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說起來好听,卻不如皇子自在。一舉一動都在他人眼底,所以在得先皇允許之後,大將軍便開始暗中招募人馬,以對抗野心勃勃的大皇子勢力。可以說先皇能夠熬到三十多歲登上皇位,大將軍是居功至偉。只是……誰想當今皇帝竟然在先皇病重之時利用監國的機會,借著叛軍之手……」
說道這兒,鐘志成臉色閃過一股戾氣,不過下一刻又恢復了常態。若說當年太子的作為先皇一點兒也不知道,他鐘志成不信。大將軍為了他蔚家朝廷殫精竭慮,最後卻是他蔚家為了怕大將軍威脅到新皇登基,讓大將軍得了個鳥盡弓藏的下場。
顧元偉就像是沒看到鐘志成的陰郁一般,繼續問道︰「若我沒記錯,大將軍在先皇登基後,便被派去軍中。而且那‘詔令’听著似是應在少主手里,可現在已經是今時不同往日,‘詔令’應是沒有用處了才是,為何現在還有人在找?」
「當年先皇也不知為何沒有將那令牌收回,只是由于這麼多年那令牌都未有再次出現,所以人們漸漸的都忘了當年太中有過一個名叫雁回的組織。在先皇登基之後,太的老人很多都入朝為官,而以大將軍為首的雁回,除了一些人跟著大將軍入了軍營,其余的多數都更改了戶籍,隱姓埋名。只是當年那群人都是萬中選一,個中翹楚。而他們只听令牌的號令,其他任何人都不能左右,那怕是皇帝。」鐘志成嘲諷的說道。
「原來如此……」顧元偉輕撫了下胡須,若有所思的看著鐘志成,而後問道︰「想來花將軍是不會告訴你們這些的,可你們為何了解的這般詳細?」
劉金虎白了他一眼,後似是與有榮焉的朗聲說道︰「大成當年雖未及弱冠,卻也是雁回中人。」
顧元偉一愣,看向鐘志成問道︰「果真?」
「自然!」劉金虎哼道。
「沒想副統領曾有這般過往,在下佩服。」顧元偉起身向鐘志成深深作了揖。
鐘志成兩步上前,忙去扶起,道︰「顧管事多禮了!想當初承蒙大將軍援手,並能為他所用,是我一生之幸,故當不得你這一拜。」
「有何當不得,能扶持先皇成功繼位就已是讓顧某這小小秀才汗顏知己。」顧元偉說道。
劉金虎見他們這般,起身竄到他們之間,甕聲甕氣的說道︰「你們兩個相互謙虛來謙虛去的,有完沒完啊?」
「什麼有完沒完?」花韻之從門外走來,一進門便見廳中三人呈對峙模樣,好在之間氣氛不似那般,讓花韻之放下心來。
「少主,你醒了?」
「一覺睡到了午後,神清氣爽。」看到顧元偉身旁放著賬本,她便問道︰「秀才,你可是點完了軍馬?」
「已清點完畢。」顧元偉拿過賬本,遞到花韻之面前。
花韻之接過賬本,走到主位坐下後,打開賬本。顧元偉上前一步,向她匯報道︰「這次寨里共得了四千零九十一匹戰馬,打了大通軍印記的有一千九百三十三匹,此時蕭校尉正帶人在上面加蓋祁雲寨的印。虎威營的兄弟共忘三十七人,重傷八十四人,輕傷一百三十五人。雲先生看過重傷的兄弟們,說有三十九人傷到了要害,不能再留在虎威營了。」
花韻之合上賬目,說道︰「依照常例,對死難的兄弟家屬進行撫恤,那些不能留在虎威營的兄弟也要安置妥當……想這兩年因為重傷退出虎威營的人也快有百人了,父親說過,經歷過生死的軍士就算是殘了,也比常人強上一等。若有可能,讓他們繼續留在虎威營亦非不可。」
鐘志成想了想,說道︰「少主有心了,屬下的想著,可以讓其中幾人訓練寨中的青壯男女,畢竟一旦有事發生,寨中所有人都必須有自保能力才行。」
花韻之挑著眉,說道︰「雖說是大材小用,不過可以試試。對了,我來之前,你們在討論什麼?」
劉鐘顧三人相互看看,最後由鐘志成向她詳細敘述了他們之前內容。
「程將軍若是派人來,給他們些許馬匹不是不可,若他們問起我來……也無需再遮掩,也遮掩不了什麼,還不如告訴他我是我父親的……入了家譜的養子。且不說我們早已不在五服之內,更是在父親成了太親軍都尉那時起,就自請在花氏族譜中除了名,不是厲淵花家的人。所以這養子的身份是真是假,他們無從查起。」花韻之冷笑道。
「可這樣一來,那些想要得到‘詔令’的人不就盯上少主了嗎?」。劉金虎說道。
「詔令?我雖然是養子,卻不是親子。詔令在我妹妹花韻兒身上,只是我們在逃離並城的時候失散了,這幾年我也在找她,不是嗎?」。花韻之兩手一攤,翹起二郎腿,一臉事實就是如此的表情。
在場三人一陣默然,雖然知道花韻之不會同意躲起來,可這樣一來,她除了是花韻兒之外還是花虎嘯的養子花韻之。雖說寨里都知道少主是女孩子,可全寨上下這些年也只有他們幾個記得少主還是個女孩子,其余的人只知道‘少主’又有幾人記得當初喚的那一聲‘大小姐’?
而且花韻之現在這耍賴的樣子,比之男孩都來得隨性,雖說似顧元偉心里哀嘆‘好姑娘不應該有這樣耍無賴的表情的’,也不得不承認,若是不細細打量,誰有能認出她是女子呢?
鐘志成干咳了一下,說道︰「這般倒是可以,不過我們是不是可以放出風,就說祁雲寨正在‘暗中’找人,找一個十五歲的女孩。」
「如此一來,更讓他們相信少主並不是他們要找的人,而確定我們也在尋找‘詔令’。」顧元偉也拍掌說道。
劉金虎大掌一拍額頭,了然道︰「哈哈!好主意,好主意!不愧是大成,心眼兒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