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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從小到大,加齊從來沒有拒絕過自己,尤其她每次問「好不好」,就算再困難的要求,加齊都會說好的,這一次,加齊直接的拒絕了苒苒的提議。
加齊將苒苒抱得緊緊的,聲音低啞的說︰
「昨天,我已經答應妮寇迎娶她做我的王妃,雪一會會安排飛機來接我和妮寇回伊覺,最近我會忙婚禮的事情,就不能陪苒苒了。」
加齊要結婚?這個消息對于苒苒來說實在太突然,為什麼才一天的時間,加齊就要迎娶妮寇,還這樣匆忙。
不等苒苒將疑問問出口,加齊接著說︰「苒苒,我一直想有個自己的家,有我愛的妻子和孩子,我和妮寇很適合,你最了解我的,妮寇她是我喜歡的一型……」
忽然間,有一種生生的疼痛在苒苒的體內里蔓延,順著脈絡里的血液,侵襲著全身每一處感官。她其實很想說,我們已經有家了,在「星星」,是他們親手設計和布置的家,達達一直叫加齊爸爸,能不能把達達當成自己的孩子呢?但是苒苒說不出口,因為她很清楚,她當不了加齊的妻子,她給不了加齊真正意義的家。
「加齊,我……」
心中抑制不住的洶涌激蕩,苒苒想說的話很多,卻一句也說不出口,這一刻,苒苒才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自私與任性。理性告訴她,她現在應該微笑著給予加齊祝福,為什麼會說不出口呢?
說不出話,苒苒只能用力的撫上加齊的背,她無處遁形的恐慌,那個自己都看不起的自己。
「加齊,我剛才很想說,我嫁給加齊做新娘子可不可以。我們把達達當做親生的孩子可不可以。因為,我舍不得加齊你……」
苒苒的聲音已經哽咽,她的頭靠在加齊的肩上,微微有些顫抖的回抱著加齊,她能感覺到加齊的臂膀將她擁得更緊,那里也有加齊的舍不得,比她更多的舍不得。
「但是我不可以那樣說,因為我愛的人是迪藍,加齊你愛的是妮寇。原來,只有相愛結婚的人,才能永遠在一起。」
時光似乎在這一刻倒流,回到多年前同樣緊緊相擁的兩人,在漫天墜落的流星中許下的誓言,要永遠在一起的誓言,原來只是那時的他們太小,根本不了解在一起的意義。
等有一天我們都長大了,學會了愛,懂得了傷心,才知道永遠和在一起,哪有那麼的輕易。
「現在,我不能再自私任性下去,加齊要結婚了,我要為加齊開心才對,加齊,你一定會很幸福的,加齊有你愛的妻子和孩子,一定……」
就像過去很多年一樣,苒苒坦誠自己的心意,她和加齊之間從不隱瞞。
松開加齊的懷抱,苒苒努力揚起嘴角微笑著,彎彎的眼角,淚花像水晶般凝結著。她努力的睜大眼楮,不讓自己哭出來,眼前的加齊由清晰變得模糊,苒苒似乎看到全世界都在下雨。
苒苒轉身,嘴角依然揚著笑,說道︰「我不能去送加齊了,我會哭的,你知道我很討厭哭的,加齊再見……」
眼淚,再也不受控制的從眼眶滑落,如一片片飄落的葉子,帶著悲傷,脆弱的掉落。
加齊定然知道,這個世界上會讓苒苒流淚的,除了迪藍,只有加齊。為了迪藍而流淚的時候,會有加齊的懷抱給予撫慰。這一次,苒苒只有一個人。
濃雲慢慢鋪展,雨勢密集,空氣潮濕得像要擰出水來。
心,在眼淚落下的一刻變得清洗明媚。
那個不願長大,依賴和粘人的苒苒在對加齊說再見的時候,變成了眼淚留給了加齊。人都要學會長大的,只是對于苒苒來說成長總是很殘酷,上一次是迪藍的離開,這一次,是加齊。
總有這樣一個男子,在回眸燦然一笑時听到春暖花開的聲音,在一句花開時,聞到花開的味道,那是玫瑰的清香,時光總能倒回到初遇時那個陽光的午後,大男孩和小女孩交握的雙手。
苒苒在哭,眼淚讓她落荒而逃,而如果這個時候她回頭,就能看見,加齊奪眶而出的淚水。
這個世界上,能讓加齊流淚的人,只有一個。
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加齊的口中噴涌而出,加齊轉過身去,幸好,苒苒沒有轉身。
狼狽的蹲在地上,嘔出的血沾染了加齊的襯衣,刺目的血紅。加齊的耳畔回蕩著苒苒讓她心碎的聲音︰
「加齊,我剛才很想說,我嫁給加齊做新娘子可不可以。我們把達達當做親生的孩子可不可以。因為,我舍不得加齊你……」
苒苒,你可知我的心里,想娶的人只有苒苒你,而達達是我們的孩子,我怎麼舍得放下你和達達,你們是我在世界上願意用生命去守護的人。
「苒苒……」
加齊小聲的喊著苒苒的名字,眼角的淚汩汩滑了下來,苒苒含著眼淚微笑的臉鐫刻在眼底,一刀刀凌遲著加齊的心。
痛得恍惚時,加齊听到了苒苒的口哨聲,那個聲音像苒苒的哭泣,在轉角處,那個任性的丫頭在一個人哭,加齊想掙扎著向聲音的方向跑去,卻再也站不起來,血不受控制的從加齊的口中嘔出,再也止不住。
一個消瘦的身影走到了奧斯的跟前,用腳踢了踢地上的加齊,見加齊還有反應,有些嫌惡的彎下腰,在加齊的口中喂了一顆藥。
「告訴奧斯,讓他遵守約定。」加齊渾身顫抖,努力保持著清醒,氣若游絲的說道。
男人鄙夷的彎起嘴角,說道︰「和你約定的人是我,和主人沒有關系。主人現在忙著安慰苒苒,可沒有時間理你。」
「你……」
加齊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他們竟然毫無誠意可言,可是對方說的沒有錯,他連奧斯人都沒有再見過,奧斯並沒有他有過任何約定。
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絕望和身體的透支,血再次從嘴角流出,加齊閉上了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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