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怎麼辦?」九歌焦急的上前兩步,拉住墨者道長的長袖,道︰「難道,就沒有什麼別的解救之法?」
「除非她在一個月之內升階為陽級高手,這毒便自動解除畢竟陽級高手,可是能將大多數的毒給抵御的這毒雖然烈性,但的確也是能在陽級面前被逼出體內的但是,這也是不可能的,即使木包包天賦再高,這天關之下,修行倒是不成大礙,但是這天關以上的陰級到陽級,便是質的區別的除非是水到渠成,否則,哪怕是強行提升也是完全提升不到那個境界去的」
「那難道就不可以祛除?以靈氣祛除?」九歌依舊不甘心的道。
「祛除?」墨者道長苦笑道︰「剛剛我便是驅動靈氣了,你知道這個結果的!」
想起墨者道長連連吐出幾口血,還耗費了極大的靈氣,才將入體的那一絲毒給逼了出來,可見這毒性之猛烈
眾人心中皆是一驚,旋即明白墨者道長極為苦澀的話語中,已經是明明白白的將木包包其他的解毒之法給完全否定了
無藥可救
九歌一時默然。
「師尊,先救青穹吧!」一個極其平淡的聲音傳過來。
九歌抬首與那雙平靜的眼對視,只見霓雲兮神色淡淡的,仿佛根本沒有听到剛剛墨者道長說木包包無藥可救一般。
「好」見自己大弟子開了口,千秋也順著這個台階下,連忙將青穹帶入了內室。畢竟青穹生命垂危,相比而言,千秋也是更為在意這個弟子的。
在場的弟子也皆都散去,畢竟還有魔界之人蠢蠢欲動,何凜帶領弟子繼續抵御魔界的進攻。反倒只剩了兩人,遙遙對視。
這樣的對視,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第一次,便是在為木包包蓄以精魄的時候,兩人同時開口。那時,霓雲兮就注意到了這個少年似乎對著木包包有著別樣的情愫。
應該是擔憂吧,不再顧及他如何作響。霓雲兮心念一動,上前兩步,眼中一沉,伸手攬住那輕巧的腰身,手卻微微的顫抖了一下,這小丫頭,是長高了許多,可是卻也清瘦了不少了。想到自己一閉關就是這麼久,連她出了事都不知道,他就忍不住重重嘆息一聲,將嬌小的身軀抱至懷中,又安放了一個舒適的靠肩的姿勢,這才站起身來。
「等等」少年也跟著上前幾步,臉上的表情執拗得像一個得不到糖吃的小孩。
看向九歌,他平靜的道︰「帶她回家。」
「回家?」九歌愕然。
「對」霓雲兮點頭,擦身而過,令身邊的九歌一愣。
「我,我是會尋到解毒之法的」九歌似是在發誓,又是在保證一般的道。
「我,也會。」霓雲兮不做停留。
咬牙看著前面的淡然得如同浮雲一般的背影,九歌沒來由的心里生出了些不安,只得捏緊拳頭,深呼吸兩口,才緩過來。
繼續朝前走著,霓雲兮就這麼一直朝前走著,直到行到一片飄渺的雲霧之中,悠長的路徑,將他的步履顯得極其沉重。
他的目光一直靜靜的看著前方,眼眸之中,一絲又一絲的波動不明顯的沉澱。
舉步朝前,霓雲兮的衣襟將腳下的雲霧覆蓋,而手指微微彎曲,穩穩的將木包包如同珍寶一般,固定在懷。
一步,兩步,三步
家,快近了。
家,就在面前了。
霓雲兮的腳步,蔓延在翻騰的雲海中。步步朝前,待得從後看起來時,卻是毫無痕跡的。
家,就在眼前了。
抬眼看著懷中的小人兒,他的心幕然沉了下去。
因為,此時的木包包只是咬住下唇,哪怕咬破了,也仍舊不松口,一雙眼也不再是他曾經見過的清涼的,而是迷迷糊糊的看著霓雲兮,想要道出什麼,卻又猛地倒吸了好幾口涼氣,豆大的汗珠凝聚滿臉,合著鮮血,言語不得。
看來,是毒發作了。
霓雲兮的步履加快。
「嘶」隱忍而克制的聲音和劇烈蜷縮的身子,木包包焦急的一把抓住霓雲兮的手,認真的長長的吸氣。腦子里已經被疼痛折磨得有些不清楚了,所以,她即使使出全身力氣,也只能勉力將眼前的人看的清楚而已。
「不許說話。」似是有什麼溫暖的東西靠近唇邊,剛剛欲出口的話語,便這麼被堵了回去。那張臉,那張念了許久的臉,正用著手抵住她的唇,示意她不要說。
一切的時光幕然靜止。
恍惚是那個白衣的男子,伸出手來牽著自己一步步向前走,他,是不會拋棄自己的。
只是襲上心頭的疼痛,依舊是如此的明顯,甚至還有幾分蔓延之勢,在逐漸侵蝕木包包的神智
「听話。」霓雲兮溫柔的聲音如同一記定心藥,令木包包的疼痛似乎也因著這聲音稍緩。了
「你只需要睡一覺。」看著她的眼神逐漸轉淡,下一刻,縴細的指尖已探向了她的脖頸,微微一用力,便是一道靈氣催入
伴隨著這道靈氣的催入,木包包微睜著眼就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走,我帶你回家。」霓雲兮宛如木包包依舊在听自己話一般,輕柔的說道只是,微微顫抖的手,卻猶如霓雲兮頓時蒼白的面色一般。
無藥可救?
無藥可救
微不可聞的嘆息一聲,有的事情果真不是裝作不在意,就能真的不放在心上的。眼前的重重迷霧散開,他的步履卻越來越沉重。
一步,兩步。
家,真的近了。
抱緊懷中的人兒,他終于是踏出了那最後一步。
眼前的迷霧散盡,只剩下熟悉的景致,穿過重重回廊,他這才將木包包放在了她曾經住過的房間,又扯過一床被子,為她掖好。
待得一切都做好之後,他才坐到旁邊,將木包包的手放在掌心,微微搓揉至發熱後,才放回被窩。
見到木包包神色平穩,霓雲兮這才直愣愣的看著窗欞,半晌才道︰「是我沒照顧好你。」
聞言,昏睡中的木包包似有意識一般皺緊眉頭,五指抓緊被子,捏出極深的印記
寂寥夜色,一襲白衣斜倚床邊,深深的看著木包包,許久,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