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燁氣歸氣,但他還是很理性的對待這件事,身為禹源國的子民,就算外公不信任他爹,他也不會因此而倒戈北嵩,眼下最重要的是先離開敵營再說。
「好,今兒白天娘子來看過我,我已經知道她被關押的地方了,咱們這就去救她。」
「真的,那太好了,咱們走。」齊洪高興的跟夏侯燁一起出了帳篷。
當他們兄弟二人接近北堂傲的大帳後,夏侯燁觀察了一下前面,拉著齊洪隱在暗處,向帳篷外面拋了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發出的響聲立刻引來了鷹衛的注意。
鷹衛們圍住了沐月之前所住的帳篷,查看一番並未找到任何人,便又分散開來。
「大哥,還是你聰明,要不然咱們就這麼闖過去,肯定會驚動那些侍衛的。」齊洪沒想到這邊的守衛會這麼機靈。
夏侯燁劍眉攏月︰「他們不是普通的侍衛,而是北皇手下的鷹衛,個個都是高手,要不然當初我和娘子也不會栽在他們手里。」
「大哥,你跟他們交過手,現在合你我二人之力,再加上大嫂,咱們三個人對陣鷹衛,要平安月兌身有多少把握?」齊洪並非魯莽之人。
夏侯燁低頭想了一下︰「如果是在禹源境內,那咱們有絕對的勝算,可如今咱們身處敵營之中,要對付鷹衛不難,但若被數萬大軍團團圍住,想要月兌身恐怕不易,而且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娘子根本就不在原來的帳篷里。」
「何以見得?」這一點齊洪倒是沒想到。
夏侯燁望著那頂帳篷對齊洪說道︰「你瞧,剛才那些鷹衛撤走後,並沒見娘子從帳篷里冒頭出來打探。」
「可能大嫂被北嵩人控制了,出不來。」齊洪猜測。
夏侯燁搖頭否定道︰「不會的,以娘子的聰明和功夫,擺平一個看守她的小丫頭並不難,除非她身邊有一個高手,又或是她根本就不在里面。」
「那現在咱們應該怎麼辦啊?」齊洪問道。
夏侯燁一想到北堂傲對沐月別有居心,心里就亂了起來,正在他猶豫要不要冒險靠近北堂傲的大帳查探時,突然一個面色匆匆的小丫頭從帳篷里跑出來,夏侯燁認得那正是今天陪在沐月身邊的納蘭。
「大哥,你看。」齊洪看到有人靠近大帳。
夏侯燁沒看到納蘭是從哪個帳篷里出來,只好靜觀其變︰「先別急,看看再說。」
原來沐月擔心今晚夏侯燁來救自己撲空遇伏,就算計著時間,特意裝病提醒夏侯燁自己並不在原來的帳篷里。
不得不說她這招兒還真管用,夏侯燁和齊洪沒中招兒,但她把納蘭嚇得夠嗆,見她上氣不下氣的手捂心口,又啪一下華麗的暈倒了,納蘭只好趕緊稟報北堂傲。
三更半夜北堂傲帶著軍醫急速跑到關押沐月的帳篷里,由于沐月懂醫,要騙過軍醫並不能。
「她到底怎麼樣?有沒有事?」北堂傲見沐月一直閉著眼楮昏迷不醒的樣子很是擔心。
軍醫號脈之後,得出一個結論︰「啟稟皇上,這位夫人的身體虛弱,尤其心脈不穩,可能患有心疾之癥。」
「什麼?心疾?那你快救她呀!」北堂傲的父皇就是得心疾之癥死的,他對這病並不陌生。
「臣遵旨。」軍醫馬上開了藥方,納蘭趕緊去熬藥,北堂傲又問了一些關于沐月的病情,軍醫如實回道︰「皇上,心疾之癥的病患最忌大喜大悲,她的病情還不算太嚴重,只要不情緒激動、吃了藥好好休息,應該無大礙。」
「知道了,你下去吧。」北堂傲打發走軍醫以後,坐在沐月的床邊靜靜的看著她。
沐月假寐,感到有目光注視著自己,很不自在,可偏偏還要裝得像!否則萬一被北堂傲識破那就慘了,不僅自己倒霉,恐怕還會連累到夏侯燁。
當北堂傲把她的玉手握在手心里時,沐月感受到對方的大手有著厚厚的繭子,她猜應該是北堂傲從小習武、騎馬、射箭造成的,看來他是個勤奮的家伙!
反觀禹源那些皇子皇孫們,個個跟油面小生似的,要是沒有夏侯墨那樣的忠臣良將,恐怕禹源早就成了北嵩的囊中之物了。
「丫頭,沒想到你跟我父皇一樣有這個心疾之癥,你可一定要挺過去呀!」北堂傲將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臉龐,沐月的手背觸到他的絡腮胡,感到有點扎手,卻只能忍著不敢有絲毫的動作。
突然北堂傲似是想起什麼來,召帳篷外面的侍衛進來︰「今晚那個帳篷可有異動?」
鷹衛首領低首回道︰「回皇上,沒有。」
北堂傲點點頭,放下沐月的手,跟鷹衛首領一同出了帳篷,卻並沒走遠,他立刻悄聲吩咐屬下去北堂雪那里察探一下,看看夏侯燁還在不在。
而就在不遠處的夏侯燁和齊洪將北堂傲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他們心里已經猜出七八分來了。
「娘子一定就在那個帳篷里,不然北皇不會這麼晚帶著軍醫過來。」夏侯燁皺眉說道。
「軍醫?難道大嫂病了?」齊洪擔心的問道。「今天我見到娘子還好好的,她應該是想用這種方法來提醒咱們,她不在原來的帳篷,這里有埋伏,讓咱們別輕舉妄動!」還是夏侯燁比較了解沐月。
當他看到鷹衛往北堂雪的營帳方向走時,急道︰「不好,北皇一定是派鷹衛去我那里看我還在不在。三弟,你先回去。」
「哎!」齊洪阻止不了夏侯燁,他看著北堂傲就來氣,想到如果綁架了他,或許就能救出大哥和大嫂了,便躍身上前,還沒到北堂傲跟前,就與鷹衛交上了手。
「抓刺客,保護皇上。」果然如夏侯燁所說,這些北嵩鷹衛實力不弱,但還不至于困住齊洪。當凌霄劍一出鞘,鷹衛死傷一大片,這種時候齊洪可不會對敵人心慈手軟。
「你是什麼人?居然敢夜襲我北嵩大營!」北堂傲見到自己精心培養的鷹衛一個個被眼前這個年青的小伙子打倒時,怒火中燒,親自上陣與齊洪打了起來。
「爺想去的地方,這世上還沒人能攔得住!」齊洪嘴上雖說著大話,但心里卻一點沒有放松,說真的,難得遇到一個與自己匹敵的對手,生死一線間,他沒想到這個北堂傲的功夫這麼高,居然與自己過了幾十招,還未分出勝負來。
當他看到之前過去北堂雪那邊的鷹衛也回來增援時,他笑了︰「人生難得棋逢一個好對手,咱們改日再打。」話音剛落,他便施展輕功一溜煙的空兒就消失于北嵩大營。
鷹衛要去追,被北堂傲硬聲叫回︰「算了,你們不是他的對手,別追了,守好這里,吩咐下去,加強戒備。」
北堂傲馬上召見勾燦到自己的大帳里,勾燦已經得知有人闖進來的消息。
「皇上,微臣覺得是時候對夏侯墨下最後通牒了。」勾燦效忠北堂傲,自然為北嵩的利益著想。
北堂傲認同的點點頭︰「沒想到禹源還有如此難得一見的高手,連我都沒能拿下他,幸好我早有準備,他一個人都沒救沒到。」
「皇上,那明天微臣就再去禹源邊城走一趟。」勾燦說道。
北堂傲卻搖頭站起來︰「不,夏侯墨今晚派人冒險來救夏侯燁夫婦,肯定也是被逼急了,你不是說禹源太子馬上就要到邊城了嗎?
他現在是將在外可以有所不受,還可以用兵來對付咱們,要是等禹源太子一到,他可就處處掣肘了。
明天一早咱們就點兵上陣,我要給夏侯墨來一個措手不及,把那個夏侯燁也押上戰場,我就不信夏侯墨能沉得住氣。」
勾燦很是佩服北堂傲的魄力和謀略,表示贊同。
本以為相安無事的一夜過後,正在帳篷里熟睡的沐月被北嵩的擂鼓聲給吵醒。
「納蘭,外面怎麼這麼吵啊?」沐月蒙著頭,起床氣很重。
「夫人,外面在點兵呢!听說馬上就要上戰場殺敵了。」納蘭見她醒了,忙把小灶上熱著的藥拿過來。
「什麼?我去看看。」沐月騰的一下就坐了起來,光著腳就下了地。
納蘭趕緊把藥碗放下,攔住沐月︰「夫人,打仗是男人們的事,你的病還沒好,快點兒把藥喝了,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的,皇上非要我小命不可。」
沐月可沒管她,掀開帳篷簾子要往外走,卻被門口的鷹衛給擋了回來。她只好焦急的向外張望著,只見北堂傲一身亮閃閃的盔甲迎面而來。
「你身體不好,就乖乖躺著,今天一戰,就決定你的命運。」北堂傲沒等沐月發出疑問,轉身離開,騎上他的汗血戰馬,帶領著他的北嵩鐵騎雄糾糾的上了戰場。
「什麼決定我的命運?你給我回來說清楚。」任憑沐月怎麼喊,都喚不見北堂傲一回頭,最後鷹衛強行把沐月押回帳篷里。
「夫人,皇上是真的關心您,昨晚你發病的時候,皇上急壞了,你就老老實實的留在這兒安心養病才是,你看你,連鞋都沒穿,會著涼的。」納蘭趕緊給沐月穿上鞋。
「軍醫說了,您得的是心疾之癥,切忌激動,你快回床上躺好,先把藥喝了。」納蘭又把藥端了上來。
沐月當然知道自己沒病,不知道為什麼北堂傲突然發兵,她心煩氣躁之下直接打翻了藥碗︰「我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