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听了!是隔壁的小倆口,每逢周末就打架,每次搞得鄰居們都投訴物業。但物業那能管得了這檔子事兒,今晚還算好點兒,沒有砸東西!以往像地震似的,整棟樓都在顫抖。」汪錦對著光子警惕的背影,薄唇里發出習以為常的解說。
「不過,要說那短信嘛,還真是一言難盡!是我不想再被那女人的那張惡心的嘴巴親來親去的。所以,今天在她家乘她去換衣服的時候,就隨便發了一個來阻止她的婬欲的信息,沒想到又給你加重工作量了,對不住啊!」汪錦接著之前的話題,繼續解釋。
「什麼內容?快拿來我看看?」光子又端著已經吃完泡面的空盒子,從門後快步走了過來,又坐在沙發上,拿起地上的啤酒瓶喝了起來。
「嗨!有什麼可看的?我給你找找!」汪錦說著轉身走過去,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遞給光子。
「這都什麼呀?還詩情畫意的嚇唬人?讓那娘們兒當時就害怕了吧?這信息怎麼還在你手機里?快把它刪了!」光子似懂非懂地側頭問著,細小的眼楮珠子里泛出好奇的疑光。
「等一下就刪,卡早去掉了!估計是你說的那麼會事兒,反正她當時就沒有興趣騷擾我了,這才幸免與今晚的一劫啊!呵呵!」汪錦的薄唇勾起一抹得意,對著光子淡淡地笑了。
「我說,你小子既然那麼厭惡那女人,干脆不要在她那兒混得了。再找個工作,老老實實地上班,否則你真是枉費你養父母對你這麼多年來的培養,花那麼多錢供你讀書,到頭來你倒要這般地作踐自己。這要是讓他們老兩口知道了,不得氣個半死啊?」光子像兄長一般,提示著汪錦盡快撤出迷途。
「兄弟,我又何嘗不想呢?老老實實上班,每天對著電腦繪圖,不知道那一年才能繪出一張人民幣?再說了,我和靈溪都訂婚了,憑工資幾時能在上海買房子成家啊?她父母又是如此的挑剔,說是沒有房子不能結婚!」汪錦薄唇一抖,抬起修長的腿隨意搭拉在沙發的扶手上,伸了一個懶腰。
「你那也算訂婚?不就你和她家人單獨吃了頓飯嗎?又沒有正式地提著聘禮,雙方家長見面後一本正經地協定的?」光子為汪錦界定著訂婚與吃頓便飯的區別。
「話倒是這麼一說,但我答應了靈溪父母要盡快讓我父母來上海同他們見面,如果我現在就放棄的話,那真該被pass掉了!我可不願意放棄我的真愛!」
「哎!兄弟,如果你要繼續的話,哥哥我還要陪你辛苦多久啊?你老實給我交個底,成嗎?」。
「同那女人的合約只簽了三個月,所以我得咬牙堅持啊!不過,現在葉梵那小子又插足宏大,我向往的企劃部經理的位置恐怕是岌岌可危啊!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我現在不想輕易放棄。如果什麼都沒撈著,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汪錦信心十足地擺弄著自己的計劃,目光貪婪地望著光子。
「你是說什麼狗屁‘情人合約’?那你可得提高警惕了,那女人如果給你單獨給食物,包括茶水應料什麼的。你都得堤防著些,盡量找借口拒絕。否則,如果染上毒品,就算你得到了宏大企劃部經理的位置,你這輩子也就算玩完了,知道嗎?」。光子的警告提示音一並出口。
「謝謝兄弟提醒,等我成事兒了,第一個要感謝的人肯定是你!你是我這一輩子的恩人呢!」汪錦說著抱拳以示謝意,真誠地望著光子。
「說什麼呢?你忘記了,我們可是拜堂兄弟,不要說的跟個女人一樣情深意切、娘娘腔腔的,好不好?」光子模了模額頭上的汗,凶悍地說著。
「嗨!弟弟一直都把你當成是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不對你情深意切又能對誰掏心窩子呢?再說了,如果沒有你,我也不會有機會進宏大嘛。不管結果是好還是壞,我都銘記著呢!如果有朝一日,我翻身了的話,是不會虧待你的……」汪錦興致勃勃地預示著未來,不忘給光子許下承諾。
「好了!好了!別說了!既然你痴心不改,我也就不勸了!但你自己得謹慎,不要輕易上套啊?否則哥哥我就是神探也幫不了你!」光子听著汪錦的妄想所為,不想再繼續勸說。
「知道了,我會小心的!你怎麼著?是留在我這兒休息呢?還是?」汪錦坐起來,認真地問道。
「走了,能在你這兒休息嗎?免得以生後患!」光子見他無力勸說汪錦從那個可怕的女人身邊退場,只能好言叮囑,從沙發的扶手上拉起汗漬侵蝕的t恤套在身上。
「你開門先偵查一下,外面有沒有什麼可疑的情況,我要閃人了!」光子目光里透著神秘的怯懦,對著就坐在眼前的汪錦說。
「哦?那好吧!是不是太敏感了,大半夜的那會有人?那我就不留你了,不過,小心無大錯!」汪錦懶散地站起來,輕步走到門後。
「是啊,小心駛得萬年船,總得防著點啊!」光子縮頭縮腦地躲進門後的廁所,直勾勾地盯著汪錦。
汪錦探出頭,向走廊里左右環顧了一番,又轉過身子將門掩上呵氣說︰「下次來的時候,提前通知我!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好不好啊?萬一撞到槍眼兒上了,恐怕?」
「知道了!一切可否安好?」光子擠眉弄眼地呵氣問道。
「恩!安好!快去吧!」汪錦說著又將門拉開了一襲縫隙,只見光子一溜煙地擠了出去。
汪錦關上了門,搖了搖頭,走到茶幾跟前,將光子吃完的方便面盒同空酒瓶一起收拾到垃圾桶,拖著搖搖欲墜的身子一頭倒在床上,只是奇怪的是,他再也難以入睡。
翻來覆去、輾轉反側地推敲著光子給他的提示。
夜,寂靜的可怕。能听見空調里放出的冷風從半空中籠著熱氣逐漸降落在每個空間,幾乎凝固了汪錦的血液。但他的腦殼卻格外地清醒,像是正被海洛因侵蝕著每個細胞,沒有傳說中飄飄欲仙的感覺,有的只是恐懼與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