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歡女愛過後,夏寧靜和風非月雙雙倒在床上,室內暫時一片安靜,夏寧靜用行動打消了風非月的擔心和憂慮。
風非月心里暖暖一片,滿眼寵溺地看著夏寧靜,輕擁她入懷,一只手替她理理額頭有些紊亂的發絲,輕輕在額頭上吻了一下。
親熱還真是一件體力活啊!第二天,夏寧靜悠悠醒來,渾身發酸,四肢無力,忍不住心中發出感慨。咦!風非月呢?夏寧靜目光在屋內尋視,不見其人,只見床邊放著一套女裝,這是上次風非月在小鎮上給她買的。
穿戴好衣物,夏寧靜神情氣爽走出房里。不遠處,風非月正面色凝重地看著小刀。
「師父,干什麼?」夏寧靜走近風非月,好奇地說。
「徒兒,你起來了。」風非月含笑幫著夏寧靜理了理頭發。
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親密,實在不是夏寧靜的性格,她下意識的躲了一下,風非月的頓時手僵在空中,面色有些失落,但轉眼又恢復正常,落空的手落在夏寧靜的肩上。
夏寧靜立刻驚覺自己的動作有些傷到風非月,趕緊巧笑道︰「師父,你為什麼一直盯著小刀看?」
「師父剛剛給小刀服了解藥。」風非月漫不經心地說道。
「師父,你說話不算數。」夏寧靜突然對風非月叫道。
「?」帶著疑問,風非月看向夏寧靜。
「記得才來的時候師父說過,要我小刀配解藥的。」夏寧靜有些不滿。
「傻徒兒,師父是怕你累著才配的。」風非月啞然失笑。
夏寧靜還想說些什麼,突然看到小刀向後退了三尺。「師父,小刀動了。」夏寧靜止不住地興奮起來。
「你們究竟對我做了什麼?」可能是許久不說話的緣故,小刀的聲音有些僵硬。
「小刀,你終于好了。」夏寧靜奔向小刀。
「站住,你是誰?」小刀蹭地抽出劍,劍尖指向夏寧靜,眼前這個少女,明艷照人,齊腰的長發隨意地披了下來,美倫美奐,不食人間煙火,此時眼楮亮晶晶的,正一臉欣喜地看向自己。只是,為什麼如此陌生的一個少女卻有著熟悉的感覺?
「小刀,我是夏寧靜呀!」夏寧靜急急地叫道,有些失落,恢復意識的小刀居然不認識她了。
風非月站在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緊握的雙拳透露他的擔心。
「夏寧靜?」小刀用心在腦子里想了一遍,不認識,「我不認識你,還有,我不叫小刀,我叫逸風。」說完逸風不再現會夏寧靜,而是一臉殺氣地看向風非月。
「逍遙閣的頭號殺手,逸風,年齡二十五,自幼父母雙亡,四處流浪,一個偶然的機會,被逍遙閣的老閣主收為徒弟,練就一身武功,殺人無數。其中最著名的一次是暗殺赤蛟國一個重要大臣,遭遇埋伏,一人力戰百人,最終完成任務,但面部被毀,深受重傷。」風非月緩緩說來。
「哇,師父,小刀這麼厲害。」夏寧靜睜大眼楮看向逸風,發出贊賞。
逸風如同一把拉緊的弓箭眼楮死死地盯著風非月,握劍的手指關節泛白,如臨大敵,戒備地看向風非月︰「風非月,你怎麼知道這些?」
風非月毫不理會逸風,對逸風的劍視若無睹,走到夏寧靜身旁,輕擁她入懷,接著緩慢說道︰「自從那一戰以後,臉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傷疤,深受大擊,從此苦練武學,一躍成為四國排名第三的殺手,穩坐逍遙閣第二把交椅。」
逸風心下駭然,後退一步,劍尖指著風非月,「風非月,你調查我?」
風非月淡淡地說道︰「四個月前,你們又接到一項任務,刺殺青龍國四皇子龍魅,出重金買龍魅的項上人頭,而買家就是青龍國的大皇子。」
夏寧靜微抬頭看向風非月,輕啟朱唇︰「師父,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逸風此時握劍的手有些顫抖,面上一片蒼白,這可都是逍遙閣里最高的機密,為什麼風非月都知道?
風非月低頭沖向夏寧靜微微一笑,「徒兒,以後再告訴你。」夏寧靜一听哼了一聲,不再理會風非月。
逸風忽然覺得自己像掉了一個冰窖里,眼前這個絕色的男人,仿佛什麼事都在他掌握之中,微笑間,檣櫓于灰飛煙滅之中。
「風非月,你到底想干什麼?」逸風鎮了鎮心神,用劍尖指著風非月,大聲吼道。
「當日你在客棧里,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風非月一只手握著夏寧靜的頭發細細把玩,听到逸風的吼聲,漫不經心地問道。
「客棧?」逸風喃喃自語,突然間想到,在客棧昏迷前,風非月曾說過什麼藥人。
「想起來了?」風非月提高聲音。
「你們對我做了什麼?」逸風聲音有些顫抖。「那個逸風,我們什麼都沒有做,你看,你現在不是好好的站在這里嗎?」夏寧靜十分不習慣叫這個名字,總覺得還是小刀比較好听。
風非月寵溺地看向夏寧靜,平靜地說道︰「當日,山上缺一個藥人,而你是最好的人選。」
「我要殺了你。」逸風終于忍無可忍,舉劍向風非月刺來。
風非月衣袂飄飄,帶著夏寧靜急速後退,逸風自始自終都是晚了一步。
「逸風,你冷靜一些。」夏寧靜不忍朝夕相處的兩個人突然互相反目成仇,急急說道。
「住口,你這個妖女。」逸風口無遮攔,沖著夏寧靜大喊。
風非月眼楮迷了一下,射出危險地光芒,面如寒霜,冷聲說道︰「逸風,找死。」說完,躲過劍鋒,閃電般側身來到逸風的跟前,一掌劈向他。
「師父,不要。」夏寧靜在風非月的懷里著急地叫道。
風非月听到夏寧靜的叫聲,手掌一偏,掌風擦過逸風的發梢,轟的一聲落在草地上,草地上生生地被砸出一個坑。
逸風只覺得眼前一閃,風非月就來到自己面前,手一揚,一道凌厲渾厚地掌風向自己面門襲來,自己還來不及反應,掌風一偏又襲向草地。望著草地上被砸出的大坑,他的身上驚出一身冷汗,如果這剛剛落在自己身上,他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逸風,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小心你的言辭。」風非月冷冷地向逸風警告。
夏寧靜輕輕安撫風非月,示意他放開自己,然後款款移步走到逸風面前,黃鶯般悅耳的聲音在逸風耳邊響起︰「逸風,把你變成藥人,是我們不對,首先我在這里向你道歉。」
風非月眉頭輕皺,「徒兒,過來。」
夏寧靜轉回頭看向風非月,說了一聲,「師父,你讓我把話說完。」
風非月聞言默不作聲,看似漫不經心,其實全身在警戒之中,生怕逸風對夏寧靜不利。
「當時你中了我師父的迷藥,倒地昏睡不起,如果不是師父把你帶回谷里,恐怕你早已經沒命了。」夏寧靜繼續說,雖然夏寧靜不了解龍魅,但是龍魅曾經對自己一閃而過的殺機,讓她非常肯定龍魅一定會殺了逸風,龍魅可不是那種把威脅留在身邊的人。
逸風陷入沉思中,龍魅外表俊朗,看似無害,但是性格變幻莫測,心狠手辣,夏寧靜說的一點都沒錯。
「在你是藥人的期間,師父醫治好你臉上的傷疤,讓你恢復容貌。」夏寧靜說完看了一下逸風,以前那道猙獰的傷疤只留下淡淡一條粉色痕跡,不細看,根本看不出。
逸風下意識地模了一下臉,果然臉上那道深深的疤痕沒了。
「師父為了補償你,又喂了一些增添內力的丹藥,如果不信你可以運功試一試。」夏寧靜見逸風神情放松不少,又進一步說道。
逸風對夏寧靜的話深信不疑,剛剛舉劍刺向風非月的時候,就已經發現內力充沛,比以前精進了不少。
「現如今,師父又給你解藥,讓你恢復正常。」夏寧靜說不下去了,這些理由好像都很牽強,就像給人一巴掌,然後給塊糖哄人家不哭。
「逸風,如果我想要殺你,你覺得你能躲得過嗎?」風非月把夏寧靜圈在自己懷里,冷冷地逸風說道。
風非月功力高深莫測,如果他要殺自己,自己肯定沒有還手的機會,逸風在心里嘀咕,可是為什麼他要這麼做?真如夏寧靜所說,是在救自己?
「逸風,明天出谷,今天好好休息,不過我勸你最好好好呆在百草谷,不要輕舉妄動。」風非月擁著夏寧靜往回走。
百草谷?這就是傳說中的百草谷,逸風瞪大眼楮,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楮。
「小刀,哦不,逸風,不要亂闖,這里全是機關。」臨走時夏寧靜小心地提醒了逸風一下。
風非月用手輕輕敲了夏寧靜一下。
「師父,我是怕他觸到機關,我們又要費力救他,所以才提醒他一下。」夏寧靜陪著笑。
風非月含笑不語。
逸風呆若木雞,機械地向自己房里走去。不對,一進入房間,逸風就拍了自己腦袋一下,為什麼自己會不知不覺地來到這個房間?他一時迷惑不解。
「師父,為什麼要給小刀喂解藥?」一進屋夏寧靜就質問風非月。
「有什麼不對嗎?」風非月有些不解,難不成夏寧靜不情願小刀恢復清醒?
「師父,我們應該出谷以後在給小刀服解藥。」夏寧靜接著說道。
風非月靜靜地听著,不說話。「師父,小刀當藥人很可憐,我無法面對清醒時候的他。」夏寧靜幽然說道,語氣有些黯然。
「傻徒兒,這段時間的經歷,小刀早晚有一天會記起來的,晚知道不如讓他早知道,這樣省去不少的麻煩。」風非月有些心疼。
「可能吧!看到小刀拿劍指著我們,我心里很難受。」夏寧靜也明白風非月說的有道理,可是心里還是過不了那道坎,想著以前小刀當藥人的種種,心里一陣酸楚。
「小刀身上有很多傷,體內還有多種余毒未清,當日師父喂他毒藥,實則是以毒攻毒。」風非月不忍看夏寧靜黯然神傷的俏臉。
「可是,點穴的時候……」夏寧靜心里一陣內疚。
「傻徒兒,不要自責了,你還記不記得,才開始點小刀的穴位用了幾成功力?後來用了幾成功力?」風非月輕嘆一口氣。
夏寧靜歪著腦袋仔細想了一想,沒錯,才開始用兩成的功力,可是到後來,小刀的穴位越來難點,要用到七成的功力才能點住,可知道,她服下洗髓丹至少有一甲子的功力呢!
「那師父的意思是?」夏寧靜望向風非月。
「沒錯,就是徒兒所想的,他算是因禍得福,以後鮮有人能點住他的穴位了。」風非月見夏寧靜不再愁眉苦臉,心情也好了起來。
那就好了,夏寧靜心里豁然開朗。
「師父,你說小刀心里是不是特記恨我們?」轉眼間夏寧靜又皺起了眉頭。
「可能吧!不過時間久了他會明白的。」風非月的態度模擬兩可,如果小刀也就是現在的逸風真想報仇的話,他是不會給他機會的。
「希望吧!」夏寧靜也無可奈何。
「行了,徒兒,我們不說這些了,明天就要出谷了,你東西準備好了沒有?」風非月語氣輕松地問夏寧靜。
一听準備東西,夏寧靜突然想起之前自己要進山洞裝一些子彈,差點都忘了。「師父,我需要一些子彈。」
風非月對夏寧靜手里的那把槍記憶猶新,威力大過所有的暗器,如果被人發現,勢必會引起軒然大波,眾矢之的,這麼危險的東西他可不想夏寧靜帶在身邊。「徒兒,那個東西不準帶出谷。」
「為什麼?」夏寧靜不服,「師父,那把手槍是我的。」
「你的也不能帶出谷,那把槍殺傷力太大,一旦出現在世人眼前定會有人不顧一切的來爭搶,師父是怕你有危險。」風非月非常擔憂。
「師父,徒兒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不出拿出來的,放心吧!沒事的,你就答應我吧!」夏寧靜也明白,自古以來武器就是野心家夢寐以求的東西,但是她還是向風非月撒嬌,讓風非月答應。
拿夏寧靜沒辦法,只好同意了,「唉!」風非月暗自嘆了一口氣,真希望如同她所說的,沒事。
「那師父,咱們就去山洞裝一些子彈。」夏寧靜雀躍,笑話,沒子彈要手槍有什麼用?
次日,風非月和夏寧靜從房里出來,看到逸風斜靠在門框上雙眼無焦點地望向遠方。
「小刀,你起來啊!」夏寧靜始終改不了口,張口就是小刀。
逸風順著聲音望去,看到風非月和夏寧靜從一個房里出來,心中不免有驚訝,他們不是師徒關系嗎?怎麼會……?
風非月察覺到逸風的疑惑,不露痕跡地摟著夏寧靜的肩,顯示他的領權。
「徒兒,東西都收拾好了沒有?」風非月柔聲問道。
「全收拾好了。」夏寧靜又仔細想了一遍,沒有東西落下。
「走吧!」風非月帶著夏寧靜率先出發。
逸風默默地跟在風非月和夏寧靜的身後,一句話也沒有說。
出了山谷以後,風非月頭也不回對逸風說道︰「你走吧!」
逸風驚訝地看著風非月的背影,夏寧靜也有些不解,「師父,他不和我們走嗎?」
「徒兒,逍遙閣的人正在四處找他。」風非月看似是對夏寧靜,實則是告訴逸風。
夏寧靜有些悵然,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不過小刀也有自己的生活。
「從這里朝著東北的方向一直走,就能走出森林,這里是一些干糧和水。」風非月取出一部分干糧和水遞給逸風。
逸風愣了一下,傻傻地接過。「徒兒,我們走吧!」風非月帶著夏寧靜向西南方向走去。
「師父,我們這是去哪里?」夏寧靜頻頻回頭向逸風招手。
「先去鎮上準備一些東西,然後到青龍國。」風非月耐心地回答夏寧靜的每一個問題。
青龍國,逸風喃喃地說道,腳步不由自地向著風非月和夏寧靜方向走去。
「師父,我想回火凰國。」夏寧靜有些想念語兒。
「是要回火凰國,有些事情還沒有辦,不過我們先去看看龍魅。」在皇上沒有下旨前,夏寧靜的身份還是火琰的小妾,這個事情必須了結。
「這樣吧師父,我回火凰國,你去青龍國。」夏寧靜一點都不想見到龍魅。
「嗯?」風非月對夏寧靜的提議一點都不贊同。
夏寧靜停下了腳步,「師父,你當然也知道雖然我從火琰的府里出來了,但是皇上還沒有下旨,我想先回去向皇上請求降下旨意,讓我和火琰和離。」
「只怕沒那麼容易。」風非月有些擔憂,「目前,薛瑩的父親已經降了職,而引火索就是你。現在火琰和薛家全都對你恨之入骨,如果你一回火凰國,只怕麻煩會接踵而至。」
「哼,兵來將擋,水來土淹,這會兒我還會怕了他們不成。」夏寧靜傲然說道。
「徒兒,如果一意孤行,此事必定會連累到你的家人。夏家是火凰國最大的商戶,國庫一半的收入全靠夏家,皇上必定不會輕易下旨讓你和火琰和離。」風非月正色說道,「近日有消息傳來,薛瑩正派人正處打听你的消息,看樣子是想接你回王府。」
「這……」雖然夏寧靜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見到夏家的人,但是她不想因為此事連累別人,更何況這還是這具身體的家人。
「所以,我們必須要借助青龍國的勢力,而龍魅現在正是青龍國的皇帝,有了他一切問題迎刃而解。」風非月胸有成竹。
「龍魅現在是皇帝了?」夏寧靜沒有想到,在這麼短的時間龍魅居然當上了皇帝,「師父,你還記得龍魅給我的那塊玉佩嗎?」夏寧靜突然想起當日龍魅曾經給過她一塊玉佩,不過好像被風非月裝了起來。
風非月當然記得了,當日龍魅曾經許諾,拿著這塊玉佩可以去找他。只是,如果龍魅知道他和夏寧靜的關系,同不同意幫忙還很難說。
「師父,靠著大樹好乘涼,朝中有人好當官,既然龍魅現在當了皇帝,咱們現在就去找他。」夏寧靜現在舉雙手雙腳贊同去青龍國。
「那咱們走吧!」風非月見夏寧靜改變主意,便微笑著說道。
「噓!」夏寧靜突然伸出手指對風非月作了一個禁聲的動作,然後用傳音密語對風非月說道︰「師父,有人。」
風非月帶著夏寧靜飛身藏到一棵茂密的大樹上,剛剛藏好,就听見不遠處傳來風吹衣帛沙沙的聲音,不一會兒,一道人影出現在風非月和夏寧靜視線里。
「怎麼是他?」夏寧靜疑惑地看向風非月。
風非月搖搖頭,然後和夏寧靜飄然落下。
逸風有些奇怪,剛剛還有兩個人的身影怎麼突然一下子不見了呢?正在疑惑之中,風非月和夏寧靜從天而降。
「逸風,你怎麼來了?」夏寧靜有些不解,逸風怎麼會來到這里?
「我……」逸風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跟著他們,面對夏寧靜和風非月他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既然來了,就一起走吧!」夏寧靜見逸風說不上話來,替他解圍,然後望向風非月。
風非月不置于否,轉身向前走去。
夏寧靜見風非月沒有反對,招呼逸風一同前往。
三人施展輕功,在森林里向著西南方向小鎮快速地前進。
「師父,你看。」還沒有到小鎮,耳聰目明的夏寧靜就感到異樣,停住了腳步。
風非月臉色平靜,眉頭輕皺。這個時候是山貨成熟的季節,小鎮每到這個時候熱鬧非凡,一片繁榮。可是如今,大街上一個人影也沒有,店鋪全都關門閉戶。
「師父,這是怎麼回事?」夏寧靜輕聲問風非月。
風非月暗示她稍安勿燥,率先向小鎮走去,夏寧靜和逸風緊隨其後。
進入小鎮,雖然氣氛詭異,風刮著街上的紙片滿天飛,但是風非月卻感受不到一絲絲的殺氣,夏寧靜有些緊張,這麼奇怪的景像還從來沒有見過,手心滿是汗,緊張之余又帶著一絲興奮。
逸風倒是沒什麼表情,跟在風非月和夏寧靜的身後,一言不發。「師父,我們怎麼辦?」夏寧靜輕聲說道。
風非月沒有說話,帶著夏寧靜來到上次去過的藥鋪,「叩,叩」伸手敲門。
「誰呀?」里面傳來一個人的聲音。
「王伯,是我。」風非月答道。
「是風公子啊!」里面傳來腳步聲,不一會兒的功夫門打開了,王伯從里面走了出來,「風公子,快請進吧!」
風非月,夏寧靜和逸風走了進去,王伯又把門關上了。
「王伯,大白天的你怎麼把店門關上了?」一進門,夏寧靜就問王伯。
王伯帶著疑問看向夏寧靜,「這位姑娘是?」
「王伯,上次見過的,她是我的徒兒。」風非月替夏寧靜解釋。
「哦,瞧我這記性。」王伯拍了一下額頭,原來眼前這個天仙般的少女就是小主人的徒兒啊,「姑娘上次戴著面紗,老朽一時老眼昏花,沒認出是姑娘來,請姑娘恕罪。」
夏寧靜微微一笑,「王伯,你言重了。」
「這位是?」王伯望向一直默不作聲的逸風,眼前這個俊俏的小秋子可是眼生的很。
「在下逸風。」逸風抱拳說道。
「逸風?」王伯面色微變,失聲驚呼,看向風非月。
風非月微不可見地點點頭。
王伯瞬間恢復正常,向幾位抱了抱拳,「幾位,請到後院一敘。」然後作了一個請的姿勢。
夏寧靜看向風非月,風非月沖著她點點頭,然後三人跟著王伯向後院走去。
「王伯,現在可以說是怎麼回事了?」到了後院,風非月對王伯說道。
「風公子,請坐。」王伯讓伙計搬來幾把椅子,請風非月他們坐下,然後慢慢說道︰「不瞞風公子,近幾日來,這個小鎮上發生一些怪事。」
「怪事?」夏寧靜興趣來了。
「對,連日來通向小鎮的那條路連續死了好多人,他們都是一些客商,來這里收購藥材,皮貨。」王伯嘆了一口氣。
「怎麼死的?」風非月突然插口問道。
「怪就怪在,這些人死人身上沒有利器留下的痕跡,也查不出死因。」王伯面露懼色,「更可怕的是,這些人臨死前好像見過什麼可怕的事情,一個個面露恐懼。大伙都猜測是山神發怒了,過度采取藥材,所以遷怒那些客商。」
「那些尸體現在在什麼地方?」風非月問道。
「鎮長命人把這些尸體抬進鎮東一間廢棄的院子里,擇日請道士做一場法事。」王伯回道。
「可是,為什麼全鎮的鋪子都要關門閉戶呢?」夏寧靜對這事不明白。
「這是鎮長下的命令。」王伯對夏寧靜非常喜愛,耐心回答她的問題。
風非月突然站了起來,對王伯說道︰「王伯,您這里有沒有多余的房間?今天我們要在這里借宿一晚。」
「有,有,有。」王伯連聲說道,「一會我讓王嬸帶你們去,只是地方簡陋,望各位不要嫌棄。」
「王伯,這是哪里的話,有地方住已經很感謝了。」夏寧靜禮貌地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各位還沒有用餐吧?一會兒讓王嬸給炒幾個菜,好好地吃一頓。」王伯笑呵呵地說道。
「那就多謝了!」風非月微微說道。
王伯讓王嬸帶著夏寧靜到房間,自己則帶著風非月和逸風走向另一邊。
「逸風公子,這間是你的房間。」王伯把逸風安排在一間房里,然後對風非月說道︰「風公子,請隨老朽來,那邊的房間是特意為你準備的。」說完領著風非月進了房間。
一進房門,王伯就壓低聲音說道︰「主人,您怎麼看這件事?」
風非月沉思半響,然後對王伯說道︰「晚上我去看看那些尸體。」
「不行,這樣太危險了。」王伯一听就急了。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王伯你就不要再說了,現在我想問問你,這段時間鎮上有什麼異常沒有?」風非月打斷王伯的話。
「前段時間來了幾個陌生人,是打听一個臉上有刀疤的二十五,六歲左右的男人。」王伯有些懷疑他們打听的是那個叫逸風的男人,可是逸風臉上沒有刀疤。
「知道了。」風非月接著問道,「那咱們的人呢?有沒有暴露?」
「沒有主人的命令,咱們的人沒有輕舉妄動。」王伯正色說道。
「很好。」風非月稍點一下頭,「吩咐下去,讓他們做好準備。」
「是,主人。」王伯躬身退了下去。
「風公子,逸風公子,夏姑娘吃飯了。」王嬸把飯做好,扯開嗓門喊起來。
王伯急急地走了出來,「哎呀,老婆子大吼大叫的干什麼呀?小點聲。」
「老頭子,我叫風公子他們吃飯呢!」王嬸一臉茫然。
「風公子,夏姑娘,你們見笑了啊!鄉下婆子不懂得規矩,驚了各位。」王伯趕緊陪笑。
「沒事,王伯您太客氣了。」夏寧靜一點也不介意,如果放在以前,她肯定會對這種粗鄙的行動反感至極,可現在反而覺得很樸實。
「王嬸,今天晚餐真豐富啊!」夏寧靜一看桌子擺了滿滿一桌子菜。小雞炖蘑菇,野豬肉,紅燒兔肉,還有一條紅燒大鯉魚,一個野山菌湯,黃澄澄的炒雞蛋,綠油油的青菜,看了讓人食指大動,口水都要掉下來了。
「都是一些鄉村野味,家常便飯,見笑了。來,來,坐坐。」王伯招呼三人坐下。
夜幕悄悄降臨了,藥店陷入一片沉寂,風非月見夏寧靜的房里熄燈這才放心的向外走去。
鎮子的東頭原是鎮長辦公的地方,後來鎮民出資又籌建一座原來更大更寬的院子,慢慢地這座院子就空了下來,時間久了沒人居住,就放一些雜物。
風非月剛落到院子里就見院子里站著一個黑色的背影,身材阿羅多姿,從體形看是一個女人。
「師父,你怎麼把我撇下自己單獨來了?」果然一出口是個女聲,慢慢轉過身,赫然是夏寧靜。
「你怎麼來了?」風非月拉著夏寧靜躲進黑暗里,「你房里那人是誰?」
「是王嬸。」夏寧靜狡黠地說,「師父,不用擔心,我都查了,這里沒有活人。」夏寧靜比風非月早來一步,早已經仔細檢查過。
「那也不能光明正大,有持無恐地站在院子中間吧!」風非月拿夏寧靜一點辦法也沒有,哭笑不得。
「走吧!師父。」夏寧靜率先向黑洞洞的房子里走去。
風非月一把拽住夏寧靜,讓她跟在後面。夏寧靜拗不過他,只好乖乖跟在身後。
一進門,就見地上並排擺著十來具尸體,散發出一股尸體腐爛的惡臭味。風非月從懷中掏出兩塊手帕,一塊遞給夏寧靜,一塊捂著鼻子。
夏寧靜用手帕捂住鼻子,一步一步走進那十來具尸體。
風非月沒有阻攔夏寧靜,由她去,自己則警惕地看向四周,把全身的功力提到最高點。
夏寧靜蹲體,集中精力,凝眸看向地上的尸體。從外表上看,像是受到什麼驚嚇,每具尸體都是瞪大眼楮,一副驚恐萬狀的樣子,四肢完好無缺。夏寧靜看向內髒,五髒六腑肝膽俱裂,只不過有些奇怪,這些不像是高手用內力震碎的。夏寧靜凝神又看了看大腦,大吃一驚,在大腦周圍若隱若現有一絲黑線圍繞著。
風非月靜靜的不說話,等著夏寧靜給自己一個答案。
夏寧靜又接著看了另外幾具尸體,情況都是一模一樣。她向風非月指指門外,示意出去說話。
一出門,夏寧靜就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里面的氣味真是太難聞了。
「說吧!」風非月有些期待夏寧靜的發現。
「師父,他們是吸入迷藥了。」夏寧靜說道。
「恩。」風非月挑挑眉。
夏寧靜見風非月不說話,只好接著說︰「四肢完好,內髒俱裂,大面積出血,又不似內力所致,腦子里有黑線纏繞,所以我斷定他們是吸入迷藥,出現幻覺,像是看到什麼可怕的事情,極度恐懼,這才嚇破膽,導致死亡。」
「還有呢?」風非月問道。
「沒有了。」夏寧靜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攤開手聳聳肩。
「走吧!」風非月含笑不語,轉身向外走去。
「哎,師父,你還發現什麼了?」夏寧靜跟在風非月的身後叫道,急匆匆追上去。
風非月稍稍放慢了一些腳步,讓夏寧靜跟上。
走著,走著,夏寧靜發現不對勁了,這好像不是去王伯藥鋪的路,有些奇怪地問道︰「師父,咱們這是去哪里?」
「鎮長家。」風非月說完拉著夏寧靜急速向鎮長家飛去。
鎮長家?夏寧靜心中充滿疑惑,去鎮長家干什麼?
來到鎮長家,風非月不走正門,而是飛身上了一處高牆,輕輕落下。「徒兒,那兒。」風非月指了指一間亮著的房間,用傳音密語對夏寧靜說道。
夏寧靜微點一下頭,施展輕功繞過家丁來到風非月指那間房間,里面有人說話,她蹲下仔細听。
「老爺,咱們龍兒什麼時候能醒啊?」里面傳來一個女的聲音。
「唉!」里面傳來一個重重的嘆息聲,夏寧靜听出來那就是鎮長的聲音,那個女人的聲音就是鎮長夫人了。
「老爺,您倒是說話呀!」女人提高了聲音。
「他們說只要照他們說的辦,就會讓龍兒醒過來。」鎮長發出沉重的聲音。
「那就照他們說的辦啊老爺,這可是咱們唯一的寶貝兒子啊!」說著說著驀然那個女的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里面傳來鎮長安慰女人的聲音。
夏寧靜听了一會兒,沒什麼重要的,便又悄悄地回到剛來的那個地方,咦!師父呢?夏寧靜左右觀望,風非月怎麼不見了?
風非月在夏寧靜走後,突然發現一條黑影悄無聲息向外疾馳飛去,來不及和夏寧靜打招呼,向那條黑影追去。
那條黑影的速度很快,風非月有些奇怪,這麼快的速度在武林中倒是很少見。
只見那條黑影來到一處宅院門口,左右觀望,然後一閃躲進門里。
風非月走進一看,牌匾上面赫然寫著,迎春院。
風非月略想一下,甩袖離去。夏寧靜還在鎮長家,他委實不放心。
「徒兒,走吧!」夏寧靜正在納悶時,肩膀上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她嚇了一大跳,差點叫出聲,這時耳邊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師父,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夏寧靜拍了拍胸口。
風非月和夏寧靜原路返回,在路上,夏寧靜把自己听到的一字不漏說給風非月听,風非月點點頭,說了一句「我知道了。」再也沒有其他的表示。
回到王伯家風非月送夏寧靜到房口,細心囑咐讓她早點休息。
夏寧靜點點頭,「師父,你也早點休息。」
風非月一直看著夏寧靜進了房間,這才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