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是個高手!太平百分之百地確認。盡管他行走間衣袂帶出獵獵風聲,兼之腳步虛浮,看起來像是沒什麼功夫,不過太平清楚,越是高手,隱藏得越深,如老毒物,如錢二,如自己!
這個男人很干淨,干淨得如一汪清水,與他雙眸對上時,饒是太平這個見過各色男人的人亦震動了一下。
這個男人有一雙明媚到極致的眼,這樣一雙眼若是長在女人身上還好,長在男人臉上,顯得過于陰柔,但是很奇怪,單看這雙眼眸確實是這樣,當她看向他的全貌時,卻覺得這樣的眼楮就該長在這樣的臉上,男人的五官組合在一起,那陰柔頓時不見。
男人在笑,笑得很溫和,太平卻有些發冷,這種感覺,就像是北極冰川上反射出來的陽光,看著溫暖,實則是冷的。他應該是身處高位的人,因為他身上有種俯瞰眾生的高傲。
他在太平身前五步遠便停住了腳步,這個男人顯然不大喜歡與人靠近,縱然他的眼楮亮閃閃地看著太平,里面有著一絲絲對她的興趣。
在十七年蟬呆的那麼多年不是白過的,太平從這個男人的身上嗅到了一種同類的氣息,當然,並非現在的她,而是以前的她,只有在殺場上浴血多年的人,才會有這種氣息,這是一種微妙的感覺,但是這種感覺從來不曾欺騙過太平,這應該是她的第六感。
「敢問閣下是何人?」水鈴鐺一雙冷漠的眸子在看到這個男人時,閃現了幾點火花。
「在下霍宸瑾,那是我的護衛霍思卿。」這個名叫霍宸瑾的男人回答道,他的視線卻是落在太平身上。
「多謝霍公子援手!」太平福身答謝,人家看著自己,總不能無動于衷。場中的局面有了霍思卿的加入,取勝已經毫無疑問,那是一柄利劍,太平從未見過有人的劍術能夠如此精湛,幾乎達到了人劍合一的地步。
侍衛如此,其主子可想而知。暗中動了點小手腳,她做出松了一口氣的樣子,臉色卻瞬間變得蒼白如紙,身子搖搖欲墜。
鎏金扶著她喚道︰「姑娘,你怎麼了?」
「可能是嚇壞了,」霍宸瑾說道,「姑娘服下這個,心頭好過些。」
一顆帶著淡淡梅花香氣的藥丸遞了過來,鎏金看了看太平,見她點頭,這才接過道了聲謝。
太平捻著藥丸放入口中,一絲清涼在口腔慢慢化開,精神頓時一振。這藥應該是好藥,剎那間她就品出了好幾種名貴的藥材。
霍宸瑾心中有些異樣,如此謹慎的丫頭,竟然毫不懷疑地將藥放入口中,以她的心性,怎麼可能這麼大意,就不怕他這是毒藥?
從方才的偷听里他知道太平應該能夠辨別毒藥,不過越是這樣,越應該謹慎才是,她竟然都不辨別一下就將那藥入了口,到底是技藝太高到不用別人的方法就識別出那藥無毒,還是她本就無防人之心,那臉上的天真是真的?
霍宸瑾兩眼含笑,低了頭問道︰「姑娘,你沒事吧?」
「多謝霍公子,這是什麼藥?吃下頓時不難受了。」太平拍了拍胸口,微微一笑,笑容有些羞澀。
她沒有提自己的名字,卻表現出了所有姑娘見到美男都會有的表情,霍宸瑾微愕了一下,面上的笑容更加清冷了幾分,不著痕跡地退後了幾步,看向場中︰「那就好,看來沒事了!」
黑衣蒙面人被這半中插進來的對手打了個措手不及,雖然很不甘心,但是知道形式對自己不利,其中一個高壯的漢子吹了一聲口哨,剩下的幾人一起撤退,霍思卿沒有追,其他人還不知道自己中了什麼毒,自然更不敢追過去。
靖王與霍宸瑾互通姓名後,雙方竟然都表現出了相見恨晚的一幕,原來太平猜的沒錯,霍宸瑾這個名字並不簡單,他也是一位王爺,只不過不是晉人,而是那個愛好音樂的鄰居齊國來的,他是大齊皇帝的小兒子,名揚海內外的逍遙王爺。
太平雖然足不出戶,但是幽雲十二坊的雜事不少,老毒物向來是不管事的,讓他收集市場信息,他可不管,讓人一股腦兒的把樓里客人那兒得到的資料一股腦兒全塞給太平,太平就當看報紙了,所以八卦沒少听,這位大齊十二皇子是個風流人物,其事跡她可沒少听。
傳說中齊皇特別偏愛這個小兒子,若不是他這個兒子對政事無心,只怕太子的位置就輪不到他人了,這位十二皇子沒什麼特別的愛好,就喜歡帶著侍衛到處閑逛,看看各處的風土人情,男子二十加冠,他今年二十二了,按道理也不小了,可是一直未娶妻,據傳這位逍遙王爺不喜紅妝愛武妝,他喜歡的是男人。
太平第一次得知這個消息時,就在腦海中揣想了半天,傳說中的斷袖啊,她很激動,當時就跟鎏金說,總有一天一定要親自去看一看,現在人就在她面前,她研究了半天得出個結論︰長成這樣,怪不得要斷袖!
那些自詡美貌的女子,在這個男人面前只怕都難以抬頭。
看了看霍思卿,也是個冷面酷哥,太平忍不住偷笑,說不定他就是霍宸瑾那位隱藏在暗處的藍顏知己。
霍思卿手腕一翻,手上寒光閃閃的劍就沒了蹤影,鎏金奇怪問道︰「姑娘,好神奇啊,他的劍不見了!」
錢二白了她一眼道︰「那是柄軟劍,平日里藏于腰帶之中,這有什麼好稀奇的!」
靖王要拷問逮住的黑衣蒙面人,沒想到那些人硬氣得很,還不等他逼問就服毒自盡了,一個活口也沒剩下。
他請教霍宸瑾自己等人所中何毒,霍宸瑾有意無意地看了太平一眼道︰「靖王爺所中的應該不是毒,只不過是一種暫時讓人失去內力的藥,過一陣子可能藥效散了就會好,本王不懂毒藥,怕是無能為力。」
水鈴鐺站出來道︰「王爺,民婦家中是開藥鋪的,多少懂點醫術,不如讓民婦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