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太平 71、跟蹤

作者 ︰ 董輕寒

太平醒悟過來,自己一時激動,倒忘了曼娘不曾見過她的真面,曼娘認識的只是十七少,不過話已出口,來不及改了。∣∣

她靈機一動,說道︰「你不認識我吧?忘了自我介紹,我姓慕,名太平,與水姑娘是舊識。」

曼娘不疑有他,還道是方水鈴鐺告訴了太平她的名字,急忙問道︰「慕姑娘,這麼說你見著我們掌櫃的了?我這里正急著找她呢,麻煩姑娘帶我去。」

太平見狀問道︰「什麼事?你先別急,方才她就在附近,我幫你去找。」

其實她根本沒見著水鈴鐺,不過除非水鈴鐺不說話,只要她說話,要人群中探測出她來對太平是件簡單不過的事。

當下太平與曼娘和鎏金分成三個方向找起水鈴鐺來,等穿過回廊,轉過拐角,到了一處房前,見四下無人,太平停了下來,凝視靜氣,將全副心神集中在腦部一點,額間的印記慢慢開始向外散發著熱力,而後她听到了各種嘈雜的聲音,在其中辨識著有沒有水鈴鐺的。

好不容易搜索到了一絲聲音,水鈴鐺正在與一個丫環對話,聲音是從東北方向傳來的,想必她是淨手去了,曼娘第一次來,不熟悉江府的地形,水鈴鐺出來時說的是要尋人,沒想到她上淨手去了,自然沒想到去那里找。

太平舒了一口氣,看曼娘的樣子,應該是很急的事,萬一找不到水鈴鐺,一時還真不好說,這下放心了。

她正要抬步往前走,身後有人叫了一聲︰「姑娘,請讓一下!」

太平回頭,是個身著綠衣的丫環,手里捧著東西,帶著絲警覺看向太平。

太平抱歉地笑了笑,側身讓開,就听得身後的門「吱呀」一聲從里面被人拉開,露出一張嚴肅的臉,太平愣了一下,人生何處不相逢,沒想到此人竟是蘇幕染。

丫環對蘇幕染施了一禮,蘇幕染道︰「趕緊進來!」門開了一道縫,只可容一人進,蘇幕染後退一步,讓那個丫環進去,隨後面無表情地瞥了太平一眼,走出來,闔上了門,擋住了里面隱約的說話聲。

空氣中有著一絲淡淡的甜香,蘇幕染的臉上也有著一點潮紅,太平低頭一笑,還真是倒霉,自己是不是撞破了人家的好事?

她抬腳趕緊走,這些事情與她無關,最好不要摻合進去。

沒想到才邁步,身後的蘇幕染就沖了過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用的力道有些大,她輕呼一聲,很快嘴又被蘇幕染捂住,帶著她就離開了原地,到了江府後園一處僻靜之地,這才停下。/中文/

太平驚訝地發現蘇幕染的輕功很不錯,傳說中文武雙全的才子,果然不是徒有虛名。

「蘇大人,男女授受不親!」太平猛然拉開他捂住自己嘴的手說道,「還是說,大人覺得我反正很快就要成蘇家人了,未婚夫妻先牽牽手不打緊?」

說這話時,她帶著幾分嘲笑,因為她明白自己真正要嫁的不是眼前這個人,這個人不過是一個幌子,他用他自己來引人上鉤,結果卻是為他的傻弟弟找媳婦,幸好太平不是他的追隨者,否則真要傷心死。

「我就猜到,你該認識我!」蘇幕染松開太平,懶懶地靠向假山石,「說吧,你剛才都听到了什麼?為什麼跟蹤我?」

「我跟蹤你?」太平好笑地看著他,「我不過是在尋人,剛好走到那里,怎麼就成了跟蹤你了?」

蘇幕染冷然看著她道︰「我不管你是不是有心跟蹤,反正今日你看到的、听到的,不許亂傳一個字!否則……」

一只手掌掐住了太平的脖子,他的手很大,太平呼吸一下收緊,直瞪瞪地看著他。不過那只手很快松開了。

「你很快就是蘇家的媳婦,你應該知道,若是傳出什麼對我蘇某人不利的事,你也會受到牽連!」

太平咳了幾下,看向他的目光帶著懼意,慢慢蹲在假山旁,頭搖得像撥浪鼓︰「我……我不知道,我什麼也沒听見!」

「這就好!」蘇幕染整了整衣冠,「記住你說的話!」他面無表情地瞥了太平一眼,緩步走遠了。

看到前方的身影消失,太平收起臉上的懼怕,燦然一笑︰「蘇幕染,你在怕什麼?倒真是有趣了,要是早知道你會這麼緊張,我該注意一下才是!」

話是這麼說,她才懶得管別人的閑事,自己的事情還忙不過來呢,趕緊辨別了一下方向,往東北方而去,走不多遠就遇到了水鈴鐺,太平趕緊拉住她道︰「鈴鐺,曼娘有急事找你。」

她將前因後果一說,水鈴鐺忙道︰「曼娘向來穩重,若不是發生了大事,定然不會這麼著急,你陪我去看看吧,也好幫忙出個主意。」

「我說了是你荊州時認識的舊友,曼娘以為先前我遇到了你,是你指她給我看,我才認得。」

水鈴鐺道︰「那就這麼辦好了,只是姑姑,我可不能這麼稱呼你了。」

「不過一個稱呼而已,要不是師父堅持,我倒寧願你叫我的名字。」太平說道。

水鈴鐺嘻嘻一笑︰「那好,一會兒我就叫你名字了,趁著叔公不在,正好過過干癮。」

太平笑道︰「隨便你,走吧,趕緊過去看看!」

兩人走了幾步,遇到了尋水鈴鐺不果折回來的鎏金,一起去尋到曼娘,往江府的偏院走去。

曼娘在路上說了事情的經過,原來是跳胡旋舞的蔡十三娘不知怎麼地與奏胡琴的樂師章樂口角起來,章樂竟然提刀傷了蔡十三娘,曼娘使人把章樂抓住,讓人給蔡十三娘包扎好,趕緊來尋水鈴鐺。

發生了這樣的事,曼娘不敢聲張,若是出了人命案,所有人都會帶來災難,坊里的姑娘們懷揣著一顆熱切的心上京,好多是想著能夠一沖,改變自己一生的命運,誰也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

水鈴鐺咬牙道︰「這個章樂,太胡鬧了,到底他們為了何事,你可知道?」

曼娘說道︰「左右不過是一個情字,章樂這小子平日里挺穩重的,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居然生出事來,真是!」

水鈴鐺煩惱地說道︰「來時都好好兒的,怎麼偏就在這個時候發 ,他章樂是傻子嗎?」

曼娘說道︰「方才炎王和東王來過,和蔡十三娘說了些話。」

水鈴鐺冷笑道︰「又是他!莫不是見我不上勾,便將注意力轉向蔡十三娘了?這個蔡十三娘也真是,當初還是她先找的章樂,章樂這個傻小子,為了這種女人,不值得!」

「掌櫃的,現在不是氣的時候,趕緊去看看蔡十三娘的傷吧,章樂這小子下的是狠手,傷得有點重,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曼娘說道。

水鈴鐺看太平一眼,說道︰「放心吧,只要是如你說的沒傷著要害,就不用擔心的,我這里有好大夫!」

「哪里敢請大夫啊,連江府的人都瞞著,掌櫃的說的是……」曼娘疑惑地問道。

水鈴鐺指了指太平︰「這位可不就是,不過人家是官家千金,你可別聲張出去,因為你是自己人,我才沒瞞你,趕緊先前去,把人都打發開,我們馬上過來。」

曼娘應聲去了,水鈴鐺拉著太平道︰「我尋思著你這臉別給人看到了,要是人知道慕家千金與咱們這些人來往,只怕又起些對你不利的言辭,你這臉啊還是遮一遮的好。」

「姑娘不在席間,這兒又多了個遮臉的女子,給人一聯想不就猜出來了,要我說,用得著遮麼,直接把表面的偽裝給去掉就行了,坊里多的是美麗女子,姑娘以真面目示人,反倒不容易引人注意。」鎏金說道。

水鈴鐺拍手笑道︰「這話也對!」

太平說道︰「要去掉卻是容易,就是要上妝時,又麻煩了。」

水鈴鐺說道︰「不管,你先得幫我過了這關再說。」

太平無奈,只得用水將手絹蘸濕,掏出一個小瓶子,將其中的汁液滴了幾滴在手絹上,往臉上這麼一擦,很快就將臉上的臘黃洗去,露出一張粉女敕白的臉。

水鈴鐺搖頭道︰「弄這些在臉上,你也不怕傷著臉!」

太平笑道︰「我這可不是什麼傷人的東西,是很好的養顏藥物,若不是它們,我還養不出這樣一張臉呢!」

水鈴鐺看得嘖嘖稱奇,說道︰「我也很少見你的真面目,想不到這般惹人憐,也怪,你不過變了變膚色,怎麼整個人都不一樣了,真像換了個人似的!」

太平收起隨身帶的化妝小包,合上光滑的小鏡子,說道︰「這就是氣質的偽裝了,反正說了你也不懂,趕緊的,救人去吧。」

水鈴鐺想了想覺得不對勁,取了張面紗來給太平系上,說道︰「還是這樣安全一點,反正露出半張臉來,別人也看不出你就是慕太平。」

太平笑了笑,其實看不看得出來,她已經不大在意了,反正她呆在京城的日子不久,很快整個人都要消失,也沒什麼可怕的了。不過她還是接受了水鈴鐺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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