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疑,傷他的武功與她的武功同宗,來源于御神一族他的親生母親,那比火焰更加熾熱的招式天下絕有,造成的傷太過慘烈。她輕易不會拿來應敵,卻不想,御雲蕊用來教訓自己的親生兒子。
看著絕美肌膚上蒙著的薄汗,汗水漸漸凝成一縷,淌過傷口,沒入腰間。
一道黑影飄過,遮掩春光無限,夏瑤心里隱隱有些惋惜,不禁還有些埋怨,男人麼,被看幾眼又不會損失什麼。
「找我有事?」御瑯穹束緊衣袍,也不顧傷口粘在布料上會不會有更嚴重的後果,撐著一旁矮桌起身,轉頭看向她。
夏瑤從袖中掏出細頸圓肚的白瓷瓶,晃了晃,道︰「用完了。」
御瑯穹撐著腳步上前,伸手便撩起袖子,未等見傷,夏瑤手一轉,又將瓶子收回袖中。
「為了御瑯陌不惜性命?」
「不惜性命。」御瑯穹冷言答著,而前一刻在歸途之中的笑意,不知何時消失得蕩然無存。
「那為什麼不干脆去死?你若死了,御雲蕊自然會放過他,那也就天下太平了。他成了御雲蕊的獨子,興許會變得珍貴。」
御瑯穹皺起了眉,更加想不明白,為什麼在夏瑤眼中,死竟是正道所在,仿佛只要一死,什麼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總是看似光怪陸離的瘋言瘋語,卻是在狀似不經意間,屢屢戳中人不能踫的痛處,又將一些事……剖析得讓人只覺血肉模糊。
「一死了之是懦夫所為。」
「那死在我手里,為御瑯陌流盡最後一滴血,就算得英烈偉岸了麼?」
御瑯穹的手顫了一下,這句話問得好沒有道理,並非是為了他人拋卻性命成全自己所謂無私,只是,他沒得選擇,事已至此,他除了賭一命換一命,又能如何?
只不過,他不欲與夏瑤爭辯,默然不語,大有道不同不相為謀的意思。
夏瑤撇了撇嘴,正算討了個沒趣。或許咬人的狗兒不露齒,御瑯穹的夸言少語更讓她覺得猜不透,又或許……他已是被世間種種不公與涼薄寒了心,心灰意冷哪里有心情與她博弈?
這便不好。謀局如戰場,他是她局中首將,若是主將死了,她還玩什麼?
重新掏出白瓷瓶在手中把玩著,慢條斯理道︰「正如你所猜測,我的武功確實與你的武功屬同宗,那也就是說,我的血,同樣可以拿給御瑯陌抑毒。」話似乎說了一半,夏瑤抬頭笑得燦爛,那笑容中明明白白寫著三個字,你懂的。
「你還想要什麼?」御瑯穹突然泄了一口氣,手撐著椅子扶手,緩緩在她身邊坐下。
夏瑤從不做無謂之事,而這一次,卻沒有再賣關子,徑直道︰「在你兌現承諾之前,不退位,不回御神一族。」
御瑯穹輕輕點頭,這本就是該他履行的承諾,他不會言而無信,卻也加上了一個期限,「一年之期。」
「沒問題。」夏瑤應得爽快,又比了兩根手指,突然一笑,笑得極其狡黠,「那麼……你是不是可以立即履行你第二個承諾,為我暖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