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有政治傾向是不可能的,事實上安全委員會前主任李莊有強烈的政治傾向,並毫不猶豫地付諸實施。這些年隨著聯合技術公司的日益強盛,安保體系員工的熟練和加強,死在行動部隊屠刀下的倒霉鬼不少。
公司的對外策略調整過多次,從最開始的「借力打力,委曲求全」發展到現在的「誰罵我我就告誰,誰打我我打誰」,無論面對哪個勢力。實力強大的行動部隊本質上就是特種部隊,內務部十一處、保安部情報局九處和海外調查局十三處都是久經考驗的特種部隊,代號成系列,WSF1、WSF2、WSF3,雇員身份牌打頭的就是這三個號碼,意即威州特種部隊,成員到目前為止約16000人。討債組以前算是李莊的私人力量,掛在十三處名下,內部稱為十三處第七科,只有三百人左右,裝備最先進。
保安部作為公司安保體系中最大的單位,除了所謂的保安,另有一支培養已久的精銳力量,養在南部非洲,海陸空三軍齊全,總數約五萬人,正式代號為CDF。主基地在莫桑比克的小鎮恰拉提,海軍基地在恰拉提附近的海港安戈謝。明面上這五萬人隸屬于一家注冊于馬拉維叫加米圖的保安公司,跟公司沒有上下級關系。
莫桑比克缺水,公司投資建設了兩座大型海水淡化廠,恰拉提現已發展成約二十萬人的城市,都是CDF的雇員家屬及關系戶,黑白黃三種人都有,走的是威州教育及生**系。
CDF自公司進入南部非洲就開始培養,紀律嚴明,待遇豐厚,它和保安部南非司一體兩面。司長兼CDF司令官費利蒙.波漢巴出身于南非國防軍,黑人,退役前是中校,做過五年的雇佣兵,後來加入公司保安部,負責公司旗下集團在非洲的安保工作。CDF有三名主官,副司長弗雷.迪奈爾,白人,出身英國SAS;副司長韋汝亮,出身蘭州軍區。三位主管都有雇佣兵的經歷,受過嚴格的正規軍訓練。
雇佣兵團隊從當年的烏合之眾到現在精銳部隊的代表,充分反映了時代的變遷及和平日久造成的部隊戰斗力衰退。WGM和GSAA在混亂的非洲到處亂竄,沒有這家保安公司的支持是不可能的。很多普通公司不敢進入的地方,WGM和GSAA照樣大模大樣地往里走,只要覺得硬件合適。
莫桑比克是公司在南部非洲的重心所在,輻射到周邊其他國家,包括實力不弱的南非共和國。雖然公司無意控制莫桑比克,但他們已經離不開公司,習慣了現在日益好轉的治安和經濟。期間的酸甜苦辣不是一兩句能說清,起步艱難,後來WLMS成功地武裝起CDF,醫學研究院研發了完善的艾滋病治療藥物,才進步神速。
強者有選擇旁觀的能力,不是阿貓阿狗都能騎到頭上。政客們自然知道忍辱負重的聯合技術公司旗下有強大的軍工集團及人數不少、裝備精良的特種部隊,但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所謂抵抗勢力不知道公司的風格,洗劫了材料集團旗下的一座倉庫,並殘忍地殺死多名員工。
公司高層接到消息十分震怒,十三處這把鋒利的長刀在公司其他部門的配合下一個月之內便將抵抗勢力全數剿滅,解決了戰斗力低下的政府軍頭疼的麻煩。政府軍聞訊趕來時看到一片狼藉的戰場和滿地的尸體,悚然而驚,首次知道傳聞並非夸大。這家公司平時看起來很講理,觸踫到他們的底線報復非常殘酷,不是一般的勢力能承受的。
隨著公司逐步增加在莫桑比克的投資,牽扯到方方面面,很多勢力縛手縛腳,不得不選擇相對溫和的措施,莫桑比克的經濟和社會環境大為好轉。公司「雙贏」的理念很強大,成功地征服了絕大部分莫桑比克人的心,沒人願意拒絕對自己有好處的幫助。
改變一個懶散和風氣極壞的國家單純的糖果不行,公司使用了「軟硬刀」策略。所謂「軟刀」,利用教育、投資、培植親近勢力和不怎麼厚道的手段軟化和替代官僚階層;所謂「硬刀」,就是「誰打我我打誰」,用暴力手段恐嚇和清除那些得寸進尺的勢力。澳洲海軍印度洋艦隊不負公司高層的厚望,擠壓了花旗國印度洋艦隊的勢力,讓公司能自由穿梭于非洲東海岸和威州之間,實在解決不了的保安部一般使用大型運輸潛艇和運輸機處理。
公司在各地安保分支機構的安排上均是如此,以當地人治當地人,了解風俗習慣及政治勢力便不會輕易捅婁子,何況還有WASS的學者們提供有有針對性的研究資料。
CDF的人員招募出過問題,黑人大多懶散,不怎麼願意打仗,是經常被人歧視的對象。與公眾在電視上見慣了的花旗國黑人不同,非洲黑人的身體素質沒有想象中的好,而且毛病多多。以偏概全沒有意義,精華總是有的,就算沒有,矮子里面挑長子。
公司高層不急,「軟刀」需要時間,但費利蒙.波漢巴耐不住。這個職業軍人出身的黑人不高但非常強壯,心狠手辣,聰明勤快。攤上這種領導,懶散的黑人屬下苦不堪言,但願意離開的不多,只好忍了,後來就習以為常,畢竟只是生活習慣的變更,沒什麼大不了。
技能培訓是公司安保體系員工必須參加的項目,畢竟他們不可能一輩子從事安保工作,沒有玩填鴨,教的都是針對性的內容。公司專門為CDF的雇員編寫了一套教材,包括WLMS的全套武器裝備維護、保養及戰斗技能的提升等等,林林總總上千項。事實證明文化環境才是民族與民族、種族與種族之間的最大區別,這幫人被強行換腦,但沒有引起嚴重的反抗,知道錢不是那麼好拿的。他們大多有些基礎,不少人都當過兵,沒當過兵的也盡量挑選聰明的老實人,沒有二流子。即便如此,合格的黑人雇員仍不多,這個種族的問題確實不少。
以波漢巴為首的黑人主管們火大,特別是看到與其他人種雇員的對比之後更是如此,擴大了招聘國,前前後後花了五年時間才把必要的雇員找齊。隨著培訓的進行,主基地恰拉提的氛圍日益好轉,帶動了附近經濟的發展。在一個落後的國家,聯合技術公司這樣運轉精密、各司其職的勢力不是其他勢力能抵抗的,即使引入外援也不行。
CDF自成立到現在有七年時間,足跡遍布非洲大陸,日益精純。作為一家保安公司,它承接安保領域的所有訂單,偶爾玩黑吃黑,商業活動的安保、貴重物品的押運、安保工程的技術服務、安全防範咨詢等常規業務和雇佣兵業務是主流。前者是後者的調劑,後者是CDF的重心,不過有選擇,跟公司的大方向相同,不會為了錢做些昧良心的事。換言之,CDF有政治傾向,做事有規矩,不是單純為錢打仗的雇佣兵公司。它在非洲的口碑不錯,經常能從國際人道主義組織和商業公司手上拿到業務,反屠殺、反獨裁之類的活也做了不少次,但基本上都在控制範圍內。CDF主要使用WLMS的軍備,也從其他軍工集團采購更好的裝備,只要他們肯賣,飛機以直升機為主,地面火力強大,各類裝備齊全。
基于公司理念的CDF與其他雇佣兵團體交鋒頻繁,包括花旗國眾多的大牌,混亂的黑非洲不缺可以練兵的地方。WLMS在莫桑比克建立了完整的軍工體系,為CDF及莫國防軍服務,提高了CDF的執行效率和後勤保障能力,不需要長途跋涉從威州運到南部非洲。
這樣一支強大的力量當然不可能隱形,華盛頓就曾指責過公司,只是找不到確切的證據。CDF不僅僅與威州合作,也與其他組織合作,形象相對正面,內部制度森嚴,是標準的軍事組織,連軍餃都有。從表面看,它不是公司的下屬單位,最多是盟友和業務合作伙伴。采用聯合技術公司模式的團體不少,在澳洲就有很多跟風者,不能從模式上判斷它與公司的關系。華盛頓有議員曾經公開指責公司的擴張陰謀,但「烏鴉笑豬黑」的結果是公司法務部的起訴,鬧得灰頭土臉。
這些都是故事,公司被人指責在非洲搞生化戰還有另外一個重要原因,即推銷基因藥物,尤其是淡化和細膩皮膚的美白類產品。這涉及到審美觀和習慣,嚴格來說,無論是黑種人、白種人還是黃種人,都以白為美,當然都是健康的白。至于什麼是健康的白,每個人種和民族看法都不同。
公司在研發生物僕人前進行過耗資巨大的審美觀調查,得到了可用的結論,無論部分人以歧視、政治宣傳還是謬論來駁斥,包括黑人嬰兒在內的全系列調查證明黑色並不是人喜歡的顏色,即使在黑人中,也以淺色為美,漂亮的基礎標準跟其他人種沒有顯著差異。不同文化審美觀的共同點不出意外地與公司人類基因研究所的理論推導相符,差異在于地域的不同,屬于能解釋的範圍。
莫桑比克以白為美,公司醫療健康集團推出了全套的美白產品,以基因藥物和純天然化妝品為基礎。塔伊沃知道公司的習慣,醫療健康集團推出的產品都是按照醫療標準嚴格驗證過的,非市面上普通的化妝品可比。從威州回國創業的約有十來人,他們的家庭無一例外地使用了這類美白產品,結果讓人非常滿意。有地位的人願意帶頭做試驗並且沒有任何醫療事故,莫桑比克上層便一窩蜂地搶購,最後擴散到整個非洲,醫療健康集團因此賺得盆滿缽滿。
CDF雇員的收入不錯,恰拉提及周邊因此到處是淺色人群,這部分人讓普通黑人羨慕,只是這套美白產品很貴,他們暫時只能眼饞。在美白領域公司的研究水平比其他勢力都高,讓他們妒忌得牙咬咬,不止一次散布謠言說公司在搞生化戰,意圖滅絕黑人之類的。基因領域不斷發布的研究成果讓他們的謠言很快就沒有市場,膚色的改變並不影響人體,四種人的分類本是科技不發達時一種基于表面特征和政治化而得出的。
以公司內部為例,李猛比很多淺色皮膚的黑人還黑,不少白人研究員沒有黃種研究員白,黑白黃棕四種人的劃分有時代的局限性,真正的純種經過古代的多次戰爭和現代地球村的發展不是主流,相反疾病越來越多。群體和特征線理論取代了以前的種族劃分,事實上如果不詳細檢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祖先來自哪里,文化和科學有沖突。
扎伊采夫曾檢測過自己的家族基因,很郁悶地發現自己的直系先祖似乎生活在波斯灣一帶,而不是他祖父一直認為的北歐。姜真哲的家譜上寫的是姜子牙的後裔,但基因檢測表明這廝的直系先祖是個白種人,讓他抓狂。充滿不確定性的文化傳承在精確的科學面前會被揭開偽裝的面紗,分子人類學的進展和考古學的發現讓人類的遷徙圖譜日益明晰。
人類基因方面的研究每取得一個階段性的進展,都要重重地挑戰人類的社會文化及觀念,引起的口水戰充斥著各大媒體。關于人類的起源,全世界各民族的早期神話里有極大的相似性,而在沒有文字的人類幼年時期,是不可能出現交流的。世界各民族造人神話驚人的一致性有其潛在的真相,它向後世傳達了一個信息︰人是被制造出來的。
扎伊采夫懷疑人類是生化獸並非沒有原因,人類基因研究所得出的結論與神話靠得越來越近,越讓人擔心,越讓人不知道該如何選擇。以公司目前的研究水平,有創造完善新物種的能力,生化戰士的研究已接近尾聲,這是一種有選擇性的新物種,干的就是「神」的活。
對人類自身的研究是一把軟刀子,它殺傷了種族主義者和民族主義者,對研究者本身也有殺傷力,是一把雙刃劍。解開的秘密越多,被淘汰的假說越多,世界變得越簡單,不確定性越來越少,離真相僅有一步之遙。
人類如果是可育的生化獸,父本和母本來自哪里?如果是造物者本身,那我們就是他們的基因後代,而且與他們類似。這種極為高級的設計絕不是那麼簡單,也許造物者本身也搞不清楚,就像人類現在制造新物種一樣。
人類同源說需要人類學驗證,生化獸說需要宇航學驗證,一個高度發達的文明必然是均衡的,能自如地行走于太陽系內。人類都能做到這樣,更不要說創造如此完善體系的文明,蛛絲馬跡逃不過精細的調查,比如眾說紛紜的火星文明和月球上的生物活動的痕跡。
這些都需要時間,但眼前迫在眉睫的是應付各色人等陸續進入非洲。CDF提高了戒備等級,十三處重新調整換裝後也陸續抵達恰拉提基地。
「他們準備來硬的,不過在莫桑比克境內大動干戈的可能性不大,也許是一系列的圈套,等著我們往里鑽。我承認這個想法有些想當然,但可能性最大,他們不會直接沖到這邊來,師出無名,而且周邊環境沒有我們熟。」張凱在安全委員會內部會議上如是說。
以不變應萬變,安全委員會開始逐步調集高技術裝備進入非洲,包括在月球上暫時用不到的六足偵察戰斗機器人,以應對不可測的危險。六足光學隱形反紅外探測電池液壓驅動的偵察機器人、生化機器人、能飛行的納米機器人等都是以前戰場上沒有出現過的,非對稱復制和快速培養技術的進步讓強化型復制人部隊的出現成為可能,說不定在戰場上還能踫到特殊的復制人部隊,因為公司已經能制造這類機器人,只是成本極高。辛普森宣稱將在二十年內完善這個項目,然後退休。
二月中,CDF下屬部隊在執行前往盧旺達的護送任務時與潛在的敵人發生了第一次交火,對方使用了光學隱形和大威力組合槍械,執行任務的連隊損失慘重,在十三處的支援下才躲過了全軍覆沒的命運。
事已至此,妥協已是奢望,張凱直接給十三處處長吉爾伯特.卡恩下令,讓他率李振強小隊直接趕赴恰拉提,接管CDF下屬的特戰隊。
既然對手出硬刀子,就沒有什麼好客氣的,只有弱者才會總是抗議,勇者無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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