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月這一連幾天事無巨細的忙里忙外確實很累,這不一直被夏侯燁抱到床上,她都沒醒來。
本來香葉看到沐月和香芷被人抱回來還以為她們受傷了呢,緊張跑上前詢問,幸好青松手疾眼快的拉住她︰「放心,她們沒事,只是累得在馬車里睡著了。」
香葉這才放心,趕緊替主子鋪好床,然後站在一邊等候吩咐。
沐月躺在柔軟的被子里面,嘴巴嚅了嚅,嚶嚀了兩聲便睡沉了。
而香芷那邊才剛被青楊放在床上就驚醒了,睜開惺松的睡眼看見近在咫尺的一張男性面孔第一反應是立刻瞪大眼楮,隨即猛的推開後退,身體做出防衛的姿勢,然後磕磕巴巴的問道︰「你……你干什麼?」
青楊就算喜歡她,但也沒有想過趁人家睡著就輕薄她呀!現在看香芷如此驚恐的瞅著自己,似是懷疑他欲圖不軌,他可真想喊冤了。
「我沒干什麼,只是你和大少女乃女乃回來的時候在馬車里睡著了,大少爺說不讓吵醒你們,就讓我把你送回房來,誰知道才剛把你放在床上,你就醒了……」青楊懊惱著,他已經是輕抱輕放了,怎麼驚著這丫頭了。
「那你剛才離我那麼近?」香芷追問。
「我……」青楊無比郁悶︰「香芷,你看見過隔空抱著人的嗎?」
香芷本能的搖搖頭,青楊又不能對她發脾氣,語氣盡量和緩道︰「所以啊,我要把你放到床上去,自然要彎腰屈背,總不能離你老遠一把扔過去吧?不過,剛才我已經很輕手輕腳了,怎麼還是把你弄醒了?」
香芷听青楊說是他把自己一路抱回來的,便不敢再正面迎視青楊的目光,低著頭清秀的面靨瞬間通紅,在這男女授受不親的教育下長大的人兒,一時間有點兒接受不了。
見她不說話,青楊還以為她是生氣了,忙解釋道︰「香芷,你可誤會,我是奉主子之命才敢抱你的,我沒有要佔你便宜的意思啊!」
男女之事有時候解釋是多余的,甚至是適得其反的。在香芷听來,青楊剛才的話被解讀成了嫌棄之意,原來人家是勉為其難才抱自己的,要不是主子有令,人家根本不理會她。
若說剛才香芷是有點兒害羞,那麼現在的心情就是特別的難過,她本來就不像香葉那般活潑,心里想什麼就直接體現在言行上,她總是把心事壓著,不會表現出來。
見她依然不言語,這下青楊更加心急了,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香芷,你要是不高興,就打我幾拳出出氣,求你別這樣不說話呀!」
香芷沒有抬頭,就在青楊不知道該怎麼著好之際,香葉回來了,一進門見青楊還在,便問︰「你怎麼還沒回去呀?咦,香芷,你醒了?」
青楊一臉窘樣的拉香葉過來︰「香葉,你來的正好,你快替我跟香芷說說。」
「說什麼啊?」香葉一頭霧水。
青楊搓著手沖香芷說︰「香葉剛才也在場,她可以替我作證的。」
「等等……青楊,我怎麼听不懂你在說什麼啊?」香葉不得不問。
青楊就說︰「香芷好象在氣我抱她,你快跟她說清楚,是大少爺看著她和大少女乃女乃都睡著了,才讓我抱她的,你快給我作證。」
一邊看著青楊急轟轟的樣子,一邊看著香芷把腦袋壓得低低的樣子,香葉就明白了,走到床前坐下來,拉著香芷的手說︰「原來是這事兒啊!香芷,你別怪青楊,他確實受姑爺之命才抱你回來的,你放心,有小姐在,量他也沒膽量敢欺負你!」
哄完香芷後,香葉又對青楊說︰「行了,多大點兒事啊!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回去歇著吧!」
青楊看著香芷的臉色還是不大好,奈何現在天色已晚,他一個男子又不好賴在人家倆姑娘的屋里不走,只好揣著特別忐忑的心情走了。
他是和青松一間房的,一回去就被青松取笑︰「我說你小子的運氣咋就那麼好呢?給哥說說,美嬌娘抱在懷里的感覺如何?」
青楊一把就推開了跟他開玩笑的青楊,沒好氣的說道︰「誰是誰哥啊?一邊去。」
「怎麼了?咱們兄弟之間鬧著玩也不是一兩天了,你還真生氣了?」青松沒覺得自己哪兒過分了,再走近青楊長臂一勾,哥倆好的攬著人家的肩膀。
「我跟你生什麼氣啊!現在讓我發愁的是香芷在我的氣!」青楊嘆著氣。
「生你的氣?為什麼呀?」青松才剛說完,就想起什麼似的,接自己的口繼續說︰「哦,我明白了,是不是她氣你抱她呀?」
青楊無奈的點點頭︰「就是啊,你說主子吩咐,我能不依嗎?再說我抱著她的時候,絕對正人君子,一點歪心都沒有,我哪兒知道才剛把她放在床上,她就突然醒了,還一臉驚恐的樣子看著我,你說我有那麼可怕嗎?」
看著青楊的郁悶,青松反倒有種幸好不是他的感覺,看來美嬌娘可不是那麼好抱的,這不,還抱出埋怨來了。
不過好兄弟還是要安慰一下的,青松勸青楊道︰「行了,你也別往心里去,沒準兒今晚睡一覺,明兒早晨一醒,人家就忘了呢!」
青楊大字形的躺到自己的床上,望著房頂道︰「要是那樣就好了,我就不用這麼煩惱了。」
這一宿,沐月在自家相公的臂彎中睡得那叫一個香沉,她完全不知自己的兩個下人彼此誤會了對方,整夜未眠,光琢磨這事兒了。
清晨的曙光開啟了黎明,彎月落下,朝陽冉升,一縷縷金色的光芒照進了屋里。
耳似是听到了外面的鳥叫蟲鳴,沐月的一對元寶耳微動,身子側了側,抬起手來抹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緩緩的睜開了眼楮。
「咦,怎麼天亮了?」沐月心里忍不住一問,但是並未發出聲音來。
突然背後一個熟悉的懷抱里在她耳邊吹著熱氣,語帶慵懶︰「醒了?」大手還不忘了圈了圈愛妻的細柳蠻腰︰「你這幾天真是把自己給累著了,居然在馬車里就睡著了。」
「那我是怎麼回房的?」沐月往後靠了靠,沒成想正好撞到自家男人最敏感的部位。
夏侯燁忽的恩了一聲,似是忍耐又似是享受,愈發的抱緊她︰「你要是再熱情點兒,為夫怕是把持不住了。」
沐月即刻表示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夏侯燁放開她,穩了穩體內的沖動,嘆了口氣道︰「你呀,天生是來折磨我的。」
沐月翻過身來,用無辜的眼神的看著他︰「相公,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話呢!」
夏侯燁一手點了點她的俏鼻,另一手握著她那白皙的柔荑︰「笨呢!在為夫的眼皮底下,怎麼可能讓別人近你的身?」
「這麼說,是你抱我回來的?對了,你昨晚幾時回府的?」沐月問。
夏侯燁回道︰「我一腳剛踏進府門,就看到你的馬車回來了,所以返身去迎你,誰知你累得靠在馬車里就睡著了,知道你這幾天太累了,便沒叫醒你,就輕輕的把你抱回房了。」
「原來是這樣。」沐月點了點頭,一想起太子,就語氣不善的說︰「那個太子是不是跟你耗上了?連晚膳都不讓你回家用了?」
說起這個,夏侯燁也是皺起眉頭,這還真是一件麻煩的事,對太子不能太強硬,畢竟人家是未來的皇帝,除非他們以後不想過好日子給自己找不痛快。
但他又真的不想為官,尤其他還在為秋獵之時太子為試探自己不惜在沐月的坐騎上動手腳之事而生氣。
而太子不知是真的惜才,還是為了鞏固自己的勢力,非要把夏侯燁拉攏進朝廷替自己效力不可,這讓夏侯燁很是煩惱。
于公,太子是君,他是臣;于私,太子是舅舅,他是外甥,夏侯燁不能太過忤逆太子,目前只能以晚輩的身分來使小孩脾氣,對太子敷衍著。
「這些事我會處理好的,你別擔心!」夏侯燁不想讓愛妻煩憂。
沐月覺得夏侯燁是個非常有主見的人,況且這事兒自己還真幫不上什麼忙,索性也不問了。
看到自己還穿著昨天的衣裳,秀眉微擰︰「全是汗臭味,不行,我得洗個澡才成,要不然今天去參加花賞準得叫人家笑話。」
她起身沖門外叫了一聲︰「來人。」
香葉以及青楊和青松幾乎同時應聲,沐月打開房門,吩咐他們去準備熱水,又讓香葉找了干淨衣裳出來拿到耳房,等自己洗完澡後好直接換上。
見沐月起床了,夏侯燁自然也不會再賴床了,自己梳洗穿戴好,坐等自家娘子,好一起共用早膳。
沐月洗得很快,也沒多余的時間蘑菇,出了大浴桶就穿上了新衣,這可是她前幾天特意量身訂做的,為的就是今天的花賞。
從耳房出來就和夏侯燁共進了早膳,跟夏侯老夫人請安後,夫妻二人就攜手出了將軍府,直奔鶴祥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