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太陽東升,昨晚的暴風雨早已消失不見,天空湛藍晴朗無雲,而山洞內的火堆已經熄滅。愨鵡曉
本來夜里沐月一直強打精神看著夏侯燁的睡顏,可奈不住過度的疲累,加上她有傷在身,終是支持不住耷拉著腦袋打起了瞌睡。
洞口有陽光照進來,夏侯燁感覺到亮光緩緩睜開了雙眸,最先映入眼簾的就是沐月的面容,他的心里無比激動卻強壓下恨不得馬上將眼前的可人兒抱在懷里的沖動,靜靜地看著沐月的眼楮、嘴巴、櫻唇……一直到頭發絲,他甚至不敢眨眼楮生怕自己會驚醒這個夢。
他終于看清楚了六年來午夜夢回的那個倩影,從前的一幕幕像是翻書頁般回爐到他的腦海里,這是他的妻啊!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最愛。這會兒他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沐月的身上,根本沒心思留意其他。
夏侯燁太渴望去撫模愛妻的臉龐,想要感受她的溫度來證明這不是夢,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輕輕抬起手來,眼看就要夠到沐月的臉前了,結果山洞外面突然傳來一聲虎嘯,他的手生生僵在了半空。
這不是在自己的地盤,沐月的警覺性要比平時高很多,哪怕她這會兒正在瞌睡也只是淺眠罷了,驚聞虎嘯聲身子不禁打了一個激靈睜開大眼看向洞口並未發現老虎進來,她瞬間低頭正好與夏侯燁的眸子對上,倆人都痴痴地看著對方沒有說話。
可是老虎不等人啊!一聲接一聲的虎嘯由遠及近,而且這回明顯不是一只老虎,直到震耳欲聾的虎嘯回蕩于山洞中。
夏侯燁沒去看進洞的老虎,而是直起身來在沐月的香唇上落下一吻,唇角含笑鐵漢柔情︰「咱們走。」
沐月直到被夏侯燁打橫抱起才驚醒過來,摟緊夏侯燁的脖子偎在他懷中,多少年來難得如此小鳥依人一回。
余光瞥見一只金底黑紋的成年虎進了山洞正呲著牙向他們沖過來,夏侯燁沒有一絲懼意,直接抱著沐月運起輕功來騰空而起利落地躲過老虎的攻擊,轉身就出了山洞。
等他們到山洞外,這才發現原來外面還有一只幼虎,見到他們後立刻發出憤怒的虎嘯,同時張開虎口上前咬之。
夏侯燁帶著沐月馬上飛身上樹,任憑老虎怎麼叫嘯,他們根本沒功夫搭理它。
「娘子。」
「相公。」
千言萬語在心頭,一切盡在不言中,惺惺念念的人兒就在眼前,讓他們如何能分心去管別的?二人緊緊相擁著,忘卻了一切無關的人事物,夫妻倆都再也不想放開對方。
六年來從未哭過的沐月,就算在夏侯燁的‘忌日’也強忍深深的心痛表現出不讓親人擔心的堅強來,此刻的她喜極而泣,兩顆淚珠兒從美眸滑落滴到夏侯燁的肩上。
「娘子,對不起,你受苦了!」夏侯燁伏首埋在沐月的耳邊輕聲細語。
沐月微微地搖了搖頭,更加用力地圈緊對方腰間的手,哽咽道︰「你終于認我了!」
夏侯燁現在是恨不能將沐月嵌進自己的身體里,他直接化言語為行動,歪頭就輕咬了一下沐月的耳垂,表白道︰「我跟那個南滄長公主從來沒有過親密接觸,除了你,我抗拒任何女人!」
不需要再說什麼了,沐月主動吻上夏侯燁的唇,雙舌纏繞互動,兩人迷醉的耳鬢廝磨著,哪怕樹下有虎嘯。
幼虎仰著腦袋看著上面倆人根本不理睬自己覺得很是憤怒,可惜它的力量不足以撼動粗實的老樹。
「我听到虎嘯了,咱們快過去看看!」齊洪率先往山洞那邊走,沈源隨即跟上。
衛夏手里攥著剛剛在河邊撿到的沐月那條繡著青竹的錦帕擔心不已,找了一整夜總算是有了希望,只是沒想到這座山上竟然有老虎,又想到沐月身已負傷若正在這兒遇到老虎那更是危險,不由得加快步伐。
「早些年就听說這山上有老虎,平常別說是老百姓就算是獵戶好手都不敢進這座山頭,大伙兒都當心點兒!」默好心的囑咐著大伙兒,醉仙翁留在棲霞山上照顧傷員特意派他跟來,那麼他就要盡力將這些人平安帶回去。
當幼虎見到身邊突然出現很多人的時候,它顧不得樹上那兩個恩愛纏綿的人了,轉頭就沖齊洪等人大聲嗷叫,直撲過來。
齊洪、沈源和青楊、衛夏等人最先注意的不是迎面而來的老虎,而是在第一時間環視四周有沒有沐月和夏侯燁的身影,之後才是逃生。
「大家快上樹!」齊洪大喊一聲伸手拽著沈源縱身躍上身旁的一棵大樹。
默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青楊帶到了樹上,衛夏帶著暗衛緊隨其後。若不是大家都有傷在身,又怎麼會躲著老虎呢?
幼虎又撲了個空,十分憤怒地繞著幾棵大樹來回虎嘯,這時山洞里的母虎听到外面的動靜也沖了出來。
此時沐月和夏侯燁自然不可能再繼續纏綿下去,夏侯燁沖著沈源和齊洪的方向喊道︰「二弟,你的迷藥可帶在身上?」
所有人听到聲音同時望過去,當他們見到沐月和夏侯燁夫妻二人時別提多激動了。
「大哥(大少爺)!」
「主子(侯爺)!」
沈源聞聲高興之余立刻從懷中掏出兩袋藥包揚手給夏侯燁看,他之所以沒直接撒下去是因為老虎不在自己這棵樹下,而且風向也不對根本迷不暈老虎。
「娘子,等我。」夏侯燁俯首吻了一下沐月的額頭,與愛妻相視一笑便飛身過去到齊洪和沈源的那棵樹上。
「大哥!你——」齊洪見了剛才那夫妻恩愛的一幕,激動得說不出來話來。
夏侯燁看著兩個好兄弟都負了傷心里很是過意不去,但眼下不是自責的時候,他對齊洪道︰「三弟,借你的劍一用。」
分別六年默契還在,齊洪二話沒有直接將自己的凌霄劍奉上。
「二弟,把你的藥和水囊給我。」夏侯燁從沈源手上接過來將一包藥撒在水里,抬頭對他們道︰「你們在樹上等著。」
沈源和齊洪又怎會放心他一個人去對付兩只老虎呢!齊洪拉住夏侯燁的胳膊道︰「大哥,我跟你一起下去。」
夏侯燁卻是自信的搖頭道︰「放心,它們還傷不了我。你們若不听我的話,那以後別認我做兄長了。」
如果說剛才見到夏侯燁和沐月在一起的時候還感覺像做夢似的,那麼現在對于沈、齊兩兄弟來說就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們的大哥回來了。
「默伯,你抱緊樹桿。」青楊緊跟著自家主子飛身躍下樹來幫夏侯燁的忙。
兩只老虎見到有人下來就分頭向他們發起攻擊來,也正是由于青楊的幫忙,才使得夏侯燁不必同時對付兩只老虎而顯得輕松些。
就在青楊準備全力搏殺幼虎時,就听到夏侯燁一聲喊︰「別傷它們性命。」
雖不懂,但青楊听從夏侯燁的囑咐,只是纏住幼虎的注意力,不讓它給夏侯燁那邊添亂。幸好這只老虎未成年,否則還真不好對付呢!
等到夏侯燁把混了迷藥的水潑進母虎的口中又糾纏了一會兒,母虎便應聲倒地。
幼虎見狀顧不得眼前的青楊了直接沖向那邊,夏侯燁反身倒掛于樹杈上趁它張嘴嗷叫時順勢一手將迷藥投進去一手送水喂虎口,幼虎比母虎更快的暈過去了。
終于擺平了兩只老虎,夏侯燁忙躍身上樹去接沐月下來,大家看到他們都非常高興。
「大哥、大嫂,總算是找到你們了!」沈源和齊洪很是開心的圍聚在兄嫂身邊。
「主子,姑爺他——?」衛夏看到夏侯燁親密地握著沐月的手不禁一問。
沐月轉頭深情地望了夏侯燁一眼,欣然微笑道︰「相公已經想過去了。」
「這是真的嗎?太好了!」衛夏真為自家主子高興。
齊洪還有點不敢相信,忙給沈源讓位︰「二哥,你趕緊給大哥把把脈,看他是不是真的好了。」
沈源不用把脈一看夏侯燁看沐月的眼神就知道結果了,于是笑著問沐月道︰「大嫂到底用了什麼法子解開大哥的催眠啊?」
沐月解頤一笑,看了看趴在地上的兩只老虎,又望了望山洞口,轉頭對他們道︰「回去再說。」
眾人轉身而去,夏侯燁目視前方頭也不回的大步走著,與沐月非常有默契地不提山洞里……
等回到棲霞山莊,由于傷重而被衛夏偷偷點了穴道的衛春一見到主子眼圈都紅了。
「你們可回來了,真是擔心死我們了!唉,敏若呢?」醉仙翁沒見到長公主心生疑問。
夏侯燁率先回道︰「我們夫妻被沖到那座山上並未見到其他人。」言下之意就是沖散了,不知道長公主的去向唄!
「你們夫妻?難道你想起過去了?」醉仙翁驚訝地看看夏侯燁,依舊冷淡的神情卻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他這心里懸著,若沒長公主他的催眠又是怎麼解開的呢?于是他看向默。
默知道雖然長公主做錯了,但好歹是自家主子看著從小長大的孩子,即便對其失望痛心,卻仍然擔心她的安危,只好如實回道︰「我們確實沒找見長公主。」
「仙翁,長公主失蹤怕是被沖到了更遠的地方生死未卜,不如你先派她帶來的人去尋找。至于我們就先告辭了,此事由您處置相信不會引起北嵩和南滄之間的不快。」沐月感激醉仙翁卻不會說出長公主的下落。
別提什麼仁慈善良,長公主給予他們夫婦的傷害沒有直接取她性命已經算是客氣了!夏侯燁和沐月是一條心,都覺得應該如此。
醉仙翁也不好多留她們,讓默送他們下山走後,便趕緊讓長公主的手下去尋找。
路上齊洪和沈源納悶地問夏侯燁為何不殺那兩只老虎,可夏侯燁說什麼慈悲為懷,二人雙目瞠圓一臉的難以置信,他們可不認為自家兄長是善男。
一直到沐月和夏侯燁順利回到北嵩與家人團聚後不久,身在南滄的雲祥商號大掌櫃就傳來消息說南滄皇室宣布長公主歿了,據傳還是被老虎咬死的,沈源和齊洪這才明白過來。
而夏侯家的人一致認為長公主是惡有惡報,活該!
他們在霧靈山養傷,夏侯燁每天陪伴在沐月身邊,情意濃濃。
不成想夏侯正卻鬧起了別扭,原本非常喜歡夏侯燁的小家伙如今見到娘親受傷回來就對夏侯燁十分不待見了,對著父親一回來就霸佔著娘親更是吃醋得緊,故而只要是自己醒著就橫在父母中間,小嘴甜甜地哄著沐月高興,卻不給父親好臉色。
沐月身上的傷才剛好,就接到北堂傲下旨召見,她與夏侯燁商量過後決定共赴北嵩都城晉見,豈料臨行前怡軒和齊蕊火急火燎的來報信,說是禹源皇帝得知夏侯燁還活著以及沐月成了北嵩逍遙侯之事後勃然大怒,下令將秦家人全部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