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兒這麼早就睡了,身體好些了嗎?」
幽長歡扶著床沿坐了起來,模樣楚楚可憐卻強行歡笑,好一專業的演技表演,東方離歌很配合的坐下,將幽長歡的手腕抓著,掀開衣袖查看胳膊上的紅疹已消除才安心放回被窩,好生照顧著。
「好些了,歡兒好久沒這麼開心過了,要是能得到皇‘兄’無雜質的疼惜和愛護,歡兒就算死也值得了。」
東方離歌並沒抬頭直視幽長歡這一刻眼中的炙熱和打量,淺笑出聲︰「傻歡兒。」
「歡兒不傻,歡兒心甘情願才會裝傻,皇‘兄’不是經常說歡兒狠毒凶殘。」
「皇‘兄’有什麼資格怪罪你狠毒凶殘,比起狠毒比起凶殘,皇‘兄’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女子只需覓得一個如意郎君,相夫教子不是更好。」
「是嗎?可世上總有那麼幾位不讓須眉,非要和男子一較高低,驕傲清高的女子讓歡兒佩服,忍不住學著點模樣,雖不及卻甘願追逐。」
幽長歡哪懂女孩家本該的嬌羞和矜持,讓他捏著嗓子,撒嬌耍可愛都要去了半條命了,勾魂攝魄的眼楮就直勾勾的盯著東方離歌,想要將她每一刻變換的表情深刻在心底,卻察覺到東方離歌臉頰處紅暈的粉女敕。
「皇‘兄’臉為何如此紅,是不是受涼發熱了。」說著幽長歡的手掌已經覆蓋了上去,手背輕輕摩擦著東方離歌額間的肌膚。
「並無發熱的跡象,為何臉有了越發紅潤的趨勢,皇‘兄’還是召御醫看看,愛護些自己的身子,別讓歡兒擔憂焦慮。」
東方離歌甩開幽長歡的手,站起身子後退幾步,又覺得自己做的過分了些,起碼歡兒只是關心而已,她卻不識好歹的傷了他的心。
「沒事,只是屋內炭火燒的猛烈些了,皇‘兄’出去吹吹風就好了,不要驚動大伙的歇息,歡兒也早些睡吧。」
說完就狼狽的沖了出去,就連自認為最懂她的幽長歡此刻都滿是疑問,直到那抹讓他牽掛的背影消失,直到那扇房門緊閉隔絕了他們的距離,幽長歡才將右手放置眼前,手掌上僅存的溫度有股沁人心間的香味,那是屬于她的味道,閉上眼享受著,滿意的笑著,腦海中閃過讓他振奮的念頭,她剛才是在害羞嗎?
「阿赫阿赫……阿赫……」
東方離歌沖出客棧,前來跟隨的侍從都被她攔下。
「本王只是出來散散步,不用跟著了。」
「這…。」為首的侍從為難的看著東方離歌,東方離歌狂傲無情的眼神讓人不敢違背,他們只能退回客棧等候睿王爺回來。
沒有了身份的羈絆,沒有了身份的壓抑,沒有了身份的控制,她終于可以做一回自己了。
遙看一身上下好不值錢,好不起眼,但她終于可以暫時擺月兌那高處不勝寒的冰冷,可以暫時擺月兌那世人不容愛戀的壓迫,如果她不是生于皇室,那麼就算世人不容又如何,就算天地不容又如何,她東方離歌何時在意過,何時害怕過,就不用逃避不用欺騙自己。
可母妃怎麼辦,父皇怎麼辦,長歡怎麼辦,天下百姓又該怎麼辦?
「哈哈…這江山誰愛要要去,我一個弱女子為何讓我背負這麼多,真的累了,我累了…。」
她總是極力否認對幽長歡的愛惜之情,幽長歡稍有意外她就緊張慌亂到失去理智,明知道青兒沒錯,還是為了討歡兒歡喜將罪名歸到青兒身上,明知道歡兒的野心和暗藏的實力,她卻一次次放縱一次次漠視,
「客官里面請,好酒好肉暖心。」
走到街道的東方離歌側目看著眼前的酒樓,心真的可以暖熱嗎?她現在真的好冷,身心都冷。
「小二,給我把你們店里的好酒好肉全部送上來,大爺有的是錢。」
「好叻,大爺你稍等。」
東方離歌找了一處偏僻的位置坐了起來,紅塵中的瑣事和前路的艱難都暫時忘在腦後,今夜不醉不歸,誓死方休,一醉解千愁。
「大爺,本店最好的燒酒,絕對讓你喝的心暖暖的。」
東方離歌直接舉起酒缸大口飲了一口︰「好酒,賞你的銀兩,大爺想要安靜的飲酒,多拿幾壇來。」
小二看著手中的碎銀,滿眼冒光,今天遇到真大爺了,手中的打賞可比他一月月錢還多呢。
頓時伺候人來的聲音都響了幾倍︰「大爺你放心好了,小的一定好好招待你,不讓任何人來打擾你。」
桌上堆滿了酒壇,小二歡喜蹦的到門口吆喝去了。
東方離歌只顧著喝酒暖心,喝酒遺忘,喝酒忘卻煩惱,桌上擺放的酒菜她連看一眼都忘了。
一壇,兩壇……。
眼前的小二怎麼變成二個了呢,東方離歌眯著眼楮想要看清楚卻怎麼也看不清楚。
「有趣,有趣,真有趣,哈哈,沒想到小二還懂變著花樣討客人喜歡。」
小二將碗放在桌邊︰「大爺,你喝醉了,少喝點,這酒喝少了暖胃,喝多了傷身。」
小二也是看在大爺出手闊綽沒有為難他的份上才多說了兩句。
「我清醒得很,從來沒有比現在還清醒了,我是東方離歌,我不是什麼好人,我竟然卑鄙的把最愛的人都成了棋子,來成全所謂的狗屁大義。」
小二只當成了胡話,搖頭退下,看來有錢人也有煩惱,不如做個普普通通的百姓,沒錢但開心。
「母妃,父皇,對不起。」哽咽著,眼眶中閃爍著眼花,「長歡,對不起。」
眼前一黑倒在酒壇子旁邊,嘴里還嘟囔著什麼已听不清楚……。
幽長歡想要確定東方離歌對她到底存著幾分真情存著幾分假意,既然已經走到這個份上了,他不要什麼名分只要東方離歌一句真心話,不夾雜一絲欺騙,哪怕利用他也無所謂。
從房間出來,未走幾步就看到樓下走動不安的侍從們。
「你們還不睡明天如何有體力趕路。」
侍從們听到幽長歡的聲音,瞬間抬起頭,眼中的擔憂那麼明顯,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他在房間里怎麼沒听到一點動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