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太平 30、試探

作者 ︰ 董輕寒

大晉人的習慣與太平的過去稍有不同,年三十以前,各家準備年貨,不互相串門兒,家人團聚要一直到初三,自初四開始,就是走親訪友的時間了,長輩們帶著晚輩四處拜年,甚是熱鬧。

慕月蓉因為親事黃了,心情很不好,天天人前苦著個臉,人後對著蔣氏不是哭就是鬧的,蔣氏無法,初四一到,干脆帶上兩個兒子和她去了娘家,明著是帶孩子去給外祖父母拜年,實際是想讓女兒散散心,好將不快的事情忘記。

蔣氏一走,整個慕家大院就像是放了大假,周氏是蔣氏的陪嫁丫頭,一直以來的心月復,暫時接管了家務,她慣是個會籠絡人的,人們都覺得沒有夫人在,日子輕松不少。

送走了周氏,太平暗嘆,果然是七竅玲瓏的人兒,蔣氏一不在就踏足听雨軒了,听她說的那些話,若不知情的,真當她是掏心窩子的為了你好呢。

鎏金就被她的話給感動到了,一臉感激地目送人出去後,轉頭對太平說︰「姑娘,這位周姨娘是個好人呢,以後姑娘可以多和她來往,她在老爺面前是個受寵的,有她幫姑娘說話,姑娘的日子也會好過很多。」

太平笑道︰「你哪里看出我的日子不好過了?鎏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看人不能看表面,這話你得記好了。」

鎏金歪了頭道︰「周姨娘哪里不妥嗎?我听她句句都是為姑娘好呢。」

「你只道是蔣氏為了自己的親生女兒,才要將我推出去,犧牲我的幸福以成全她的,可知道周氏與她一樣?若不是這位周姨娘提出來,我那個爹說不定還不記得有我這個女兒呢。」

「什麼意思?」鎏金愣道。

「我不來,代替慕月蓉出嫁的就是四姑娘了啊,這還不簡單!」

「啊!姑娘是說,其實這一切都是周姨娘的主意?」

太平淡淡笑著︰「可不正是!若我爹不疼她,這事還輪不到我呢,你也看到蔣氏對我的態度了,她恨不得我消失在她眼前,縱然是與人做妾,也不想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

「可是姑娘是怎麼知道的呢?」鎏金疑惑道。

太平伸手模了模額頭,緩緩說道︰「想知道,自然就能夠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鎏金看著自家姑娘,覺得她愈發深沉了,明明年紀比她還小,為什麼懂的卻這麼多呢?突然間她想起很久以前劉嬤嬤對她說過一句話︰「姑娘不是普通人,你要好好照顧姑娘!」難道說劉嬤嬤早就知道姑娘的不尋常?

鎏金迷惑了,模了模腰間從不離身的錦囊,她有種沖動,想把它解下來交給姑娘,可是片刻功夫又忍住了,時機不到,她答應過劉嬤嬤,要在姑娘嫁得好夫婿後才能夠交給她,她發過毒誓的,不能夠違背諾言,尤其是對死人的承諾。

周氏意氣風發地走出听雨軒,去了四姑娘的院子,慕曉琴正帶著妹妹靈珊玩耍,見到周氏過來,忙將慕靈珊交給她道︰「姨娘可是回來了,五丫頭問題真多,你再不來,我要被她煩死了。」

五姑娘慕靈珊才將八歲,還是個小姑娘,為了將她養在自己身邊,周氏可是費了不少功夫,在這個家里,除了早早死去的洛姨娘,還沒哪個妾能夠將自己生的孩子養在身邊,她要不是夫人的陪嫁丫頭,又得老爺寵,也不會得到這個待遇。

周氏笑著模了模慕靈珊的頭,坐下將她拉到跟前抱住,說道︰「你就這麼一個妹妹,不好好帶她,還嫌她煩?是不是從小沒和姨娘呆在一處,這就生分了?枉姨娘還為了你的事費盡心思!」

慕曉琴聞言趕緊上前拉了周氏的手撒嬌道︰「姨娘這話可就說重了,你是我親娘,靈珊是我親妹妹,我怎麼會和你們生分?不過是玩笑話,姨娘別生氣。」

慕曉琴長得不像周氏,性子卻像足了她,慣會使手段拉攏人,幾個姐妹中,她和大姑娘關系最好,叫起蔣氏來一口一個「娘」的,比慕月蓉還要親熱。

她平日里盡往蔣氏那兒盡孝道去了,反倒與周姨娘來往不多,對這個妹妹也不大親,周氏不知道自己這個女兒心思大著呢,她只恨自己投錯了胎,沒生在夫人肚子里,要不是因為周氏在慕雲飛面前還能說上幾句話,恐怕早就與這個姨娘劃清界限了。

慕曉琴最想的是慕月蓉快些出嫁,然後蔣氏面前就只有她侍候了,哄得蔣氏高興,到時候將她認在膝下,自己將來也能夠以嫡女的身份出府,這樣一來到了婆家也有地位,所以她早早發過誓,不滿十八歲絕對不嫁人,要好好在她的「母親」面前盡孝,替大姐分憂。

不得不說,慕曉琴這番話一出,還是有所收獲的,蔣氏對她自是另眼相看,所以二姑娘都定了親,她與二姑娘只差月份,卻一直沒有定下。慕雲飛說女兒孝順,那就多留幾年,大姑娘出嫁後,若是蔣氏傷心也有個人在旁安慰。

慕曉琴覺得自己的計劃就快實現時,沒想到嚴陌出事,蔣氏搞了那樣一出戲,差點就將她的幸福給毀了。對于慕月蓉的遭遇,她一方面有點惋惜,這個姐姐一天不嫁,就會影響她早一天實現計劃,另一方面她又暗地里開心,心道慕月蓉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活該倒霉。

慕曉琴听周氏說過太平的事,她根本沒把這個妹妹放在眼里,但是老夫人對太平的親昵刺痛了她,听周氏說起慕雲飛把太平留了下來,她有些警覺,生怕太平搶了屬于自己的東西。

拉著周氏又說了一會兒家常,慕曉琴問她︰「姨娘,你去听雨軒了?三姐姐那里有什麼動靜?你不是說夫人極不喜歡她,怎麼反倒去巴結她?」

「你啊!」周氏戳了慕曉琴一下,話語中滿是寵溺,「還不是為了你,畢竟這件事也與你有牽扯,萬一給三姑娘知道了,豈不恨上你,我也是去和她搞好關系,順便說些事,禍水東引的道理,你懂不懂?」

慕曉琴嘻嘻笑道︰「姨娘真好!不過她若是個聰明的,又怎麼會被扔在莊子上這麼多年,我看姨娘是過于緊張了,還是要小心夫人那里,犯不著為她得罪了夫人。」

周氏若有所思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是若她不聰明,又怎麼會在夫人手上活下來?還是小心一些的好,我看老爺這陣子對三姑娘的態度也有所不同。」

周氏想到自己從慕雲飛那里套來的話,似乎靖王過問過府中的三姑娘,想到來時的路上有靖王一路相隨,這兩人之間會不會發生些什麼?不過再想到慕蘊涵慕蘊訶兩兄弟一路跟著,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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