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御瑯陌的心思卻並不輕松,一並皺起了眉,「將夜的目的是引皇兄出征?」
「或許是該去會會他了。」御瑯穹慢慢點頭,或許,在他心里,他寧可與將夜陣前對戰,也不願意在這坐以待斃還要與君少雅大婚。
而正在這時,門外忽然一聲稟報,「陛下,吳國公主求見。」
御瑯陌瞥了一眼門外,突然意有所指道︰「曾幾何時,夏瑤這麼守規矩了?又是曾幾何時,夏瑤手上的消息,竟然與陌手中的消息堪比迅速?」
御瑯穹無奈搖了搖頭,御瑯陌對君少雅的敵意,甚至比他想象得還要深重。
御書房的門開,君少雅還有些虛弱慢慢走進來,門外還留著陪嫁的宮女,倒是不失一國公主的姿態。
盈盈幾步,卻仿佛心急若焚,撲通一聲跪倒在青石地板上,膝蓋撞擊地面發出的悶響震人心頭。
「陛下,還望陛下明鑒,父皇萬不可能倒戈將夜,只是,將夜手段強橫毒辣,吳國只是小國不堪一擊。父皇被迫借兵于將夜,僅是權宜之計。父皇已經緊急修書與我,信中澄清一腔無辜,實屬無奈,還望陛下做主。」
「皇嫂是在說笑麼?」御瑯陌的眼楮卻亮了,淡淡問道。
君少雅哪里明白御瑯陌到底是在說笑什麼?趕忙又道︰「陛下,父皇修書中也表明,借與將夜的兩萬大軍,均是老弱病殘的雜兵,就連將領也並非吳國名將之選,陛下甚至可以無需有更多顧慮,只望陛下明鑒,千萬莫中了將夜挑撥離間之計。」
等了一會兒,御書房中一片鴉雀無聲,君少雅慢慢抬起頭,對上的是御瑯穹若有所思的眼眸,正一動不動看著她,那深邃的眼眸如利箭火炬一般,似乎能將她身前身後看個透徹。
而御瑯陌,仍舊是那副溫文爾雅的笑容,但不知為何,明明溫潤的笑容,卻讓她心中不禁泛起一絲寒意,就連骨頭也會結成冰的寒冷。
她是哪里說錯了麼?不可能,在來之前,她已經反反復復斟酌過這一番說辭,她是吳國唯一的公主,為吳國澄清,為自己的父皇澄清,那是天經地義的事。
然,她卻真真是錯了,錯在無法從夏瑤給她的冊子中體味她們的相處方式,也或許是夏瑤杜撰的時候太過于肆意揮灑,反倒讓她覺得不大可信。因為她了解夏瑤,卻也了解宮廷規矩,北齊比吳國大了數倍,她無論如何也不該像個野丫頭一般肆意猖狂。
但是,她真的錯了。
御瑯穹和御瑯陌都知道,若真的是夏瑤,進入御書房恐怕急了就上腳踹,不急也不會等人通稟。
他們都知道,這麼長時間以來,夏瑤稱呼御瑯穹,幾乎都是連名帶姓的叫,何時稱呼過一聲陛下?
他們更加知道,哪怕嫁入北齊,哪怕成了萬人敬仰的皇後,夏瑤的心性,在這般沒有外人的場合,她會給御瑯穹下跪?
而她今日前來,便已經是個極大的錯誤,夏瑤,從來不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