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日陽光大好,我幾乎是被刺眼的陽光照得無奈,才睜開了眼楮,雙手隨意地揉搓著臉頰,理了理頭發,抬眼過去,我腦子里就冒出個問號。
他人呢?
只見笑塵的床上收拾得好好的,就像沒睡過一樣,可是昨天晚上還好好的啊,就像往常一樣。還有啊,不是答應我說今天陪我玩的麼?難道又被人拉走了?
這一個多月的生活,我算是把這山谷中的人模得個透徹,淳樸實在,有什麼說什麼,就是拿我和笑塵一點不當外人,這耕田,洗衣服,洗菜,燒火做飯……我們倆是全都做了個遍。本來我還想喊累的,可是又轉念一想,這里是古代來著,笑塵一個男的,做家務都做了也什麼都沒說,我要是再抱怨,就太不識相了。
可是!今天,說好了出去玩的麼,可不能再被人挖了牆角!
想到此,我快速梳理了一番,洗臉時恍然發現我那可憐的齊眉穗一個月沒打理,如今已經長的能遮住我的眼楮了。可惜心下著急,我哪管得了這個,拿起一個大剪刀,一刀下去!好家伙,這回我這個齊眉穗……那可真是叫一個‘整齊’啊。
出門就正欲往田地里跑,正巧和端著菜籃子的兩位做飯的嬸嬸撞上,我跑得雖然急,但是這一個月已經養成了很好的助人為樂的習慣,還是道,「王嬸,趙嬸,去做飯啊,我幫你們拿吧。」
見我伸手要拿那籃子,王嬸突然笑道,「呵呵,這丫頭人真好,行了,你們家那口子已經打過招呼了,說是為了給你過生辰,今天就不讓你去廚房幫忙了。說不定有什麼驚喜給你呢!」
趙嬸在一旁推推王嬸,添油加醋,「他王嬸啊,你就別摻合了,人家小兩口的事兒,咱們議論什麼啊!」
兩位嬸嬸一邊笑著,一邊洋洋灑灑地離開了……我在原地凌亂著……——
你們家那口子——
人家小兩口
雖然這一個多月,他們天天這麼說,可是我還是沒適應過來,可憐我這臉皮怎麼就是練不厚呢,總是免不了尷尬。尷尬歸尷尬,卻終究是抵不過內心的期待與好奇,原來他安排的還滿妥當的嘛!
可是……笑塵你在哪里啊???
這山谷其實不大,但是要我找你,跟海底撈針也沒有什麼區別了!這家伙,可真是陪我玩啊,難道要玩捉迷藏?
我正雙手叉腰,無奈到望天,突然看見天空中飛著一個‘不明飛行物’,好吧,簡稱是風箏的東東。為了阻止強烈的陽光抹殺了我那脆弱的小眼楮的堅定,我伸著雙手,看著風箏在天空中飄蕩著。
我忽然想起蒲公英來,也是這樣,被風托著,飄啊飄,永遠沒有止境。我的腦子忽然變得一片空白,咳咳,雖然我的腦子里本來就沒有什麼正經事兒吧。
只是尋著那風箏的方向,沒有絲毫的認知,只是走,再走,最後變成跑。只覺得離風箏越來越近,我的心卻越來越不安穩,就要見面了,今天,該用什麼樣的情緒去面對?還是那般冷冷淡淡嗎?
不知不覺間,我已經穿過了層層樹林,遠遠望去,綠山重重,略帶著些雲霧,映得那牽扯風箏的絲線沒有了顏色,就好似風箏仍舊在飄,只是,自由地飄……
風箏啊風箏,你就像是一場絲線游戲,有誰知道,牽扯的感覺?誰知道斷線的失落?恐怕,不是親身經歷,就永遠不會懂吧。
絲線的另一端,他今天穿了白色的衣裳,雖然做工遠不如以前,但是……恍若第一次與他相見的時候,就是這樣。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只是一點一滴的嘗試,淺嘗輒止。
我記得的,一開始時,他總是偷偷出現在我身邊,偷偷給我送著藥水,偷偷帶來的溫暖,偷偷地保護著我……其實,我都記得的。只是,這種偷偷,從什麼時候起,就不存在了呢?或者說,這種偷偷,何時就會徹底的消失呢?
心里忽然酸酸的,想沖上去,可是,眼前的是什麼?竟然是那片海!我們掉下來的海,我不知道,我們為何會到這里,但是隔海相望,我根本就過不去!或許,要繞過整個山谷,我才能站到笑塵那一邊。
看著天空中飄忽不定的風箏,我的心,就像是被什麼扯了一下,好疼。只是,這感覺還沒有落實,就看見遠處那飄渺的風箏線‘啪’得一下斷了!
風箏飄向了天空,與白雲做伴!
我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大喊了一聲,「不!」然後身體就不受控制地往前跑著,跑到海邊,‘噗通’一聲,跳入海中,用我最嫻熟的自由泳游著。
不知道為何,風箏斷線的那一瞬,我的心好痛。再也顧不了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