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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飄香閣地勢比其他地方略高,在一片假山後面,一小道斜坡上去,樹木掩映,比起其他地方的游人如織來,已經算是僻靜許多了。
閣子四方,四面都是玻璃窗戶,光線明亮。
一群人涌進來之後,刺史府的兩個僕婦這才放開了知秀。
知秀隨手整理了一下被她們扯亂的衣裳,見東方若兒、金芳月等人呈扇形包圍著她,顯得她們人多勢眾,而她卻孤孤單單。
但是她素來不是膽小之人,越是形勢嚴峻,心性反而越是堅定,當下便冷笑一聲道︰「看來你們今天是有大陣仗,好呀,我倒要听听,你們這次又要說出什麼來!」
金芳麗道︰「我們說什麼不重要,關鍵是你自己做了什麼。」
知秀反問︰「我做了什麼?」
「你……」金芳麗待要指責,卻又被金芳月給攔住。
比起金芳麗的魯莽沖動,金芳月顯然穩重得多;而比起金芳麗臉上的憤慨嘲諷之色,金芳月冰冷的眼神也反而更加有殺傷力。
「繡心表姐,有些事情原本不該我們來對你說,但是我們金家屢屢暗示表態,你們西門家卻猶自裝傻充愣,我們姐妹就不得不跟你把話說清楚了。」金芳月一開口便比金芳麗有條理得多。
知秀道︰「好,我听著,你要跟我說什麼?」
金芳月道︰「我們金家住在盧布湖城,白馬城的菊花盛會往年也不是沒來看過,若只是為了賞花,大可不必勞師動眾。想必你心里也很清楚,我們這次來,是因為受到了你們西門家老太爺的邀請。」
知秀不說話,金芳月還沒說到主題,她不準備回答。
旁邊東方若兒、楊理理、文世蘭、文世玉等人,雖然知道今天要說什麼,但也是第一次這麼完整地听金芳月說起金家和西門家的事情,所以都很認真地听著。
金芳月繼續道︰「西門家和金家原是世交,兩家的老太爺當初曾有口頭約定,要讓我們這一代中最年長的一男一女結為夫妻,也就是說,我們大哥金伯曰跟你之間,因老太爺的約定,早在出生之前,便有了女圭女圭親。」
說到這里的時候,別的人神色倒還正常,只有楊理理臉上劃過一絲憤恨。她當初對金伯曰一見鐘情,事後才知道金伯曰早跟西門家的女孩子有了婚約,那種失落和不甘一直在她心里盤旋。
「兩家老太爺約定的時候,咱們兩家一個是鎮國公府,一個是安國公府,自然是門第相當。但是兩代下來,你們西門家子嗣單薄漸漸沒落,我們金家卻是枝繁葉茂蒸蒸日上。到了如今,論起來,你們西門家已經比我們金家要低一等了。」
知秀冷笑道︰「依著你的意思,你們金家已經看不上我們西門家了是吧。」
金芳月搖頭,正色道︰「我們金家從開國時便被封為國公,書香傳家,家規嚴謹,最重視的便是信義二字。況且以我們金家如今的家世,根本用不著靠娶妻來攀附榮華,又怎會因門第高低而生出驕傲輕視之心,你這麼說也太小看我們金家了!」
她幾句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旁邊眾人都不由自主地生出敬服之心。就連原本沖動的金芳麗,也高高昂起了下巴,仿佛也記起了老牌貴族應有的自尊自信。
知秀暗嘆一聲厲害,金芳月這般作態,不過是為了接下來的話鋪墊罷了。
果然,金芳月接下來就話鋒一轉。
「只不過我們金家雖然不看重門第,但金家男子娶妻,首要的便是女方的品格和名聲。若是名聲已然敗壞,就是再好的容貌、再高的身份,也不配進我們金家的大門。」
金芳月說完這句話,便直直地看著知秀,金芳麗也是一臉得意。
東方若兒臉色冷漠;楊理理站在她身後,眼中隱約有興奮,卻很好地掩飾著;而文氏姐妹之中,姐姐文世蘭眼中卻掠過了一絲慌亂。
知秀面無表情道︰「金大小姐東拉西扯這麼多,也該說到主題了吧。」
金芳月道︰「繡心表姐,你固然是美貌青春,出身國公府,在這大北平府中,家世也算是一等一了。可惜……」她緩緩搖頭,「可惜你早已失去了身為女子最重要的東西。」
知秀不說話。
金芳月道︰「那就是清白的名聲。」
這幾個字出來,所有人都是動容。無論哪朝哪代,無論社會發展到什麼程度,清白的名聲對女孩子永遠都是最重要的。
知秀依舊面無表情。
金芳月微微蹙眉。
金芳麗性格比她沖動得多,已經忍耐不住,沖知秀道︰「怎麼,我大姐說了這麼多,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知秀淡淡一笑,笑意未達眼底。
「我听得很明白,卻一句也听不懂。」她看著金芳月道,「金大小姐不愧是國公府出身,舌燦蓮花,卻字字誅心。我倒要問一句,我怎麼就沒有清白的名聲了?」
金芳月微微蹙眉道︰「你難道還要我說得更露骨嗎?」。
知秀道︰「金大小姐也說了,清白的名聲對于一個女孩子來說是最重要的。如今你直說我沒有清白的名聲,不亞于要毀我一生。我當然要問清楚,你憑什麼敢這樣說,你的理由是什麼,你的憑證是什麼,如果你說不出理由說不出憑證,那麼就是故意的誣陷,是惡毒的誹謗!」
說到最後一句時,她聲音陡然提高,雙眼圓睜,目光之中迸發出一絲厲色。
眾人都是微微變色。
「大姐,我早說過,像她這種人,怎麼會知進退。」金芳麗越眾而出道,「看來你是逼著我們把話全說白了。」
知秀看著她︰「金大小姐說完了,金二小姐又要來指教了嗎?」。
金芳麗冷笑一聲︰「我可不敢教你。我大姐善良仁厚,不願給你沒臉,是你自己不知進退,那麼今天我索性跟你把話全挑明。」
「西門繡心,你以為到了白馬城就可以隱瞞一切真相嗎,其實我們早就調查得清清楚楚了。當初美羅城大撤退,沒出城門你就被昭武人擒去了,前後隔了三天,那黑矛軍的校尉才因為偷襲一部昭武人的營帳,誤打誤撞救了你出來。誰不知道昭武人凶殘成性,你在他們的營帳中待了三天,難道還敢說自己毫發無傷?」
知秀眉尖一蹙︰「你從哪里听來的流言?」
金芳麗道︰「你當然以為這是流言,你跟你那個娘,自以為巧舌如簧就可以扭轉乾坤,卻不知,當時美羅城撤退的人何其之多,總有人的眼楮是亮的。你再怎麼狡辯,也堵不住所有人的嘴巴。」
「我們金家一進白馬城,就听到了關于你的傳言,當天就問起,你母親還強自辯白,說什麼當日被擒當日就被救出,一派謊言。事實上,你早已被昭武人毀了清白。若非他們拿你取樂,你又怎麼可能活了三天。」
「胡說!」知秀捏著拳頭,「你胡說!根本不是這樣!」
金芳麗大聲道︰「我胡說?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是胡說?」
「救我的是黑矛軍的校尉,他就可以為我作證!」
金芳麗冷笑︰「誰不知道那個黑矛軍的校尉,早已成了你的入幕之賓。」
知秀大怒︰「你說什麼?!」
楊理理就在旁邊道︰「那個校尉叫左驕陽,跟蘭方越走得很近,你跟蘭方越親親熱熱,跟那個左驕陽也是言語曖昧,多次被我們看見,難道你還敢狡辯嗎?」。
她一面說,一面往東方若兒臉上瞟去,果然見東方若兒臉色不好看。
知秀氣極反笑︰「原來你們早有準備,怪不得串通了楊理理、東方若兒來跟我興師問罪。」
她上前一步,挺直了脊背,大聲道︰「我西門繡心做人堂堂正正,你們這些人,有的因愛生妒,早就對我懷恨在心——」
她看向楊理理和東方若兒,兩人被她清澈犀利的目光看到,竟忍不住都生出一絲心虛之感。
「有的狗眼看人低,卻還要為自己的卑劣找借口——」
她看向金芳月和金芳麗,這姐妹倆卻比東方若兒和楊理理強得多,面不改色。
「你們之所以這樣指責我,不過是為了一己私欲,而竟然就要毀我清白毀我名聲。呵!」她傲然一笑,「我做人做事,卻何嘗用得著看你們的臉色!我說自己是清白就是清白,老天自有明證。就算你們再怎麼牙尖嘴利,也不過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她問心無愧,言辭之間自然坦坦蕩蕩,眾人竟不由自主地又覺得她應該是清白的。
不過此時,東方若兒卻走了上來,冷冷地道︰「你說自己清白就是清白?我倒要問問,當初你被救回來,分明因為頭部受傷已經失去了那一段的記憶,你根本連你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被昭武人擒去,又怎麼被救回來的,你還敢說自己清白?你的憑證又是什麼?」
眾人嘩然。
如果連記憶都沒有,那又憑什麼理直氣壯地說當時如何如何。這樣說來,難道西門繡心才是那個狡辯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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