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鈴鐺敢站出來,是因為之前太平對她說了,這種藥的藥效持續性不強,也就一兩個時辰,她是做生意的,向來精明,能夠向靖王賣個好,順手的人情,何樂而不為?太平不方便出面,她卻無所謂。
靖王很是意外,說道︰「方才多虧閑伉儷幫忙救下慕三姑娘,本王還未道謝呢,若是夫人能夠出手相救,那是再好不過。」
錢二也來幫忙,他現在和水鈴鐺名義上是夫妻,不出手可說不過去,兩人順便把受傷的侍衛也給治了,錢二身上帶的金創藥藥效不一般,可不比靖王侍衛手里頭的差。
水鈴鐺對靖王說只要再休息一陣子藥效就可除去。前方路途還遙遠,如果靖王的人沒有戰斗力,這刺殺只怕有一就有二,靖王也擔心,于是隊伍就停下來休息,這一耽擱,只好露宿野外,于是生起了篝火。
霍宸瑾對靖王說道︰「我們還有事先行一步,就此別過。」
靖王抱拳道︰「王爺大恩,容蕭某來日再報,不知王爺來我大晉為了何事?有蕭某幫得上忙的地方,盡管直言。」
霍宸瑾笑道︰「只是一點私事,若是將來有需要,自會請靖王爺幫忙,他日靖王爺若有空,請到長安一敘,宸瑾必與美酒相待。」
「一定一定!」靖王寒喧道。
霍宸瑾招呼霍思卿上馬,兩騎並轡,很快消失不見。
太平坐在篝火邊,鎏金和水鈴鐺一左一右緊挨著她。侍衛們才從林中獵了些野味來,架在火上烤得正香,如果不是天那麼冷的話,倒也是件不錯的事。
太平很懷念她那輛設計精良的馬車,趁著靖王起身去看侍衛的功夫,讓水鈴鐺把他叫了過來,悄聲問道︰「馬車還能撈上來麼?」
「都墜崖了,這麼高的懸崖,姑娘你不是要我下去撈吧?」錢二說道。
「你不是吹輕功天下第一嗎,你不去誰去?」
錢二翻了個白眼,鼻子里哼了一聲,說道︰「小氣的女人,不就一輛馬車,還要我冒著危險去撈上來,不干!你賺了那麼多錢,出銀子再造一輛不就得了。」
太平很心疼︰「再造一輛也成,不過得你開錢,又不是我叫你把它駕出來的,這是你的失職,造馬車的錢就從你工錢里扣!」
「要不要這麼狠?這都能怪到我頭上?」錢二跳腳道。
「對你,就得這麼狠!」太平正色道,看到財迷發火,她這個守財奴很有成就感。
水鈴鐺在旁邊樂不可支,太平撇了撇嘴,很是嚴肅地說道︰「別笑,鑒于你剛才的失職,差點讓姑姑我摔了一跌,決定扣你一個月工錢!」
「不是吧……姑姑,少扣點行不,我還想好好逛逛京城,多買些東西呢。」
「兩個月!」太平伸出兩根手指,水鈴鐺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
錢二「噗哧」一聲樂了,看到有人和他一樣吃憋,他心情好了起來。
鎏金燒了些熱水拿過來,幾人就著熱水啃了幾口干糧,水鈴鐺說道︰「我听說戶人家規矩很多,以後姑姑還能來見我們嗎?」
「暫時肯定是不能了,不過以後總是有機會的。」太平說道。她並不知道這趟京城之行會如何,不過去了就知道了。
「姑姑最好小心些,不是我說的,大戶人家的齷齪事可多了,這麼些年都無人過問你的生活,突然的叫你回去,難不準沒什麼好事。」水鈴鐺提醒太平。
「嗯,我省得!」太平說道,「你姑姑我可不是個傻的。」
水鈴鐺點了點頭,太平心思細膩,本領高強,就算有人要對付她,也討不了好去。
一聲笛音打破了夜色的沉寂,太平循聲望去,只見蕭子逡背靠樹干,吹起了橫笛,笛音婉轉悠揚,悅耳動听。
鎏金眼楮笑得彎彎的,拐了拐太平,悄聲道︰「姑娘,是你作的曲子呢。」
「噓……」太平食指點唇,搖了搖頭。遠遠望去,蕭子逡一雙眸子在夜色的掩映下,帶著幾許愁緒,憂郁的男人最能打動女人的心,太平有一瞬間的失神。
一曲罷了,蕭子逡走過來,出聲問道︰「三姑娘可有听過此曲?」
太平搖了搖頭︰「自小在莊子上長大,未曾听過,敢問王爺,這是什麼曲子?怪好听的!」
「這曲子來自荊州,」蕭子逡的笑帶著一絲淡淡的憂傷,「曲名叫莫失莫忘,很奇怪的曲名,不是嗎?不知道是何人所作,不過最早出自幽雲十二坊。」
太平笑了笑︰「听起來是很傷感,想來作曲的人心里必有所牽掛。」
蕭子逡點了點頭,把玩著手上的笛子︰「三姑娘平日里可曾學過什麼器樂?」
「小女子體弱多病,自小與藥為伍,不曾學過。」太平搖了搖頭。
蕭子逡若有若無地瞟了慕家兩兄弟一眼,淺笑道︰「先皇和當今皇上都喜愛歌舞,上行下效,民間紛紛效仿,京城每到節日或者誰家有個什麼大小事,都會有宴席,宴席之上,各家閨秀都會亮些才藝,以增進彼此的了解,久而久之,也成了各家攀比的一個籌碼,關系到家門的名譽,據本王所知,姑娘的幾個姐妹可都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姑娘也該學學才好。」
太平低頭道︰「多謝王爺提醒!」
慕蘊涵和慕蘊訶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之色,教導府里的姑娘們,這本是自家母親的事,可是慕夫人根本就沒把莊子上的這位三姑娘放在心上,所以從不曾請得人教授過她。兩兄弟也愁了起來,這樣一個一無是處的妹妹,帶到京里可怎麼辦,會不會丟了家里的臉?
鎏金和水鈴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誰要和太平比才藝的話,簡直是找死,幽雲十二坊的人,哪個不是一行里拔尖兒的存在?見了姑娘還不是一個個像學生見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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