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草草地吃過了晚飯,之後又找了個便宜的客棧住下,由于阮彤兩人自稱兄妹,況且年紀又小,自然被分到了同一間客房。
墨九將東西塞到阮彤手里,讓她先去客房收拾著,自己出去轉轉。阮彤起初還以為他孩子心性,見到陌生的地方要好好玩玩呢,可沒過多久就瞧見墨九返回,隨手還帶了張地圖回來。
「我出去打探了一下,前日確實有一隊官差押著些囚犯經過煙城,昨兒一早就走了,去的正是蓉城。我們明日一早出發,估計會比他們早些時辰到達。」墨九邊說邊展開那幅地圖,指著上面的一處繼續說道,
「走邊境必經這些城池,只是過了蓉城之後會有分岔路,我們不清楚他們會選擇哪條,只有提前到了在蓉城下手。」
阮彤點了點頭,看向地圖上圈著的城池,莫名的緊張起來,心跳得也越發厲害,
「墨九,這次我欠了你好大一個人情。」
墨九只看著地圖,搖頭笑了笑,神色像是不太在意這些的,
「就當是你送我玉,我的還禮罷了。」
「可那塊玉並沒起什麼作用……」阮彤低著頭小聲說著,提起這件事仍是郁郁寡歡。
墨九抬頭睨了她一眼,聳了聳肩說道,
「我不是也沒起什麼作用麼?等找到你姐姐以後再說這些吧。」
阮彤抿唇點了點頭,這才重新看向地圖,與他一起商量著到時候如何救人。
三日後,馬車順利抵達蓉城。
由于這里離京城很近,兩地的建築、風俗自然也很相近,兩人到了這里並沒有覺得陌生。
墨九讓車夫為他們二人定下客棧之後便打發他回去,畢竟他們也不確定需要多久才會返回,多帶著一個陌生人做事也不方便。
兩人收拾好行李就開始在街上四處溜達,間接地打听著那些奴隸的消息。被打听的人根本沒在意他們,只當是這兄妹倆愛湊熱鬧,就將那些明日會到達奴隸的事講給了二人听。
他們得知那些官差早就定下了城邊的一個四合院,明日會先將那些奴隸送到蓉城的獄中,官差們則會去那四合院歇息一晚,後日早早啟程。
兩人听完這消息對視了一眼,均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絕望。若是那些奴隸也被押在四合院倒是還好,他們還有些機會去救人。可如果奴隸們被投入獄中,憑他們想再多法子也是不可能闖進去救人的。
墨九看著從回來起就悶不吭聲的阮彤,暗自一嘆,吩咐伙計送來一碗面,親自端到阮彤面前,輕聲道,
「總會想出辦法來的,先吃些東西。」
阮彤捧著面碗卻不動,她此時哪還有心思吃東西。一顆心完全系在了姐姐身上。已經走到了現在,若這次不把她救出去,今後就更沒有機會了。
墨九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看起來根本沒心思吃面,只得嘆了口氣,坐在床邊凝眉思索,過了片刻才說,
「以我們兩個的能耐,從獄中救人是完全不可能的,所以只能趁那些人進城的時候做些手腳。」
「明日街上必定會有很多人看熱鬧,我們能怎麼做?」
墨九匆匆起身走到桌前,展開那張地圖又細細看著,最後指著一處說道,
「你明天先看好哪個是你姐姐,然後帶一身衣裳在這里等著。他們進城之後必會放慢速度,到時候我們先一步到達這里,等他們到了之後我就騎馬沖散人群,趁亂將你姐姐帶出去。然後我引開那些人,你讓她換好衣裳,再把我準備的那張人皮面具戴上,我們在客棧匯合。」墨九幾句話就將整個營救過程講了出來,看來早已經對蓉城有了一定的了解。
阮彤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看向墨九的目光也開始變得懷疑。面前站著的不過是個半大孩子,竟能有這麼大膽的想法,實在讓她意外。
她起初也想過救人的法子,例如可以在那些官差的食物中下**,然後趁機救出姐姐。可這個想法在得知那些奴隸會被關押到獄中開始就打消了,所以她才一直愁眉不展。想不到墨九的想法更直接,竟然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救人。
墨九向她揚了揚眉,問道,
「怎麼?這個法子不行?」
「太危險了,竟要你一個人引開官差……不行,咱們再想其他主意吧。」
「暫時想不到其他的法子了,明日他們到達時必定疲憊了,況且進了城也放松了警惕,正是下手的好時候。如果等後日出城時動手,那時他們的精神又會緊繃起來,我們就更沒機會了。」
阮彤听他說得這般詳細,也跟著點了點頭,緩緩道,
「你說的在理……」
墨九聞言一合地圖,扔在了桌上,隨後走到塌邊仰躺了下去,自顧自地說道,
「既然定好了就早早歇息,明日一早還要去準備馬匹衣裳,有的忙呢!」
阮彤忽然晃過神來,自己明明是要再想主意的,怎麼又被他繞進去了?她三步兩步到了榻前,去拉扯墨九的衣袖,皺眉道,
「不行,這主意絕對不行!」
「剛剛還說我說的在理,這會兒怎麼又覺得不行?」墨九斜眼看了看面前這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心想著不過一點點大的孩子,竟然有這麼多心眼兒,也不知道她爹娘怎麼教的。
「我欠你的已經夠多了,再不能讓你為我冒險了。」
「反正你早晚要還我這個人情,索性就多欠一些好了,到時候一並還。」
阮彤看著他痞痞的模樣,實在很傷腦筋,忽地像是想起了什麼,挑眉問道,
「你會騎馬?」
「那是當然!」墨九漫不經心地打了個呵欠,這幾日一直急著趕路,也沒休息好,此時打定了主意,眼皮也開始打架。
「你有把握沖散人群,救出我姐姐?」阮彤步步緊逼,實在不相信墨九有這個能耐。可他們相處了數日,她也知道墨九不是那種愛吹牛的人,想來這個主意他也是有一定把握的,因此對又稍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