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巴掌她是用盡了全力,「啪」地一聲過後,那家丁左臉立時腫了起來,嘴角也有了血跡︰「什麼東西,一個孩子也下得去手。」她才不管是不是這家丁動的手,反正都不是什麼好人,錯打了就當替天行道了。
第二次打人,明顯順手多了,覺得找回了往日的手感,尤其這次打的是這種欺負弱小的敗類,根本不必有任何顧忌。本來她是不願意自己動手的,每次都她自己親自上陣,這哪里是王妃啊,都快成打手了。可是身邊這些人除了玉兒都沒見過她打人,她怕讓人動手不能很好地領會她的意思,既然存了給孩子報仇的心思,就賣力示範一次,萬一打得不夠用力,還真是不解恨。
管事被打得一愣,任是第一眼見到就覺得這女子樣貌清麗姿容過人,也抵不過他此時的怒氣,伸手撫了一下發痛的臉,正觸到嘴邊的傷口,不由「嘶」了一聲,疼痛一刺激,立馬醒過味來︰「你是什麼東西,也敢打爺?」叫囂著就撲了上去,身後的家丁一看,也都提著棍棒跟著往上沖。
心里這個火,自從被派過來跟了二公子听差,到哪里人都顧忌著侯府的地位,還沒有人敢不賣他面子的,少數幾次有背景的也都顧著面子,絕沒有上來就打他的,他哪里吃過這樣的虧?
到今兒個邪門了,先是有兩個不知好歹的叫花子,死撐著不肯叩頭認錯,這又冒出個不知所謂的女子,還敢動手打他?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戀竹才不會傻站在原地等著被打,一巴掌打完早就退後,管事這里剛一動作要出手,洛月手一揮,劈手扔出一把暗器,瞬間嚇得管事定在了原地不敢動,身後十多個家丁也都硬生生剎住了腳步。
戀竹探頭瞧見,朝著洛月豎起大拇指,做得不錯,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嚇死這幫敗類才好呢。就是有點浪費,一扔一大把,暗器不要錢啊?回頭得給他們普及普及什麼叫節約,還有就地取材,特制的暗器當然得用在必要的時候,對付這種小蝦米,她覺得隨便找塊石頭就差不多了。
「你們好大的膽子!」管事雖一時被嚇住,可也不是吃素的,跟著二公子什麼人沒見過,看那暗器沒有打到身上,心想對方必是顧忌他們的身份不敢迎來,膽子壯了幾分,馬上指使人將戀竹幾人團團圍住。
又是好大的膽子?這些人有沒有點創意啊,難道跟那縣主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
「我膽子還真不大,至少沒你的大。憑你也敢說天大的恩賜?誰借你的膽子,敢在此口出狂言?想造反嗎?」。戀竹不懼他,撢撢衣袖,一頂大帽子毫不猶豫就扣死在了他的頭上,皇權至上的年月,凡事扯上皇帝沒有不怕的,天下之大,除了皇帝之外,誰敢妄言天大的恩賜,絕對就是大逆不道。
「我,我沒有,你不要污蔑我。」管事被她唬得一愣,當即出口反駁,這人怎麼不按常理出牌,他哪里說過要造反,不過是巴結自家公子說慣了的話,這都能跟造反掛上鉤?
「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你剛才當著大家的面話已出口,在場的人都可以作證,怎麼,想抵賴不成?」一听這沒什麼水平的話,戀竹就知道他是個沒什麼大能耐的,不過仗著會揣摩幾分主子的心事,知道投其所好,平日里跟著狐假虎威罷了,當下牙尖嘴利地頂了回去。
「啪啪啪」,管事怔了一下,嘴唇微動還未來得及說話,不合時宜的掌聲就突兀地響起,一直穩坐馬車內看戲的岳二公子走了下來,身上是件玫紅色的長衫,這顏色穿在女子身上是嬌艷,放到他一個年輕公子的身上,尤其還繡著金線,陽光一照,直閃人眼,真叫個奢華無比。
明明不錯的長相,可整個人看起來就是油頭粉面的感覺,岳為松懶洋洋拍著巴掌看向戀竹︰「這位姑娘好一張利嘴,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本公子對這說法可是擔心得緊哪。」
管事一見岳為松下了車,頓時眼楮一亮,馬上殷勤地迎了過去,跟在他身邊,嘴里嚷著︰「少爺,是奴才沒用,這點子小事還要勞少爺親自過問。」陪著小心跟著,覷著他臉色沒變,便接著道︰「這女子著實可恨,當真不把我們威遠侯府放在眼里不成?小的被打了無所謂,可小的氣她掃了少爺您的面子,這口氣小的就咽不下了。」
管事多說一句,岳為松的臉色就難看一分,等到管事說完,看著戀竹就越發不高興了。
呦,還知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戀竹翹起嘴角,這岳為松也不是個草包嘛,有文化的敗類比文盲更可恨,簡直就是斯文敗類。
可她就想不通了,這世道蠢材怎麼就這麼多,管家一番冠冕堂皇的話,連這麼明顯的煽風點火都听不出來,蠢到都不值得同情,活該被個奴才牽著鼻子走。
眾目睽睽之下,還能這麼自以為風流瀟灑地踱過來,看不出大家都是蔑視的眼神嗎?做人能不能稍微有點羞恥心啊?
「這位公子眼神不怎麼好吧?小女子已是有夫之婦,這聲姑娘可當不起。」戀竹可沒給她面子,她當然不願意承認自己莫名已婚的事實,但像這種時候,她倒不介意用用王妃的身份。
「喔?」岳為松眼神閃了閃,看戀竹一身簡單素雅的裝扮,實在沒想到這俏女子已經嫁人了,如此有個性女子實不多見,原本還想著結緣呢,可惜了這般顏色,竟已是**了。
他自己這邊已經計較上了,卻不知人家根本對他無意,嫁人也就罷了,關鍵人家嫁的還不是普通人,憑他侯府公子一介布衣的身份,便是人家沒嫁人之前的郡主身份也可以壓他一頭了。
「不知這位夫人如何稱呼?」岳為松伸手一抱拳,當下順著戀竹的意思換了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