神采飛揚,這樣的風華絕代,這種睿智的光芒又是誰人可擋呢?看來,一切盡在她的掌握之中吧!
兩人仔細的听著一一的計劃,眸中光芒大綻,不時d的點頭表示明白了,片刻後兩人各自準備去了。
好戲——
就要上演了!!
夜幕漸漸低沉,平日皎潔的月光已經躲進厚厚的雲層之下,沉寂的夜色更加低沉,隱隱有著深沉的壓迫之感。
驀地——
一抹黑影飛掠過夜空,未見其身影飛動,只覺得一道黑光閃過,那抹孤寂的身影已經靜靜的站在一間房的門外,而屋內隱隱傳出曖昧的聲音。
沒有人看見黑衣人黑巾下的面色霎時變得嫣紅,眼中閃過可疑的羞澀光芒,頓了頓,黑影好似暗中下了決心,悄無聲息的飛進室內。
門——
對于高手來說,連一張薄薄的宣紙都不如,他都不用撞破它也一樣能進去,像這種加了鎖的門也只不過是防防普通的盜賊,只要有心,就什麼障礙都沒有。
黑衣人看著身後緊緊鎖著的房門,眼中閃過不屑之色,便靜靜的朝床上那交纏著的身影走去。
屋內——
只有一聲聲曖昧的申吟和亙古的旋律。
窗外,一聲聲知了的叫聲似乎為沉寂的夜增添了一抹色彩,而床上的兩人毫無知覺已經有人走近了他們的身側。
趙馨兒神情迷亂的看著身上剛剛被釋放的王虎,縴細修長的柔荑如水蛇一般緊緊纏繞著身上的人,只是那惡毒的眼中趁著男人陶醉之時閃過狠狠的厭惡之色,剎那之間,便又恢復了那柔美的樣子。
她交代的小小事情這個男人都處理不好,她告訴下邊的人修書給劉力純粹是敷衍之詞,這樣的男人要來何用?不過是絆腳石而已,非但沒有整垮醉落凡間,是那個賤女人被抓起來,反而把他們自己弄進去了。
她怎麼會有那個閑情逸致去救那些廢品?誰知道——
趙馨兒的眼中閃過一抹疑色,沒想到劉力那個老東西竟然送來八百里加急的信件,救回了這幾個人。
如果——
趙馨兒擔憂的抓了抓床上的被子,如果被那個賤女人查到是她搞的鬼,她會不會再去找曲默涵?那樣一來她的勝算就更加的小了。
不行,她必須在這之前想出更加完美的辦法才好。
殺了她?
反正她有的是錢,找個殺手組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殺了那個女人,永絕後患,這樣一來,只要她用一點手段不怕王爺不重新迷上她,當上宇王府的女主人指日可待。
想到這里,她心底更加的興奮,情不自禁的迎合著身上的男人。
到時——
這些與她有過關系的男人一個都不能放過,都要死,不管是誰,只要是他擋了她榮華富貴的路都不得好死。
柔美的臉上扭曲不堪,竟顯得陰森怨毒。
「啪——」身上的男人竟然沒有一絲預警的趴在她的身上,趙馨兒心中一驚,眼中莫的出現一道黑衣的身影。
全身的黑色,只能在那顯得莫名高貴的衣服上可以看出男人似乎有不錯的家事,只是,渾身冷硬的氣息令她感到莫名的不舒服。
看著眼前的女人非但沒有一絲的驚恐之色,還隱隱帶著打量,黑衣男人眼中閃過厭惡之色,不過是個人盡可夫的賤人,竟然還敢那樣的看著他?
要不是為了除去他們共同的敵人?他死都不會看她一眼,難看得要死!
「我來是和你做一筆交易!」黑衣人緩緩開口說道,看向趙馨兒的眼光中厭惡更深,所有的女人都一副樣子,見了好看的男人就想攀上去,哪有他的他一分一厘的好?
「什麼交易?」趙馨兒眼中有著防備,但是沒有絲毫的耽誤她對美男的欣賞,也許她可以和他來一段露水姻緣,「我只是個普通的女人,沒有什麼交易能和你做!」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個道理她懂。
「我可以殺了你最想殺的人,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趙馨兒眼前一亮,殺了她最想殺的人?真的可以嗎?他能殺了那個賤女人?即使她的身邊會有高手?
「別懷疑,否則你會付出代價!」黑衣人恨不得先殺了眼前這個放蕩的女人,竟然敢懷疑他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