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唯一不很在意的人就是君少雅,不分晝夜看著那本冊子,看著里面夏瑤與御瑯穹相處的點點滴滴,早已經將自己當成了夏瑤,體會著里面若有若無的溫情,自顧自當著幸福的女主角。
在她眼里,沒有卑微尷尬的處境,沒有曾經為她付出一切如今奄奄一息卻還在勉力支撐守護她的人,沒有那些閑言碎語,甚至沒有什麼規矩禮法,她眼里如今只有御瑯穹,或許,她是真的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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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稟陛下,吳國公主已經入福新殿安置,隨行賀禮已經由禮部著手清點。」
「知道了,先下去吧。」御瑯穹還埋首在手中的折子上,連頭也未抬,直到來稟報的宮侍退出去關上門,才放下折子,伸手揉著眉心。他近些日子以來狀況極差,曾經本一炷香時間便能批完一本的奏折,他如今興許需要半個時辰。
「皇兄也該歇歇了。」御瑯陌仍舊坐在下首的位置,自從夏瑤走了,他幾乎將自己的東西都挪到了御書房,若說擔憂,他又明白御瑯穹不會做什麼痴男怨女之類的事,但是,他卻想要陪伴,「既然吳國公主已經進了宮,此事……不就算了結了麼?」
「我……想去看看。」御瑯穹遲疑說道,雖然御瑯陌一句斷言已經應驗,君少雅真的是被刺客傷了廢了武功,冥冥中,仿佛已經坐實了他們心中的猜測,但是,他仍舊不肯放過一絲渺茫的希望。
御瑯陌看了他一眼,並不覺得意外,「皇兄仍是放心不下?」
「若不能親眼證實,便總覺得心中難安。」御瑯穹坦誠說道。
「眼見的不一定是真的,但有的時候眼楮會欺騙心,又或者,人很多時候便喜歡自欺欺人。」御瑯陌慢條斯理說著,曾經常年徘徊在生死邊緣的他,反倒比旁人看得更通透些。
而他的擔憂,御瑯穹卻不是不了解,有時候,了解是一方面,人還需要有旁人在一旁提醒。
他們早就猜測這世上很可能有兩個一模一樣的夏瑤,縱然有不一樣的靈魂,但是,同樣的一個人,他若是親眼目見,又能把持得住幾分?
「夏瑤只有一個。」御瑯穹沉了沉氣,站起身來便要出門。
突然,嘩啦一聲,御瑯陌手邊的茶盅突然被衣袖掃在了身上,滾燙的茶水瞬間打濕了一身雪白的衣袍。御瑯陌驚跳起身,本還能見人的白袍,一片難看的茶漬。
「怎這般不小心?」御瑯穹趕忙查看他身上,直到發現沒有燙傷的痕跡,才深深松了口氣,從什麼時候起,自己這麼像只驚弓之鳥?
御瑯陌笑了笑,「打算是同皇兄一起去看看,可如今這副樣子……不如這樣,皇兄稍待片刻,陌就在御書房後面換身衣服,再同皇兄一起去看未來皇嫂。」
御書房的後方也是平日里御瑯穹稍事休息的地方,其內也存放著干淨替換的衣袍。兄弟兩人的身量相差並不算多,偶爾在不方便的時候互穿衣服的事也不是沒有先例。
只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過後,御瑯陌從後方走出,一邊理著袖子,一邊笑吟吟看著御瑯穹。那身上的衣袍倒也合體,稍稍寬大了些倒也不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