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出嫁了,太平身邊沒了人,以前梳洗都有鎏金侍候著,如今事事要自己學起。/中文/開始春芒幾人還怕她不習慣,決定讓小小跟在她身邊照顧起居,沒想到太平適應得很好,根本不用人侍候。
春芒說︰「我要陪著听音,無衣要幫斷老大他們做事,這里稍微閑著點的只有小小了,不如讓她跟在你身邊,照顧你的起居?」
太平笑道︰「好不容易身邊沒人嘮叨了,一個人多自在,小小要是跟在我身邊,我豈不是又沒了自由?還是不要了,免得夜融怪我!」
小小與夜融自小在一處,明眼人都看得出小小的心思,太平說這話時笑看著小小。
「阿迪,你又亂說!」小小瞪了太平一眼,心思被人猜破,滿臉嬌羞。
因為太平年紀最小,她不讓大家叫她老大後,便都叫她「阿迪」,太平覺得這個名字挺好的,于是就這麼定下了。她不知道自己在這里會呆多久,但是能夠與兒時的同伴相處,心情還是蠻好的,暫時就這麼呆下去,對未來她還沒規劃好,有些迷茫,不知道下一步要如何走。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可是正理,鎏金姐姐都嫁了,你們也快了,這有什麼好害羞的!」太平哈哈笑道。
「不跟你們說了,我回屋做針線去!」小小轉身跑了。
春芒與太平相視一笑,太平問她︰「對了,春芒姐姐,你呢?什麼時候輪到喝你的喜酒?我看你們幾個是不會分開的,我卻不會在一個地方久呆,萬一定了就早點辦吧,免得我喝不到!」
拿著一截木頭在樹下雕刻的听音聞言耳根一紅,垂下了眼眸,睫毛微微地顫動著。
春芒面上也現出一絲紅暈,輕聲說道︰「原來說好等老大來了就辦的!」
「真的?」太平高興地叫道,「那怎麼沒听你提起?」
「因為要忙鎏金姐姐的事,所以就沒提。」春芒微笑道。
太平拍了拍額頭道︰「你也不早說,要是早點說,兩對一起辦了豈不是更好?」
小小從窗戶探出頭來道︰「那不是要少收一回紅包?這可不符合老大你的處事原則。」
太平一樂道︰「斷老大那些當兵的兄弟能有幾個錢?現在我有錢了,可不比以前,再說了,賺錢也不是這麼個賺法,改等斷老大他們回來,咱們商量一下,我給你們辦一場轟轟烈烈的婚禮,要比鎏金的還熱鬧!」
「阿迪,不用了,我和春芒也沒什麼親人,你們幾個就是咱們的親人,我們就想一家人吃頓飯,做個見證,這門親事就算成了,沒必要鬧得人盡皆知。〔中文〕你知道的,我不喜熱鬧!」听音從樹下走了過來,坐到春芒身邊。
院子是他熟悉的,他的步子邁得很穩,若是不知情的,根本看不出來他是瞎子。
听音有著一雙漂亮的眼楮,長長的睫毛是多少女人都比不上的,像兩把小刷子,遮住了那沒有光彩的雙眸。他的五官也生得很美,線條柔和,是個書卷氣很濃的美男子,可惜卻生下來就看不見,被家人棄之路旁,幸得一個老乞丐養大了他。
老乞丐去世後,听音就模著四處乞討,後來遇上逃荒的斷雨等人,便湊在了一處。
春芒則是個英氣逼人的女子,濃眉大眼,性子耿直,一向粗枝大葉,太平都沒想到她會和听音成一對,緣份的事真的說不清楚。
「春芒姐姐也是這麼想的?」太平問她。女人都希望自己能夠有一個風光的婚禮,所以她想問問春芒的意見。
「我也是這麼想的,音哥他不喜歡熱鬧,我們就一家人一起吃個飯,表示下意思就行了,反正過日子是我們兩個人的事,與外人沒啥干系。」春芒握著听音的手,眼中浮現出別樣的溫柔。
想到兩人的身份,太平說道︰「這樣也好!那就這麼辦吧,小小,你去捎個話給斷雨他們幾個,抽個空哪回來一趟,咱們就把喜酒給擺了,只是……這個院子小了些。」
小小早就想去看夜融了,听太平一說,趕緊答應了一聲,挎著籃子,帶上她要給夜融他們的東西就走了。
太平又和二人商量了一陣,春芒听她說想要另外尋一處地方,買個大點的院子給他們做新房,忙說說道︰「不用了,在這兒就挺好的,音哥也習慣了這里。」
太平覺得這樣未免太委屈了兩人,鎏金出嫁,她可是賠嫁不少,盡管燕出塵說不要,她還是悄悄藏在了送給鎏金的首飾盒里,那兩口子遲早會發現,太平為了他們可是費了不少心思,在京城時就尋人將銀兩兌換成了齊國大盛錢莊的銀票。
太平的摳門兒只在表面,而且那是在經歷過災難後養成的一種習慣,實際她並不是那樣的人,尤其對她視為親人的人,那是好得不得了,否則鎏金也不會這麼死心塌地跟著她。
最後商量的結果,互相折中了一下,決定由太平出錢,將小院重新修繕一下,再在側面蓋上兩間屋子,讓小小和無衣搬出來,好讓一對新人有自己的空間。
春芒很感動,握著太平的手說︰「阿迪,謝謝你!明明你是最小的,我們沒幫上你什麼,卻事事都是你在幫我們,如果沒有你,也沒有我和音哥的今。」
太平搖頭道︰「以前我就說過,有我一口吃的,就餓不著你們,咱們是兄弟姐妹,是一家人,感謝的話以後不用再說。」
听音沒有春芒那麼激動,他的聲音雖輕,但是鄭重無比,他說︰「春芒,你不用對阿迪說感謝的話,兩年前我就說過,這條命從今往後就是阿迪的,就算你成了我的妻子,這句話依然不變,你會怪我嗎?」
春芒搖頭道︰「不止是你,我也是這麼想的,大家都是這麼想的,老大,需要我們做什麼,你盡管說!」
「我需要你們做的,就是好好過日子,幸福快樂地生活下去。」太平說道。
她的朋友們都是質樸善良的人,她真心地想看到他們的幸福。有一些事情,是需要她去做,不過她覺得那是自己的事,沒有必要打擾他們。
鎏金臨走前,交給太平一個錦囊,那是劉嬤嬤死前留下的,本來要她在太平成親後再給太平,不過鎏金等不到了,所以就提前交給了她。
太平問鎏金,錦囊里面是什麼東西,鎏金搖頭說不知道,她接下錦囊多年,卻牢記著劉嬤嬤的囑咐,從來不曾打開過。她說,劉嬤嬤當初只叫她收著,等太平嫁人後給太平,多余的話還沒來得及說,老嬤嬤只說了一句「一定要找到他」就咽了氣,那個「他」是誰?是男是女?鎏金都來不及問清楚。
既然是劉嬤嬤囑咐,太平也尊重死者,她沒有當著鎏金的面打開錦囊,獨自一人的時候才打開來,卻發現錦囊里只有半截鑰匙,甚至這鑰匙都不是金的銀的,只是半把普通的黃銅鑰匙。
太平不明白這半把鑰匙有什麼用,想來和洛氏有關,劉嬤嬤是她的人,興許這也是洛氏留下的遺物,可是因為劉嬤嬤沒有把話說全,她也不知道另外半把鑰匙在哪里,合起來這把鑰匙有什麼用。
另外關把鑰匙,想也知道就在劉嬤嬤說的那個「他」的手中,只有找到那個「他」,鑰匙才能合二為一,所以她才會交待太平一定要找到他。
鑰匙自然是開鎖的,問題是鎖在哪里呢?而且前提是找到「他」,他是誰,他在哪里,茫茫人海,太平要如何去找?就算找到了人,那人知道鎖在哪里嗎?被鎖住的,又是什麼東西呢?
劉嬤嬤說拿出來早了會害了太平,證明這半把鑰匙是有人想要的,太平住在慕府時,倒沒人找她打听過這方面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慕府的人。
鎏金膽子本來就不大,承載的又是死人的囑托,所以牢牢記著,就連燕出塵她也沒告訴。
她對太平說︰「我本想按劉嬤嬤的囑托,等你嫁了人再給你,可是這一去,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還是先給了你,希望嬤嬤不會怪我。」
太平安慰她道︰「劉嬤嬤可能是怕我年紀小,拿著這東西不小心露了餡,這一定是個重要的東西,她才會這麼交待,你也別想多了,拿出來是對的,我不是以前那個弱小的太平了,如今我有足夠的自保能力,劉嬤嬤若是在,也一定早交給了我,你放心吧,她不會怪你的!」
她想,鑰匙也許和洛氏的死也有些關聯,自己到底要不要去查呢?
太平很是頭痛,好不容易才告別傷腦筋的生活,她真的很想要過與世無爭的太平日子,可是命運似乎不想讓她閑著,總會給她找些麻煩,眼看這都要過上悠閑的日子了,又鑽出這麼半把鑰匙來。
話是安慰鎏金的,其實她心里在哀號︰你為什麼要這麼早給我?為什麼不听劉嬤嬤的話等我結婚的時候再給我,那起碼也能讓我過幾年沒煩惱的日子!
她向來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既然佔了人家的身子,就得背負人家的責任。
太平很無奈,下一步怎麼辦呢?只有想辦法找吧,她的理想不是踏遍千山萬水嗎?就當游玩了,走一處打探一路,看能不能尋到一些線索,只希望地下的劉嬤嬤不要怨她懶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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