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兩家對簿公堂,當慕雲看到被蘇家綁縛押到公堂的慕曉琴時,整個人都懵了,既然新郎受傷了,蘇幕染還能夠毫發無傷地站在公堂之上,事情不言而喻,他來不及追究事情的經過,一把抓住了蘇慕染的衣領。
「太平呢?新娘怎麼變成了曉琴,你們把太平弄到哪里去了?」慕雲咄咄逼人地問道。
「慕大人,現在我們蘇家才是苦主,怎麼你反倒質問起我來了?」蘇幕染捻起兩指,輕松地掙月兌開了慕雲的拉扯,「我記得庚帖上寫的可是慕三姑娘,怎麼上了花轎,就變成四姑娘了?雖說都是你慕家的女兒,可是四姑娘可沒有師從文沫圖先生,這李代桃僵是怎麼回事,我還沒問慕大人呢!」
慕雲舉起手指著蘇慕染︰「你蘇家欺騙在先,倒先怪起人來了!我女兒明明是許給你為妻,新婚之夜,新郎卻換了人,元大人,我要告蘇家騙婚!明明昨日出嫁的是我府上的三姑娘,丫頭婆子都親眼看著她上花轎的,對了,半路不是有人搶親嗎?蘇幕染,這是不是你搞的把戲?」
慕雲想起這一折來,越想越覺得這是蘇家一手策劃的陰謀,也不知太平被弄到了何處!
蘇幕染冷笑一聲︰「我蘇家從一開始定親,就是為的二少爺,慕大人不妨回去好好看看庚貼上的八字,從頭至尾,都是你們一廂情願以為是我娶親,我何嘗承認過?」
慕雲轉向蔣氏︰「庚貼呢,你給我拿過來!」
「老爺,放在家里了,這東西誰會帶在身上!」蔣氏回道。
「你當時是怎麼給我說的,你說太平許的是蘇家大少爺,這件事,你到底知不知情?」慕雲回憶起這件事一直是蔣氏在謀劃,遂問起她來。
「老爺都未注意,妾身也是一樣,當時只道蘇家來提親,蘇大少爺又未娶過娘子,自然想的就是他了,哪里知道還有個二少爺!都怪妾身失察,對不起!」蔣氏委屈地看向慕雲,「老爺您一定要相信妾身,這新娘子怎麼會突然換成了四姑娘,妾身也不清楚,這幾日抱病在床,都是周姨娘在打點,說不定她知道些什麼。」
周姨娘忙擺手︰「妾身不知,老爺,妾身真的不知道,四姑娘雖是妾身所出,但從小未跟在妾身身邊,若是問五姑娘的事,妾身倒是曉得,此事……當真不知為何。」
「這些都不是關鍵!」慕雲緩緩道,「關鍵是四姑娘哪里去了?」
周姨娘偷眼打量慕曉琴,想從她的眼神里得到一點提示,奈何慕曉琴這會兒就跟傻了似的,目光與她相對,視她如無物。周姨娘心下著急,可也沒辦法,她更怕追查下去自己露了餡。
事情一旦扯上官府,可就不是那麼好相與的了,她決定按著原計劃,看情形見機行事,昨日她沒在作案現場,正好能夠洗月兌嫌疑,不管是誰放的火,都誣賴不到她身上。/中文/
私心里她懷疑火是蔣氏放的,就像慕曉琴說的,她知道蔣氏的事情太多,沒準兒蔣氏已經不信任她,想殺她滅口,不然怎麼太平嫁的不是蘇幕染,是那個傻子,她都沒得到半點消息,害得她陪上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周姨娘想,也有可能是丫環不小心才失了火,可是看到慕曉琴滿面淚痕,面如死灰,露在外面的肌膚還有幾處青紫,她的心就痛得不行,蔣氏如此對她,就算火不是蔣氏放的,她也要栽在她身上,若不是蔣氏瞞著,她的親生女兒又何至于如此!
「老爺,四姑娘的院子昨兒失火,妾身想,會不會這火是有人故意放的,那件事與這一件,興許有什麼關聯,那兩具尸體……」她用手絹沾了沾眼角,「三姑娘只怕是……」
「你是說,被燒死的那兩人其中一個是太平?」慕雲狠狠地盯著她,眼中掠過一絲暴怒,「你們一個個地,就盼著那是她吧?」
「老爺,妾身沒那個意思,可是三姑娘和她的丫環這會兒都不見了,這事情不是太巧了點?」
這麼多年來,她從沒見慕雲這麼失控過,心中掠過一絲黯然,看來縱使那個女人死了,在他心中也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但是想到洛姨娘和太平的下場,她又覺得有些心寒,慕雲對自己所愛的女人,還有他們的孩子,也不過如此!
慕雲轉向元方︰「一切還要仰仗大人明斷!」
元方點了點頭︰「這兩事看來也是一事,尸體已交仵作驗看,現在還是先來斷一斷蘇二少爺被傷一案吧!」
慕雲看了一眼自家女兒,心中亦是惻然,他拱手問道︰「想必大人听了前由,也知道大概了,小女不知是被什麼人弄上了花轎,嫁進蘇家,怕是蘇二少爺要對她用強,她傷人亦是為了防身,保護自己,按我大晉律法,遇迫害而反抗殺人的,當判無罪。」
元方捻須點頭道︰「慕大人說的是,可是本官方才已然審過了陪嫁丫頭以及送親諸人,證明令嬡並無反常,上花轎也是自願的,未曾反抗,本官不管慕大人要嫁哪個女兒進蘇家,只知如今是四姑娘進了門,傷了人!」
「元大人,就算真的如此,那蘇家騙婚在前……」
蘇幕染打斷了慕雲的話︰「我要說多少次慕大人才相信,我們蘇家並沒有騙婚,這婚事是你們家痛痛快快答應了的,如今我弟弟受傷嚴重,昏迷不醒,大人看看,要如何了結?」
元芳拿著這件事也比較棘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一邊是惜妃娘娘的兄弟,皇上看重的大才子,未來的晉國棟梁,另一邊背靠蔣家,也是樹大根深,兩邊都不好得罪,他暗自慶幸出事的不是蔣大人的外孫女,否則這案子更不好辦!
「兩位大人听本官一言,如今慕姑娘與蘇二少爺已然成了夫妻,當嫁的是三姑娘,卻由四姑娘替嫁,姑且不說此事是誰的陰謀,慕四姑娘受了欺騙是個事實,蘇二少爺雖然受了傷,但是也沒傷到要害,不如這樣好了,本官來當個和事佬,就此算了,慕大人呢,安慰開導一下四姑娘,蘇大人也別再追究慕姑娘傷人一事,兩親家仍舊是親家,如何?」
可惜元方打錯了算盤,兩方都看向他,齊聲道︰「不行!」
蘇幕染說︰「此女心狠手辣,若不是我怕二弟出現意外,派了個有功夫的丫環在他身邊侍候,只怕昨夜他就沒命了,這樣的媳婦,我們蘇家不敢要,也要不起!」
慕雲氣道︰「惡人先告狀!我只知道三女太平昨日嫁入蘇府,今日卻不見了蹤影,現下有我女兒的丫環作證,她們是親眼看著她上花轎的,蘇家若不陪我一個女兒,老夫也絕不干休!」
一個丫環點頭,翠枝等幾個見了,也跟著胡亂點頭,當時太平是她們侍候的,若是說太平沒上花轎,她們幾個都月兌不了干系,是死是賣,還真難說,所以誰也不敢不認同慕雲這番話。
兩方不願意和解,事情又扯不清楚,元方大人只好宣布暫停,等事情查明白,再做計較。只不過他一番審訊下來,听了太多人講的話,一個不同一個,弄得他更加糊涂。
這個時候仵作也驗好了尸體,回來稟報,說死者確系被火燒窒息而死,不是死于外傷,從身形等判斷,與失蹤的慕家三姑娘和其丫環鎏金極為相似。
慕雲聞言,雙肩一垂,瞬間像是老了十歲。
仵作遞上布巾包裹的死者遺物,說道︰「大人,這是衙差在火災現場搜出來的,大人看看,可識得?」
慕雲顫抖著手打開布巾,看到里面的東西時,臉上的血色一下子全失怠盡,半晌方才艱難說道︰「這……正是小女的,從……不離……身!」
布巾上放置著太平生前所戴的首飾,耳墜子、手鐲都有,被火燒得變了形,斷裂成幾截,但是慕雲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只因那串耳墜子原是他送給洛姨娘的,墜子並不值錢,只是銀的,洛姨娘死後留給了太平,太平不喜歡金玉耳墜,最愛戴它,不曾取下過。
蘇幕染見他神色不似作假,微愣了一下。他想起了那個女子,她看上去像這麼輕易會死的人嗎?
當他發現太平舉止輕浮時,他找過蔣氏,有些不想結這門親事,只不過那時兩家已經交換庚貼寫下聘書,一切都晚了,他向蔣氏提了些要求,希望她能夠多管教一下太平。
蔣氏向他保證,會給蘇家一個知書達禮的媳婦,乍一見慕曉琴時,蘇幕染先入為主以為太平做了什麼丑事,慕家特意換了人,要不是慕曉琴刺傷了蘇子淳,對于換人這件事,他其實不排斥,與太平相比,現在這個新娘子漂亮得多,在京中女子中也小有才名,他曾經听說過。
其實蘇子淳傷得並不嚴重,有寶珠在,及時奪下了慕曉琴手中的釵,一個女孩子被人用那樣屈辱的方式奪走了清白,想想也情有可願,只因為那是他的親弟弟,所以他才這麼憤怒,若是換一個人,蘇幕染一定會理性地對待這件事。
如今該嫁進蘇家的正主兒死了,慕雲正處于喪女之痛,他還要不要這麼強硬?這件事的背後,到底有什麼未知之謎?蘇幕染覺得,事情或許不是那麼簡單。
「元大人,幕染有人不情之請!」
「蘇大人請說!」元芳攤手道。
「幕染想懇請大人讓我參與此案的調查,不管怎麼說,故去的慕三姑娘原本該是下官的弟媳,她為何未上花轎?為何會葬身火海?下官覺得,有責任查明真相,以告慰慕三姑娘在之靈。」
元芳思索了片刻,點頭應道︰「好!蘇大人是皇上夸贊的英才,有你加入,想必本案亦會很快查明,準了!」
他很欣賞蘇幕染的識大體,看得出慕雲對這個庶女挺看重,蘇幕染如果查明了案情,想來兩家的關系也應該緩和下來吧,這樣元大人也就有台階下了,不用左右為難。
蘇幕染轉向慕雲︰「慕大人,不如咱們先將其他事情緩一緩,調查出令嬡因何而死才是重點,您看如何?」
慕雲沉重地嘆息一聲,拱手道︰「如此……有勞蘇大人!」
太平為何會留在院中未上花轎,慕曉琴又是怎麼進了花轎無人發現?那場火是意外還是故意為之?是誰要害太平?慕雲也很想弄清楚,蘇幕染雖然高傲,但他為人心思縝密,博覽群書,才華過人,有他參與查案,正如元大人所說,想必能夠有效率得多。
惜妃娘娘是宮中最為明理的後妃,蘇幕染與當今皇上年歲相差不多,是皇上最器重的新貴,他是朝庭命官,向來知法守法,想想也不可能干出搶強民女這樣的事,慕雲這會兒稍微冷靜下來,也暗悔自己先前的口不擇言。
他一向穩重平和,不讓諸事干擾自己,沒想到事關太平,他還是動了心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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