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小姐,你醒了。」小藝聞聲推門進來,「呀,小姐你怎麼睡在地上了?」
我揉揉眼楮,模模糊糊看見一雙腿,往上看去,正是小藝。「唔……我貌似是掉下來了。」
小藝忙過來扶我,我擺手笑道,「不用啦,我還沒老到需要人攙扶的地步吧。」小藝一听,淺笑,吐了吐舌頭。我嘆道,「小藝哇,你終于把我愛吐舌頭這個好習慣學會了。」
「……」
好吧,狗狗的習性……
礙于一些起床氣,我迷迷糊糊地在小藝的指引下梳洗著,昨天……唔,又是個不消停的夜晚,這古代的夜晚真是比白天來的充實。
「哎呀,我昨天拿回來的那個瓶子呢?」我恍然間想起,昨天匆匆忙忙放下冰瓶子,哪知竟在外面听著樂梓軒講‘故事’,我便睡著了。
小藝一邊拿著梳子給我綰發,一邊怨怨地道,「小姐你還說呢,昨天你把那瓶子扔給我,就跑了,結果……咳咳,你去一夜**……」
「**你個頭!」我從鏡子里瞪了小藝一眼,這丫頭越來越不正經了,「寶貝兒,你見過哪家的夫妻在院子里**的?也不怕凍著。」
「小姐,現在是夏天,正好涼快。」
「……」
「小藝,說重點,瓶子在何方啊?」我‘語重心長’地再問了一遍。小藝笑笑,「見小姐你這麼寶貝著扔到我懷里,我哪里敢怠慢啊,後來又見王爺抱你回來的,我還慶幸呢,我給你藏的好著呢,就在衣櫥里。」
「哦。」我點頭,繼續梳頭,「啊……?」有木有搞錯,那是冰水!我忙起身,又對小藝罵道,「孩子,你真是跟我時間長了,腦子越來越神經了。」
果不其然,衣櫥中的衣服已經濕了大半。小藝那迷茫的眼神在看到我衣服的慘狀時,終于也明白了緣故……
哎,昨天本來拿回來的時候,就化了一些,只是還沒有滲出水來,可是模著並不涼了,難怪小藝不覺得那是冰。
嗚嗚嗚,我可悲可泣的衣服啊……全濕了……
…………
「窗透初曉,日照西橋,雲自搖,想你當年和風微擺的衣角。木雕流金,歲月漣漪,七年前封筆,因為我今生揮毫只為你……」
「哇,小姐你唱歌好好听啊。」出去曬衣服的小藝,听我哼了幾句,便開始‘盲目崇拜’。
我竊笑,說我唱的好听,那純屬不知道這歌原來是什麼調的……
「小姐小姐,你一個人坐在這兒干嘛呢?」被我拋下,一個人去曬衣服的小藝哀怨著。我笑笑,自打這次小藝傷好了,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再也不提太子的事情了,人也變得活潑,這一點,我從心底里高興。
我舉著一個小罐子笑道,「來來來,我已經做成了,小藝,這香料能永葆你青春,增添魅力,快點來試試吧。」這可是夜皇後的香料呢,多珍貴,我都舍不得用。
小藝後退一步,「小姐,你是想讓我試試效果麼?」
「額……你小姐我是這種人嗎?」我故作生氣,小藝點頭,我怒道,「嘿,誰教的你這麼愛損人的?」
小藝伸著縴縴細指,指了指我,「你。」
「……」
我無奈,只得恢復了正經,「咳咳,你來試試吧,真的挺好聞。」小藝唇角一勾,剛才自然是和我開玩笑,此番過來,輕輕一嗅,樣子甜美,我看的更加開心。
「啊,啊,阿嚏……阿嚏……」
看著剛剛聞了一下就這樣的小藝,我徹底崩潰,「姐們,你有木有搞錯啊,這是十里香的香料,你居然這個反應,也太不給我面子了吧。」
小藝忙著擺手,「不……阿嚏,不是,阿嚏……」我無奈地看著小藝,十分鐘後……神馬叫做不阿嚏……
「嗚嗚,小姐啊,小藝從前只听說過這十里香,從未見過,想必十分珍貴,卻也不想今日一聞,居然是這個反應。以前對別的花香也不這樣啊。」小藝暗自迷惑著,模著自己的發絲,看看我又看看那香料。
我笑道,「哎,這能說明什麼?說明上天注定,這三瓶香料,與你無緣了。」小藝看了看我桌上的三個瓶子,不知道我說的什麼。我心中暗想,自己留一瓶,這剩下的,原本是給小藝和芷茸的,如今看來,就是上天讓我給沈冉欽送去的,那好吧,聊一聊也好。
陽光煞是刺眼,我懷中拿了兩瓶香料,猶豫了半天,決定還是先去找芷茸好了,上次在地牢也弄得不大和睦,這次一定得解釋清楚才好。
「參見靜側妃。」下人行禮,我見秀秀走了過來,而芷茸的房門還閉著,我笑道,「芷茸還沒起嗎?」
秀秀福了福身子,「回靜側妃,芷茸姑娘她在沐浴。」
我抬頭仰望了一下天空,暗自撫額,我最近確實健忘了,怎麼忘了芷茸的愛好就是上午洗澡,這倒霉孩子還是一洗就是幾個小時。
「額……那你就好好好伺候著吧。我先走了。」
「側妃慢走。」秀秀恭敬地道,我剛轉身,卻覺得不妥,芷茸太愛計較,我這香料要是先給沈冉欽後給她,她知道了不定又會怎麼想。
我又走回秀秀身邊,把香料放在她手里,「喏,這個給是芷茸的,回來告訴她我來找過她,讓她有時間來找我一下下啦。」
「是,奴婢遵命。」
……
我甩著腳步,緩緩前行,深深呼出一口氣,也罷,沈冉欽,我也必須去面對,無論我作何選擇,不是嗎?當初救了我的蛇毒的是你,害的你沒了孩子的,是我。
聘聘裊裊十三余,豆蔻梢頭二月初。春風十里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
我遠遠朝著她看去,微風過,那一襲天藍色的紗裙隨風搖擺,隱隱透露著她靜美姣好的身材。朝她臉龐看去,卻是嘴角輕揚,含笑又不張揚,腰身細膩,雪白的手中握著一只棕黑色的毛筆,正在宣紙上寫寫畫畫,甚是精心,像對著驚世的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