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只听見公堂外圍著的百姓議論紛紛,聲音突然嘈雜起來。
「啟稟王爺,末將已將一干人等捉拿到堂,南山已派兵把守,所涉人員全部落網。」
依依對說話的人很是熟悉,這不就是黃將軍嗎,不過,對于他所說的事她完全听不懂,應該是晟烈給他了什麼任務吧。
听這位看似武將的人單膝跪地抱拳稱呼晟烈為王爺,堂上的人徹底風中凌亂了,晟烈的身份不言而喻,看來,這位真的是王爺,而且,在東陽國能調動軍隊的王爺恐怕只有一位吧。
「您……您是烈王爺?嬤」
聶清淼結結巴巴的問道,心里還隱隱期待著,千萬不要是!
晟烈將他的期待看在眼里,沉默了好大一會兒才丟出爆炸性的答案。
「是崮」
單單一個字,就將聶清淼嚇得滑倒在了椅子下面,他知道,自己徹底的完了。
一旁的肖飛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事實驚得愣在了原地,兩旁扶著他的衙役被嚇得本能的放開了手,他就這樣華麗麗的癱倒在地上,不過,此時卻沒人關注他。
大堂上,呼啦啦被士兵押進來一大群人,看他們的打扮,應該都是一些當官的,有權有勢的,男女老少都有。
一個個被繩子綁著,押跪在了堂上。晟烈起身將依依放在椅子上坐下,大步跨上了審堂上。剛才被嚇得攤在地上的聶清淼,也已經被褚黎拖了下來跪在了堂中央。
自晟烈將依依放下後,四大侍衛和明毅藍霜就自然的站到了依依身邊。
藍霜單純是想到了要時刻照顧好王妃,其他幾個男人是為了更好地保護她。
肖飛這群人喪心病狂,誰能保證待會兒他們不會狗急跳牆。
王爺武功高強不用他們保護,可王妃手無縛雞之力,要是被他們挾持了那還了得。
為了活命,任何人都會采取非常手段的,還是防範于未然的好。
堂上,晟烈神色巋然的望著堂下的犯人。
「聶清淼,你可知罪?」
聶清淼抖著身上的肥肉不停的磕頭。
「下官知罪,王爺饒命啊!」
「不管我們的事,不要殺我們,不要殺我們。」
聶清淼身邊的妻妾們抖著聲音,儼然嚇得六魂不見了七魄。
肖羽同樣被嚇得臉色蒼白,嘴角僵硬了。
她不知道晟烈到底查到了什麼,或許,他只查到了表面上的事情,可是,光是表面上的那些事情也足夠讓聶清淼死的了,而作為聶清淼的夫人,她還會有活命的機會嗎。
縣衙門外,人群情緒高漲,真的是老天有眼啊,這下子終于有好日子過了,不然,他們都快被這沉重的賦稅壓得喘不過氣了。
百姓哪里知道,他們受的禍害遠遠不止這些,如果不是這些人,他們的家庭會很完整,不會有女兒不見,更不會沒了房子田地無家可歸。
人群中,還有很大一部分女子,細聲細語。
「原來烈王爺長的這般俊美啊!」
光听她們的聲音依依就能猜到,她們的眼神定然是羞怯又熱情的。
「是不是芳心動了?」
一邊儼然是好姐妹的女子低聲說笑,聲音里也有著無法掩飾的嬌羞和愛慕。
「才沒有呢,你沒見到剛才烈王爺和那里坐著的女子很親密嗎,哪里會有我們的份!」
被取笑的女子小聲的反駁,不難听出她語氣里的濃濃失望。
「那又怎麼樣,有哪個王爺身邊不是妻妾成群的,你我雖然比不上她那麼漂亮,但我們一定有勝過她的地方,如果有機會,我們也能像她那樣得寵。」
剛才那個女子不服氣的反駁。
雖然圍觀的人很多,但兩個嗲得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只要依依注意去听,還是能將她們之間的對話听的一清二楚的。
她們這樣發嗲的大聲議論,不就是想要引起晟烈的注意從而得到機會嗎?
幼稚,或許以前的晟烈不介意多收幾個長得漂亮的美女進王府,可是想在,這樣的想法想都不要想,他也不會想。
不難知道,後面說話的這個女子不是個善茬,要是哪個有著三妻四妾的男人將她娶了回去,後院定會被她弄得不得安寧。
依依撇了撇嘴,沒好氣的抱怨。
「藍霜,你看你家王爺,真是一禍水,走到哪都惹風流債。」
藍霜楞了一下,爾後望了望堂上的王爺和門外一群含羞帶怯的女子,然後正經八百的告訴依依。
「王妃不用吃醋,王爺心里就只有王妃一個人,其他的女人只有看看份。」
「哎呀,我什麼時候吃醋了!」
依依低聲嚷嚷,臉燒得不得了。
「王妃沒有吃醋嗎……」
藍霜故意將尾聲拖得很長很長,臉上還配上了一副‘是這樣的嗎’的無辜表情。
不得不說,跟在依依身邊久了,藍霜也學會了她的淘氣。
還真讓晟烈說對了,連勛今後的生活是多姿多彩。
話說依依和藍霜的談話本就沒有刻意壓低聲音,這讓身邊站著的五個大男人都有些忍俊不禁。
而離他們只有兩米之遙且武功高強的晟烈也將她們之間的談話听得清清楚楚,見依依被揶揄的羞紅了臉,自己的臉上也不自覺的露出一抹笑容,這讓門外的女子看得更是春心蕩漾。
「看見沒有,烈王爺居然在笑耶,他笑起來好迷人。」
「是啊是啊,烈王爺一定是個溫柔的男人,如果能得到他的疼愛,就是死也值得了。」
天,讓她暈倒吧,這些女人從哪里看出晟烈是個溫柔的男人的,他很血腥好不好,當初他不是看著自己死的嗎。
再說,就算晟烈再怎麼溫柔也沒有她們的份了,最好是想都不要肖想。
依依氣悶的嘟了嘟嘴,輕哼了一聲,決定冷落冷落那個愛招蜂引蝶的男人。
晟烈甚是無辜,心里默默流淚,姑女乃女乃,這也不是我的錯好嗎,我可什麼也沒做,連個眼神都沒亂放,這皮相也不是我能決定的,我真是好冤啊!
見依依有些不開心,晟烈真的很想下去問問她怎麼了,立即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這倒把剛剛才燃氣一點希望的聶清淼等人嚇得不輕。
「既然知罪,那你就說說你到底所犯何罪。」見南山上負責金礦開采的幾個人都跪在了堂上,聶清淼也知道自己瞞不過去了,只好硬著頭皮承認。
「下官濫用職權,私自開采金礦。」
堂下一片嘩然,誰也沒想到,當初官府說要征地建蓋行宮,竟然是要私自采礦。
原來將他們逼的無家可歸的人不是皇上,而是這些打著皇上幌子的惡吏。
「那你該知道按我朝律法,自己該怎樣判了吧?」
「下官知道,按我朝律法,下官該判凌遲處死,家眷連坐。」
「冤枉啊,不關我們的事,我們什麼也不知道啊!」
一听聶清淼的話,身邊的妻妾開始叫冤,就連肖羽也在其中。
晟烈冷冷睨了她一眼,女人做到她這個份上還真是恐怖,她以為她的那些事就能瞞天過海嗎?
對于聶清淼的回答,晟烈還是有些對他另眼相看的,沒想到,他還有這份骨氣。
「你所犯的罪本王待會再跟你算,至于私自采礦這個黑鍋,不是你一個人就能背下的。」
對于晟烈的話,聶清淼有些听不懂,雖然采礦是他和張志遠合作的,但他畢竟是官,張志遠是民,再怎麼說,這個責任自己要負大半的。
一旁的肖飛和肖羽沒想到晟烈會這樣說,當初他們會拉聶清淼下水,就是看中了他是個官,出了事由他去頂著,難不成,現在還有把大部分責任歸到其他人身上嗎?
還好,當初是讓張志遠來做這個合伙人,他們自己沒有親自參與,肖飛頂多算個倉庫的管理者。
「把人帶上來。」
對于肖飛和肖羽的想法,晟烈知道得一清二楚,可他現在還不想一步就掐死了他們的希望,他喜歡看著他們慢慢的絕望,這樣才過癮。
「噗通」一聲,一個男子被士兵用力的扔在了地上,乳白的衣袍上全都是血,只有少許幾塊地方還看得出原來的顏色,男子眼楮緊閉,儼然一副受了重刑的樣子,如果不是他沉重的呼吸,大家都會以為他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