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靜了下來,幾乎能掉針可聞。在良久的沉寂後,中間的男子開口了。「葉小姐,你先休息一會兒。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如你所說,你還有你的父母,我想,他們是不希望听到這樣的消息的。」
一陣輕緩的腳步聲後,屋子里,這剩下初一一人。
屋子不大,但在此刻,安靜得似是在一個廣闊的原野。一望無際的視野里,只剩下初一一人,在孤寂中蜷縮著身子,瑟瑟發抖。
她不知道為什麼那晚的事會出現在報紙上?她甚至不知道,那個讓她覺得無比惡心的人會是這個城市的高官,會是平日里在電視中溫文爾雅的副市長,那個在電視中,在報紙上總是心系百姓,悲天憫人的人會做出如此不堪的舉動。
可是,他為什麼會找到自己?是偶然嗎?是巧合嗎?不!絕對不是!從那個黑衣男子身上,她就知道那天晚上的事絕不會只是一個偶然和巧合。那麼,他為什麼要找到自己?
初一只覺得一陣陣冰冷刺骨的寒氣不斷的向自己涌來,透過肌膚的毛孔,侵向自己的四肢百骸,似乎將血液也凝固了。冷嗎?她問自己。不是這間屋子冷,是這里的空氣,這里的氣氛,還有——人心。這比季節氣候所帶來的寒冷更讓她忍受不了。將自己抱得緊緊的,昏暗的屋子里,柔弱的光線在初一的身上透下一個陰涼的影子,寂寞,孤單。
「喲喲喲,這是什麼個情況?一直都遵紀守時,下班時間絕見不到人的地,什麼時候變成了人人是鋼鐵,個個是勞模的新地了?」安靜的辦公區里,這樣高調的聲音顯得很突然,好在聲線還好听,即使突然也不讓人覺得突兀。
剎時,辦公區里,三三兩兩站著的人的視線全落在了門口處。
一個身穿米色大衣的男子大步的跨了進來。頎長的身姿在昏暗的空間里特別的讓人注意,俊逸的臉上,一雙如星辰的眸明光點點,似是一踏進這間屋子,昏暗的燈光一下打了激素般,澄亮了起來。
他的步伐矯健而有力,米色大衣的衣拜擺在他的步伐下,張揚的飛揚起來,整個人,明明是很溫和的打扮,卻是掩蓋不住的霸氣從身上不自覺的流露。
听到這樣的聲音,辦公室一角的男子輕蹙了眉頭,挑眼看著來人,看清楚後,蹙著的眉頭緊成了川字。「你怎麼來了?」他的聲音很冷淡。
「沒事,接一人。」唐秋歌聳聳肩,隨便而漫不經心的徑自找了地方坐下。頭也不回的伸手指了指身後,「我和他們約好了一起吃飯,這不是他老婆來了嘛,就順道來接。」
「誰老婆?」牆角的男子——李修雲太眼再次看向門口,就看見童墨寒沉穩的走了進來。一身黑色的衣服將他的身形剪裁得高大修長,深邃的眸並不看其他,自有目標的在偌大的辦公室里不動聲音的搜索的什麼。
他並沒有走到唐秋歌身邊,只是在辦公區的走廊上站定。側頭,面無表情的看著在走廊盡頭那端,在一間屋子外站著的尚文一行人,走了過去。
「貌似他老婆不是我們辦公室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李修雲面沉如水。「你別告訴我,他老婆在哪間屋子里。」
唐秋歌再次聳肩,這是他一貫的愛好。「你一直保持著你的小聰明。哪間屋子我不知道,不是被那麼請來喝茶了嗎?你比我清楚。」說著,看看了手腕的表,「這不,都到下班時間了,茶喝完了吧?那我們不繼續打擾了。」
說完,唐秋歌也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子立刻在地上透下一個陰影,往童墨寒離開的方向走去。
一支手攔在了他的身前,「葉初一?」平靜的聲音里有絲驚愕。事實上也只有她,今天下午,只有那個叫葉初一的還留在這里。也因為這件案子特殊,這幾天,他們這些人從沒準時下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