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瑤的手停在他肌理分明的小月復上,慢慢用力,惡意的向下壓,對于一個身受內傷頗重的人來說,此一舉已經堪比下死手。
「你的惺惺作態讓我覺得惡心,身為一國之君,如此委曲求全,你自己就不覺得作嘔麼?」夏瑤的聲音陡然變得冰冷,上一刻還是調笑如嬉戲玩耍,下一刻,已如面對畢生不齒的仇人。
御瑯穹緩緩咬緊了牙,雙手握著椅子扶手,縱然並非一點兒都動彈不得,可是,卻沒有即刻伸手推開她。
沉凝黑暗中,厭怒的聲音低沉飄蕩,真相,永遠比目見的黑暗更加陰沉。
「你還要盼著我與鳳絕的交情,讓他拼力替御瑯陌解毒,所以,你不能惹怒我對不對?
你其實根本不想娶我,只是一紙允諾在手,無以毀譽,便只能在此刻好言利誘,虛與委蛇,試圖讓我吐露真言,尋找一個能夠擺月兌我又不會傷害到御瑯陌的辦法,對不對?
甚至可以說,縱然此刻你不拒絕,待到我手中沒有了你所求的東西,曾經允諾又算得了什麼,誰又能可笑到以一紙加蓋私印的承諾去強行要求一國帝王兌現?
又或者……待到我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為了讓御瑯陌不承受傷害,為了讓你二人兄弟之情不生嫌隙,我會徹底消失在這個世上,誰也……找不到。」
「我說過……」御瑯穹艱難開口。
「你還是省省吧。」夏瑤利落打斷他的話,倒是緩緩卸去手上的力道,一股暖流直入他丹田內,迅速與他的內力融為一體,「收起你的好意,我恐怕無福消受。也大可不必一忍再忍,我比你想象中更加了解你,一國帝王,又許是御神一族未來族長,偏生憋屈成一副小媳婦樣,你不難受我比你還難受。」
說完,夏瑤竟然站起身來,伸手到他腋下將他架起,攙扶著一步步走向床榻。
若說喜怒無常也不盡如此,上一刻還是恨意滔天字字仇血,下一刻……似乎又變成了那個肆意調侃口無遮攔的夏瑤,前後差距之大,猶如惡靈附體一般。
「你之前便認識我?」御瑯穹卻總能從夏瑤的調侃中找到有價值的東西,他不是不會憤怒,也並非刻意隱忍,除了與她初識之時將她當成了瘋女,之後再細想,她每一句話中似乎總不是那麼單純的意思,她的調侃,也並非全然是惡趣喜好。
或許這一句……便是她一直無端怨恨他的源頭所在?
「嗯,算是認得。若不是你當年小小年紀之時便沾花惹草,我也不至于……」夏瑤說著,話語猛地卡住,憤然甩手將御瑯穹扔向床榻,罵道︰「你特麼不說話會死麼?!」
御瑯穹借力撐住床邊,一轉身算摔算坐,重傷歸重傷,倒也不至于真變成了廢物。
然,夏瑤只說了一半的話更給了他太多提示,他當年小小年紀之時?那就是說,她在多年前便認識他?
可是沾花惹草……他便想不明白了。他在七年前便去了御神一族一直未出,直到兩年前,他帶著御瑯陌一同回到北齊,正是這般波折,他至今未立後封妃,又何時與什麼女子有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