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太…太…太爺爺竟然給你…你想得美!哼!」仙人凶狠的瞪了我們倆個一眼,「眾目睽睽之下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不能摟摟抱抱啊?哦,那親個如何,來,美人兒,給爺香一個…」我作勢就親向魑嬌艷欲滴的唇瓣,魑嬌笑著半推半就,這嬌媚的小模樣,真讓人蠢蠢欲動!
仙人猛捶石桌,仰天長嘯,欲哭無淚,痛心疾首,四孫孫哪,我的四孫孫哪,這就是你死活要娶的王妃啊?嗚嗚嗚…皇家顏面何存哪?叫我死後怎麼向列祖列宗交代?蒼天無眼哪!…
「你也別哭得那麼淒淒慘慘戚戚,我知道你嫉妒我們年輕人精力充沛,熱情活潑,可你自己也年輕過的撒,也沒什麼好嫉妒的,說不定你年輕時更荒唐呢,哦,的老鴇的老相好好像叫什麼仙的,是不是你啊?…」
「我…你污蔑我!我不活了!我不活了!」仙人大叫著往牆上撞,「你們別拉我!讓我死了算了!」
「沒人拉你!不過你要死干嘛老往人多的地方撞啊,自己撞的腦袋不痛,別人的還痛呢。」我摟著魑笑看著老頑童撒野,不時拍拍魑柔軟女敕滑的小手,「美人兒,嚇著沒?別怕哦。」
魑嬌笑著搖頭。
「我…我去跳樓!你們別攔我,誰攔我我跟誰拼命!」仙人一蹦三尺高,說他七十歲,沒人信!這精神,這活力,頂多三十嘛!
「爺爺,別鬧了,你有輕功跑去跳樓不就相當于我去跳水?哪死得了?我看你根本不想死,你以前都不想死,現在也不會想死的。」
「我以前不想死是因為沒遇見你,我現在想死是因為遇見了你!」
「喲,還推我身上來了?照我說啊,你若真想死,你可以拿塊豆腐撞死,拿根面條勒死,讓蘭若吐倆口水淹死,跑茅房蹲個把時辰燻死!這死法多干脆!也省得鬧騰。」
「丫頭,」仙人哀怨的喚著我,喚得我直掉雞皮疙瘩,瞪著他,「干嘛?」
「你不愛爺爺了?爺爺要死你都不勸勸,你這真傷爺爺的心哪!」
「拜托,我從來沒愛過你好不?」
「丫頭!」仙人的聲音陡的升高,橫跨八個音域,跨過四大洋,攀升珠穆朗瑪,嚇得我差點從椅子上掉下去。
我定了定神,抱緊魑的腰肢,媚笑道,「爺爺,活著多好,干嘛要死類,再說了,還等著您為風雲王朝的社會穩定經濟發展作貢獻呢,您兩腿一伸,是省事,可咱風雲王朝的繁榮‘娼’盛,失夫女子的‘性’福生活靠誰呢?」
仙人還是一臉氣岔的樣子,可臉色已經緩和不少,雪白的胡須一抖一抖的。
「爺爺,您老當益壯,老將出馬,一個頂倆,少了誰也不能少了您呀,大伙說是不?」在我的眼神威逼下,大家紛紛附和,「您瞧見了,不是丫頭一個愛戴你啊,是所有老百姓都愛戴你!都舍不得你!你兩眼一閉,脖子一梗,您是輕松了,可苦了這些老百姓啊。」
「您看看他們,雙眼透著深深的渴望,透著對您深刻的愛,您怎麼忍心拋棄他們,您怎麼舍得離開他們,您是他們的精神支柱,您是他們的思想領袖,您是他們黑暗里前進的指明燈,您是他們邁向小康生活的踏腳石,」
「爺爺,請你看看他們吧!看看他們對您的愛,爺爺,請你听听吧,你听你听,他們在呼喚您!听听他們內心的激情和渴望,那聲音,波濤洶涌,激情澎湃,多麼讓人激動,多麼讓人興奮,多麼讓人熱血沸騰,心潮澎湃,爺爺啊爺爺…」
「好了,我不死了!丫頭,你再嗦下去,我不死都被你煩死了,嗦嗦,嘰嘰喳喳,跟麻雀似的叫個不停。」
「麻雀?我好歹是鳳凰,再不濟也是一孔雀!你竟然說我是麻雀?我是麻雀,你就是烏鴉!」
「我烏鴉?」仙人指著自己的鼻子,擺了個頗為飄逸的姿勢,「我是天鵝!白天鵝!」
「白天鵝?」我‘撲哧’就笑出來,「我只听說過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還沒听過老烏鴉想裝白天鵝的,今兒個托您的福,見識了。」
「你…你…你不僅說我烏鴉,還說我老?你看看你看看,我也才七十嘛,哪里老了…」
「才七十?」我忍住笑,「對,您不老,我老,我已經二十歲了,再過個五六十年就要進棺材了,想想啊,時光如白駒過隙,過得可真快啊,一轉眼我就這麼‘老’了…」我特地把‘老’字咬得很重。
「丫頭!」仙人氣得暴跳如雷。
「爺爺,人要服老,不是認輸,是一種生活的境界,老,不是意味著人生走向盡頭,也不意味著身體機能即將停止運行,而是一種生活經歷的積累,人生經驗及智慧的沉澱,」
「俗語說,家有一老勝有一寶,老人呀就是寶貝,尤其是像爺爺這樣風趣睿智滿月復人生智慧的仙人。」
「算你丫頭會說話。」仙人一臉笑容,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果然是至理名言啊!
「小諾,」魑依偎在我懷里,嬌聲道,「剛才說了我和魅都是妾室,那…誰是小諾的後宮皇後啊?」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我沒有說下去,眼前又出現那俊美絕倫的臉孔,飄逸月兌俗的身姿。
魑不再言語,了然的笑笑,笑容有些蕭索,魅的臉色冷冷的,一直沉默著,我沒有心思顧及別人的想法,看著庵里生長得郁郁蔥蔥的梨樹,想起那日在梨花下靜思對弈的俊美男子,紛飛的雪白花瓣,飛舞的青絲白袍,那翩翩凌風的月兌俗風姿恍若近在眼前。
心,安靜下來時,只那麼一瞬間,便被思念填滿,而思念是這般的讓人不安,寂寞,無奈,疼痛。
「皇上,前方傳來戰報。」
「說!」英俊冷酷的臉不帶一絲溫度,敏銳陰鷙的眼透著震懾人心的寒光,薄唇吐出一個字,便不再多言。
「攻城失敗!」
高高在上的皇帝擰緊濃眉,駭人的寒光掃射在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冷酷的聲音低沉而略帶磁性︰「你不是說一定成功嗎?」。
「這計劃確實萬無一失,那邊的人傳來消息,桀王確實帶著大批人馬趕往倉州支援,可我軍進攻通州時,卻發現城牆上出現大量精兵,韓將軍覺得事有蹊蹺,馬上下令撤退,可卻被從身後涌出的無數鐵騎精銳堵了退路,雙面夾擊,敵軍士氣振奮,蜂擁而上,韓將軍率身邊衛士浴血奮戰,才殺出重圍,逃回軍營,三萬精兵剩下不到三千人。」
「廢物!」皇帝重重將手中的奏折砸下。
「風雲軍隊里的人不是被我們收買了嗎?怎麼事前得不到一點消息?」
「這事他們都不知道,好像是桀王和大將軍李威定的誘敵之計,其他將軍都蒙在鼓里,桀王好像有所察覺軍隊里有內奸,所以才將計就計。」
「楚風揚再聰明也不會知道誰是內奸,畢竟誰會把自己家的江山拱手送人呢?」皇帝冷冷的說。
「皇上不是應承給他一半江山嗎?」。
「那只是承諾而已,若大軍踏平風雲,他就沒有用處了,還留著干什麼,殺了就是了。」
「皇上英明。」中年男子低聲道,後背出了一身冷汗,何謂手段?這就是手段!
「你是不是怪朕這個時候出兵攻打風雲?」
「臣不敢。」
「明德,在我面前你不必撒謊。」
蕭明德惶恐的跪下,汗如雨下︰「皇上恕罪!」
「起來吧!朕不怪你,朕也知這個時候出兵太過冒險,可是,朕沒有時間了,朕能等,她不能等!」藍傲天冷冷的掃了一眼恭恭敬敬的蕭明德,「你怪朕也好,不怪朕也好,朕一定要踏平風雲,我要讓所有人都不敢議論她的過去,我要讓她以朕為傲!」
「任何人,若敢阻撓朕的想法,殺無赦!」
蕭藍傲天冷冷的掃向惶恐跪地的蕭明德,語氣柔和許多︰「子琴妹妹到了出閣年齡了吧?」
「犬女剛滿十六歲,尚…」
「官女蕭子琴芳齡二八,溫和良善,美貌動人,封琴妃,三日後進宮。」皇帝輕巧的一句話就改變了一個女子的一生。
「臣叩謝皇上隆恩。」蕭明德跪下磕頭,心里是感恩,也是恐懼,感恩的是皇恩浩蕩,恐懼的是女兒成為皇上要挾他的籌碼,今後,不效忠皇上都不可能了。
「下去吧!」
「臣告退!」蕭明德弓著腰恭敬的退下。
楚風揚?你不是很聰明嗎?屢屢識破朕的計謀,不過,你再聰明也想不到要你命的人,竟是你最心愛的女人,朕鐵心要除的人,他絕不能活過三天!藍傲天冷冷一笑,拍了拍手掌。
一個黑衣人如鬼魂般出現在大殿。
「叫影女行動!」
黑衣人一聲不吭,鬼魅般的身影瞬間消失,只那麼一瞬間,大殿空蕩蕩的,仿佛無人來過。
藍傲天把玩著大拇指上的黃金鷹戒,再抬頭時,大殿里跪了一個人,高大的男子單膝跪地,左臂的袖管空空蕩蕩。
「屬下叩見皇上!」男子低著頭,語氣無比恭敬。
「事情辦得如何?」藍傲天坐直高大威猛的身軀,冷冷的問。
「娘娘身邊有高人相護,臣,無從下手。」
「廢物!一群廢物!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朕要你何用!」藍傲天一拳擊在桌上,桌子裂成碎片,奏折散了一地,茶杯碎裂,茶水四濺。
「皇上恕罪!」獨臂男子驚懼不已,汗如雨下。
「朕再給你七天時間,若你再不能把她帶來,提頭來見朕!」
「臣…遵命!」別過七天,再過七個月,七年,他也沒辦法把她帶到水藍國,最後關頭,他也只能往前沖了,戰死總比禍及家人好。
「朕給你十個暗人!任你差遣!七天之內,你必須把她帶回來!不然…」藍傲天沒有說下去,一臉冷酷森寒,面色駭人,眼神陰鷙。
「臣遵旨!」男子面露喜色,暗人,那可是水藍國頂尖的殺人武器啊!有了這十個暗人,殺入風雲國皇宮都可以。
男子退下後,大殿又恢復空空蕩蕩,如同藍傲天的心,像一座空曠的大房子,等著心愛的女子入住。
在遇見她之前,愛,原本是奢望是幻想,在遇見她之後,愛,便成了渴望成了夢想,成了他奮斗的動力,只要在冷寂漆黑的夜里想起她,便會覺得溫暖覺得愉悅覺得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藍傲天拿出懷里的玉簪,粗糙的手指溫柔的撫模著已被體溫捂得溫熱的簪子,陰鷙森冷的眼神露出一抹柔情,冷酷的面色也柔和許多。
高高在上冷酷無情的君主對著簪子自言自語,聲音低沉柔和︰「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你放心,我會幫你把一切都討回來,從此,在你身邊,呵護著你,照顧著你,讓你一生都快樂幸福。」
「讓你一輩子都能像相見那日那般無所顧忌的說笑,無所顧忌的調皮胡鬧,他給不了你的,我給你!給你任何人渴盼的榮華富貴,身份尊榮,他負了你的,我給你加倍要回來!」
藍傲天望向殿外,雙眸里的溫柔已被冷酷取代,臉上也恢復陰鷙森冷,夏天的夜,並不漫長,水藍國皇宮的夜,卻漫長且沉寂,透著讓人喘不過氣的壓抑。
「來人!召媚妃侍寢!」
君王低沉霸氣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大殿回響。
今夜,皇宮里處處燈光迷離,幽香四溢,這些皇帝的女人,年華璀璨,豐姿華美,盛裝打扮,淨身沐浴,婷婷玉立在宮門前,等待著皇帝的召幸,誰欣喜?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