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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朝臣經過二人,紛紛行禮,熟絡的則會上去攀談幾句,所談論的不過是街頭巷尾的瑣碎之事,對昨晚的事卻只字不提。
雲清始終是一臉笑意,溫和地與旁人交談,而雲冉則不同,恨不得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大咧咧地搖著骨扇,比比劃劃地講著昨晚醉君樓的盛況,說是那東家從西域買來十幾個舞姬,一個個身材凹凸有致,比起諸葛王朝的女人來說別有一番滋味。
眾人熟知他這玩世不恭的性子,也就與他越聊越熱乎,當然有不少人是由衷地願意談這話題,因而幾人邊走邊笑地向宮外走著。
雲清走在他們幾人身後,笑睨著眼前那紅衣男子的背影,唇角的笑意加深。昨晚的計劃可以說是天衣無縫,就算姚丞相突然撤兵不接應他們,他也自有對策,因為正是有這個諸葛王朝最風流的王爺在背後埋伏。
他昨日在街上閑逛時發現有人跟蹤自己,這才提前實行計劃,與雲冉同去了醉君樓,正是想進一步商量對策。他們這些人本就有意除掉五皇子,即便是臨時決定的,也並不顯得忙亂,不過是換了個時間而已。
而姚丞相只是其中一個不可確定的因素罷了,雖然他是當朝太子的親舅舅,但他為人精明,誰也不敢保證他會幫助太子。所以雲清才讓雲冉帶兵在林子外面候著,若姚丞相不來,便會給他發信號。
一行人緩緩走著,右側忽然有另一群人經過,雲清略微偏頭,正瞧著太子也向這面看來,細長的雙眸斜斜上挑,若有若無的光芒從中閃過。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遇,彼此點了點頭,眼神中的含義只有他們二人才會明了。
與此同時,醉君樓中的姐妹倆已經在房間里擺上了酒菜,對斟淺酌。
阮彤詳細打听才知道,原來姐姐竟與自己一樣,都是重新活了這一世,這消息听完讓她險些掉下筷子。
怪不得同樣的境況,她會提前知道逃出來;怪不得她會在阮府附近尋找自己,原來她與自己是同一時刻醒過來的,這才搶回了一條性命。
阮彤咬著筷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楮。她本以為自己重活一世就已經很是稀奇了,沒想到姐姐也是如此。難道老天爺真的看不過阮府被誣陷,使無辜者受到牽連,所以才借給她們這段生命麼?
晴遠與她一樣,也是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許久才緩緩道,
「許是像你說的一樣,老天爺之所以再讓我們活一次,就是要讓我們為整個阮府報仇的……」
阮彤苦澀地笑了笑,提起酒壺為她斟了一盅,問道,
「我們堂而皇之地在屋中飲酒,不會有人管麼?」
「除了我自願陪客,旁人並不敢管我的。」
阮彤點了點頭,這才放心地吃菜,不解地又說,
「看來那個花蝴蝶待你不錯呢,真不知有沒有真心……」
晴遠听她這麼一說,眼神頓時一黯,不過很快便又浮上淺淺笑意,端著酒盅踫了踫她的,笑說道,
「竟不問問今日為何要讓你飲酒?」
「不是為了我們團聚麼?」
晴遠見她一臉懵懂,細長的鳳眸帶著些許純真嫵媚,不由得掩唇一笑,點頭道,
「這只是其一,其二,今日是你的生辰,可忘了?」
阮彤忽然想起,哦了一聲,隨即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只有姐姐記得我的生辰,就像前世一樣。」前世她們雖然是奴隸,可每每在她生辰的時候,晴遠總會去求廚師為她偷偷煮一碗長壽面,然後看著她吃下,寓意擁有長長久久的生命。
那個慶祝的方式一直到兩人的生命結束才停止,也就是十幾年。然自從她今生醒來之後便再沒有人記得,所以一直渾渾噩噩地成長訓練,直到今日才意識到還有人記得自己的一切。
姐妹倆一飲而盡杯中酒,均是感慨不已,從前世到今生,她們將分開之後的事每一樁每一件聊得很是詳細,直到夜色已深才不得不分開。
兩人喝得不少,好在雲冉今日沒來醉君樓,否則瞧見晴遠這幅醉醺醺的模樣,指不定要如何數落。
而阮彤也多飲了幾杯,既因姐妹見面而高興,又因某些不知的情緒傷感,總之是各種感情交雜在一起,所以讓她離開時幾乎站不穩了。
她沿著寂靜的街道向王府回走,一路上走得極其緩慢,腳步沉重,心情更是沉重,因而比平日里多用了一倍的時間。等她回到王府的時候已經快到午夜,除了幾個守夜的小丫鬟,整個尋花閣已經沒什麼動靜了。
阮彤悄無聲息地推門而入,本想著一頭栽在床上好好睡一覺,不料剛進內室就瞧見桌旁坐著一道白衣身影,頓時一愣。
一路上吹了晚風,酒意清醒許多,她晃了晃腦袋,定楮看去,原來是自家王爺,
「王爺,您怎麼來了?」她簡單行了個禮,隨後晃晃悠悠地站在一旁,覺得屋中太過悶熱,不由得扯了扯衣領。
雲清垂眸坐在桌邊,听聞她說話才抬起眼皮,卻瞧她臉頰緋紅,如一團團絢麗的晚霞。
少女目光清幽,純黑的色澤在凝脂般白皙的肌膚襯托下,更顯靈動。雖然被雕花面具遮掩住大片面龐,可露在外面的五官更顯神秘撩人。他多想揭開那枚面具,再瞧一瞧她的面孔,可卻不能。
「你喝酒去了?」雲清聲音淡淡,絲毫听不出喜怒。
阮彤點了點頭,只覺得全身軟得無力,只得順勢倚靠在牆上,眼楮越發睜不開。
雲清瞧著她酒醉後的模樣,一股莫名的火氣頓時燃了起來,在周身游走。他也不知自己為何這麼生氣,便又問道,
「自己一個人?」
「唔……」阮彤眼珠兒轉了轉,即便喝了酒,頭腦仍是保存著些許清醒,立即接道,
「和一個熟人。」
熟人?雲清輕哼了一聲,眼里閃過些許不屑。不就是那些暗影門的同門師兄弟麼,還算是熟人?
阮彤並沒有看出自家王爺的臉色,混亂的大腦中都是想睡覺的訊號,因而沒把持住,直接將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
「王爺,您不走麼?很晚了……」
她不說還好,剛一說完,雲清臉色立即變得更難看,提聲詢問,
「你也知道很晚了?那為什麼才回來?」本王可是等了你大半天加一晚上……他險些將這句話說出來,然到了嘴邊卻又咽下。
阮彤不知他為何會發這麼大的脾氣,眨了眨眼楮,沒敢吭聲,卻听對方又說,
「就算今日是你當值,也得時刻留在王府中,若有什麼緊急情況也能及時找到你!」
「唔……屬下記住了。」阮彤暗自翻了翻眼楮,心想著當初還讓自己趁著休息的時候到處走走,這會兒又變卦了,這男人的心思真是難猜……
「答得倒是痛快。」雲清見她答得乖巧,氣也就消了幾分。又一想今晚自己來尋花閣的目的,便又壓著氣詢問,
「本王送你的禮物,你可喜歡?」說完抿了抿唇,臉上閃出些許不自然。他抬眸看著少女的臉頰,輕咳了一聲又轉開了眼眸。
此時若有熟悉的人進來,一定會被這位王爺的模樣驚到。向來淡定安然的雲王殿下竟也會有不自然的時候,竟也會露出這種忐忑不安的表情……
「禮物?」阮彤揉了揉眼楮,試圖讓視線更清楚一點。她呆呆地看著自家王爺的臉色由不自然到疑惑,到明了,最終到了氣惱,竟然不怕死地又問了一句,
「什麼禮物?」
雲清臉色由白轉青,又由青轉黑,一張臉不斷變化,顯然在強壓著怒火。他忽然站了起來,大步流星地向外面走去,經過她時卻聞到了一股酒氣,壓住了原本的墨蘭清香,心頭火氣更盛。
本想著就這麼離開,可心里卻突然不甘起來。他忽然停住了腳,一把攥住阮彤的下頜,沒有絲毫猶豫地咬住了她薄薄的嘴唇。
阮彤驚得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黑眸,幾乎忘了唇上的疼痛,心髒不可遏制地加快了跳動,仿佛擂鼓一般咚咚作響。
她輕輕眨了眨眼,縴長的睫毛與他的踫撞在一起,帶來的輕微觸感讓人心里發癢。
這種近距離的接觸她並不是沒有經歷過,前些日子與墨九就是如此。可即便是那樣親密,她也沒任何感覺,甚至說有一些麻木。可此時不同,她覺得一顆心像是要飛起來了一般,撲騰撲騰地跳個不停,跳得她口干舌燥。
下意識地舌忝了舌忝嘴唇,卻不小心踫到了他的唇上,柔軟濕潤,又帶著絲絲溫暖。
雲清被她這不經意的小動作驚得腦海里嗡嗡直響,忽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立即將她放開,連退了幾步。
兩個人目光閃爍,隔著幾步之遙互相對視,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雲清打破了奇怪的氣氛,略微抬著下巴,挑眉問道,
「本王送的禮物,你竟敢不看,可知罪了?」
阮彤詫異地又眨了眨眼,知罪?等等,他說的禮物可是早上雀淵送的那個?記得那會自己著急去找姐姐,並沒有打開來看,現在應該還完好無損地放在櫃子里。
想到這,她並未回答,而是一個箭步跳到櫃子旁,將那個小包袱取了出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