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沐月來說這一輩子除了兒子和相公以外,就屬母親、弟弟和祖父最重要了。愨鵡曉
從怡軒和齊蕊口中得知包括大夫人和沐陽以及秦老太爺在內的所有秦家人都被禹源皇帝打入了天牢後猶如晴天霹靂,當下第一反應就是要去禹源去救人,抬腳就往外跑。
最愛也最懂沐月的夏侯燁又怎會不知她的心思,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道︰「我跟你一起去。」
怡軒蹭地一下急忙跑到他們夫妻的前面去,雙手一擋︰「大哥、大嫂,你們先听我把話說完,皇上這回是真的動了怒,任父王再怎麼求情也沒轍,而且他還在回卞京的路上布下重兵就等你們自投羅網,然後連帶著秦家人一起治罪。
皇上下令把我禁足在王府里目的是防我給你們通風報信,父王冒險放我偷偷跑出來就是要告訴你們千萬不要沖動行事,一定先籌劃好再回去,父王還說他會力保秦家,至少暫時他們性命無憂。」
夏侯燁是愛妻心切隨妻而動根本沒考慮會冒什麼危險,即便听怡軒說了這麼多也沒吭聲,只是默默地看著沐月,等待自家娘子的決定,她說怎麼著就怎麼著。
沐月剛才確實沖動了,那是自己的親人啊!她怎麼可能放任禹源皇帝對娘親、弟弟和祖父下手呢?
稍稍冷靜過後沐月轉過身來,走到夏侯墨面前︰「父親,您也听到怡軒說的話了,禹皇現在明擺著就是用秦家脅迫我們回去置于死地而後快。若他只是單純針對我們夫妻,大不了我們一死以全夏侯家的忠肝義膽。可是您別忘了六年前禹皇對夏侯家不念忠烈恩義賜下毒酒,那麼如今他又怎麼會對秦家手下留情?只怕手段遠比當年更加狠辣。兒媳不可能為了所謂的忠義而置我娘、我弟弟和我祖父于不顧,哪怕您認為夏侯家容不下我這樣的人甚至要相公休妻,兒媳也必須要去救他們。」
「娘子!」
「月兒!」
「大嫂(嫂子)!」
大家見到沐月向夏侯墨跪拜一臉決絕的樣子都嚇了一跳,夏侯燁更是心疼得第一時間伸手扶起並直接將愛妻攬進懷中,很是堅定地對她說道︰「娘子,就算天崩地裂我也不會再和你分開了,刀山火海我陪你一起闖!」
「相公!」沐月緊緊把握著夏侯燁的手,心里是滿滿的幸福和感激,無論以後遇到任何困難,她都有信心和他一起面對。
夏侯墨看著眼前的兒子和兒媳情比金堅內心十分感慨,其實這事兒他真是左右為難,既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秦家人死,可一向忠君愛國的他又做不到跟禹皇對抗。
「燁兒、月兒,你們放心地去吧!為父會照顧好正兒,等著你們平安回來!」夏侯墨現在唯一能為他們做的就是讓他們無後顧之憂。
小家伙听到自己不能跟在父母身邊便一下子跳出來板著小臉蛋沖著大人認真嚴肅地道︰「我要跟娘一起,娘在哪兒我在哪兒。」
沐月自是不能讓兒子去冒險,俯身摟過兒子來︰「正兒,你若跟爹娘同行,不僅娘要分心照顧你而且你還會成為我們的軟肋被人掣肘。試想萬一禹皇派人擄走你來要挾我們,你讓娘怎麼辦?要你就得棄你外祖母和舅舅于不顧,你真的要置娘于兩難之中嗎?」
「娘,我——」夏侯正不是胡攪蠻纏的孩子,可他又真的不願和母親分開。
看到兒子糾結著小臉,夏侯燁蹲下來伸手去撫兒子的頭沒想到卻被夏侯燁躲開了,小家伙抱著母親也不看他。
「正兒,爹知道這六年來虧欠了你們母子很多,不過爹向你保證,以後我一定會拼命保護好你娘,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別人休想傷她半分。」夏侯燁之所以沒說出她生我生、她死我死這樣的話是不想嚇到兒子。
沐月自從回來後就發現兒子對夏侯燁的態度變了,她一直想要拉近他們父子的感情,可惜一直不奏效,她急在心頭︰「正兒,你相信娘嗎?」
小家伙眨巴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看著母親點了點頭︰「相信。」
「那娘騙過你嗎?可有說話不算數過?」沐月又追問了兩句。
夏侯正搖頭,母親在他心目中向來是說一不二的人,自己絲毫不懷疑母親的誠信。
沐月這才緩了緩臉色,老實說六年來她對兒子而言是慈母更是嚴父,從來不會溺愛他,小家伙也沒少挨揍。
「乖,加以時日勤學苦練武功像你齊三叔那麼厲害就可以自己單獨出門游歷了。你現在還小,听娘的話,你留在家里照顧好曾祖母和祖父他們就是幫娘最大的忙了。等娘救出你外祖母和舅舅他們就立刻趕回來,到時咱們就真正是一家團聚了!」
小家伙非常懂事,知道自己不夠強大去保護娘親,真要跟去的話只會拖累父母,掩下心中萬般不舍,小手圈著母親,伏在她的肩上,稚女敕的童音哽咽著應道︰「好,正兒每天折紙鶴為爹娘祈求平安早歸。」
沐月感動地抱住兒子,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非常欣慰地說道︰「乖孩子。」
小家伙放開沐月就面向夏侯燁道︰「爹爹,娘就交給您了,您可要保護好她,不能再讓她受半點傷了,要不然正兒永遠不會原諒您!」
夏侯燁看著兒子這般鄭重地囑托,心里很是自責自己缺席的這六年,伸手將他們母子一齊攬進懷中,像沐月那樣也親了一下兒子︰「爹答應你,一定做到。」
一家三口親昵無比讓旁人感動不已,大人們商議正事,小家伙就安靜地坐在旁邊看著。
「不行,月兒,再怎麼說咱們的根在禹源,你不能對禹源用兵啊!」夏侯墨一听沐月提出向北堂傲借兵的想法就最先出聲反對。
「沒什麼不能的,六年前他對咱們夏侯家賜毒酒,六年後他又對秦家下手,說到底他最終的目的就是滅我們夫妻,就算父親能忍氣吞聲,可我是絕對不會坐以待斃的。」沒等沐月言語,夏侯燁就先站出來反駁父親的話。
被兒子的一番嗆聲夏侯墨對此很是無奈,他無法主宰兒子的決定。
見到他們父子面上都不悅的樣子,沐月趕緊插話道︰「父親,正兒就拜托給您了,他若是頑皮淘氣,您可千萬別舍不得下手管教,這小子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拿小家伙來緩解氣氛是奏效的,夏侯墨立刻緩了臉色應道︰「好,你們就放心吧!」
「父親,我向您保證,非到萬不得已我絕不會對禹源用兵。北皇下旨召見我不能不去,向北皇借兵不過是以備不時之需,另外也是給禹皇一點壓力。要是不跟北皇言明在先,以他圖霸天下的野心,說不定就借此機會派北嵩鐵騎一舉攻下禹源,到時候就非你我所能干預的了。」
沐月身為北嵩逍遙侯這些年來幫北嵩開鹽礦拓鹽路,輔助北堂傲著力改善民生,其功勞非一般大臣所能相比的,這也正是北堂傲愛才惜才看重她的原因。但是沐月比誰都清楚北堂傲可不像禹皇那般庸碌無為滿足于守著江山過日子,相反的他是一位懷有雄心壯志的皇帝,越是這樣越不能冒險。
夏侯墨听沐月說完這才稍稍放心,見兒子的臉色愈加不快,他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倒是夏侯老夫人緊緊握著寶貝長孫的手不肯放開,臉上明顯掛著舍不得︰「燁兒啊!你才剛回來幾天又要走,這一去又說不準遇到什麼危險,我這心里……」
不等她說完,夏侯燁對從小到大最疼愛自己的親祖母無法像對父親那般冷言冷臉,低著頭輕聲哄著祖母道︰「女乃女乃,我這六年雖在南滄可也沒荒廢了武功,而且功夫愈加精進了,就算是江湖一等高手也未必能打贏我,何況此番還有齊三弟同行,您就放心吧!」
老夫人知道自己勸不住他,愁眉苦臉的樣子使得夏侯燁心生不忍,想法子逗她︰「女乃女乃,我記得以前最愛吃福滿堂的桂花糕了,這回辦完事後我們一定快馬加鞭給您買回來。」
令夏侯燁意外的是老夫人還沒出聲,小家伙就站了出來︰「父親是說禹源卞京的福滿堂嗎?」
「沒錯,正兒也知道?」夏侯燁猜測可能是平時兒子听長輩說的。
可小家伙對他是一臉不屑,轉頭又換成一臉敬佩的模樣瞅著沐月︰「娘早就買下了福滿堂,現在除了禹源以外,在北嵩也能吃到福滿堂的糕點,那有什麼稀奇的?」
夏侯燁真是覺得自己對她們母子錯過了好多,愧疚不已︰「娘子,我——」
幸好沐月是個貼心的好妻子,她從未怨過夏侯燁半分,一切皆是心甘情願的為了真愛去付出,她抬手輕捂自家男人的潤唇,會心微笑著,夫妻倆心有靈犀,不必在外人面前過多的表白。
大家定好計劃後,夏侯燁陪伴愛妻出發去北嵩皇宮晉見北堂傲,而怡軒則先回去禹源九王府,到時候等沐月和夏侯燁以及齊洪他們過去後再里應外合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