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們保我能聯我。十里紅櫻,花開斐然。
長年累月,這山上皆像下著時櫻雨一般,花瓣飄飄揚揚,經久不息。
青山遠黛,環抱繽紛落英。
小女孩七八歲的模樣,清靈如仙的精靈般面孔,眉目間微微蘊著淡淡的媚粉色,傳說,擁有這樣顏色的眉目是貽害天下的禍水之星,能不知不覺間蠱惑人的神智。
此刻,小女孩拉著一個頗有仙風道骨的中年清雋男子撒嬌道,「師傅,你就讓我下山玩玩吧,師兄閉關兩年了,你老人家整日就是練武,夜兒一個人很無聊呃。」
男子點點小女孩的額頭,眼含寵溺,語氣卻嚴肅得緊,「就憑你這點三腳貓功夫,也想下山。乖乖呆著吧。」
小女孩撇撇唇,「可是師傅,你又不教我高強的武功,也不讓我練天心訣,我在這山上能干什麼。」
「夜兒,不是為師偏心,那天心訣不是你能練的武功。」
「為什麼?」
「小小年紀,哪有那麼多為什麼。為師要出游一趟,歸時不定,你就別想偷偷下山這回事了。你走不出為師的五行八卦陣。」男子看透了小女孩的心思,提前說中了她心中的想法。
小女孩反駁,「師傅,你又走了,我一個人呆在這空蕩蕩的山上,很悶呃。」
「你就是心浮氣躁,這是練武的大忌。如此一來,怎麼成為絕世高手。」
「師傅,你一生醉心武學研究,武學是你的生命,可夜兒不是,夜兒只想逍遙江湖。」小女孩說得不錯,眼前的男子是武痴沉迷的靈山道人,這人修道術也頗有成就,可他最大的愛好是研究各種武學,很多時候甚至到達了一種瘋魔的程度。
「放肆!!身為為師的徒兒,豈可說出這種話!學武無止境,為師一定要在你們中間培養一個絕世天才出來,不惜任何代價!!」靈山道人語氣一冷,就像被踫觸到了逆鱗。
話落,靈山道人拂袖而去,獨留小女孩一個人在櫻花林里。
「師兄才是絕世天才,我不是~!!!!!」小女孩仰頭沖天空狂吼了一通。
半晌,發泄夠了,小女孩才慢吞吞的轉身往回走。
空蕩蕩的木制屋子,到處都是藥材丹藥的味道。
小女孩在屋子里轉了一圈,又跑出來。兩眼賊兮兮的一轉,想到後山石室閉關的師兄。
想到就做,小女孩瞬間往後山奔去。
這地方生長著同樣繁茂的櫻花,小女孩知道這花是靈山道人用來煉藥的,這花有毒。
石室的門緊緊閉著,小女孩自然進不去,繞了兩圈揮揮拳頭宣布作罷。
突然又想起,既然到這里來了,那櫻花盡頭的禁地不知道到底有什麼,為何師傅不準她和師兄過去?
盡管知道沒人,小女孩還是左右緊張的四處看了一圈,這才做賊似的往那櫻花盡頭走。
每走一步,小女孩的心就跳得快一些。吞了吞口水,小女孩鼓足勇氣繼續上前。
可能太緊張了,只顧著注意四周的動靜,忘了看腳下,這個只有三腳貓功夫的小女孩一個不防驀地掉進了一個幽深的大洞里。
‘咯吱’,小女孩听到有骨頭被錯開的聲音。
撕心裂肺般的疼傳來,小女孩捂住自己的痛腳,在幽深的黑洞里哇拉拉的大叫,「師傅,救命啊。」突然想到靈山道人下山了,又改口,「師兄,美人師兄,救命啊~~~」
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小女孩抹抹眼淚,吶吶自語,「師傅回來只怕我已經變成了一堆白骨了,我不甘心啊,我不想死啊。」
自然,沒有任何人來救她,她自己也上不去。
她真的要死了?
真悲哀。
死在這里沒一個人知道。
小女孩不知道過了幾日,那黑暗和疼痛雙重襲擊著她的感官。她越來越困乏,意識越來越模糊。
場景變換,當小女孩再度醒來時發現躺在了木屋子里,身下的小床是她睡了將近十年的熟悉模樣。
「師傅??」小女孩叫了一聲,沒有任何人回答她。
撐著身體坐起來,右腳腳果處錐心的痛提醒著小女孩先前的一切不是夢。
「啊~」小女孩痛得叫了一聲。
那木珠串聯而成的門簾被掀開,冠世風華的少年站在逆光中,銀發微揚,美奐絕倫,無人能出其右。
「美人師兄,你出關了??」小女孩愣了半刻,興奮的叫。
少年十**歲的模樣,傾長的身姿孤絕料峭,紫羅蘭色澤的眼眸在看見小女孩那刻微微流過一絲漣漪,又平靜無波了。
只是上前,屈身,從被窩里掏出小女孩受傷的腳。
少年是這樣的人,即便他蹲子,都會讓人覺得他依舊是世上最高貴的人。
那白玉般的小腳丫被他修長白皙的完美手指輕輕捏了幾下,好听的聲音平板的問,「有沒有感覺?」
小女孩搖搖頭,「這里一點也不痛,是不是廢了?」語氣中不難听出她的緊張。
銀發少年淡淡的,「傷到神經了,至少半年才可自由活動。」
「什麼,半年??」小女孩張大眼楮。
少年抬頭,那仿若蘊染了世間所有紫色風華的眼眸凝視著小女孩片刻,慢吞吞的站起身子,轉身要走。
「等等!!你要去哪里?」小女孩緊張兮兮的問。
「去給你配藥。」
小女孩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要是師兄像以前一樣不理睬她,她可就淒慘了。
等那紫衣銀發的少年再度進來時,就看見小女孩一臉通紅,眼淚汪汪的模樣。
少年也沒多說,只是半蹲子再度取出小女孩受傷的腳,漫然優雅的給她換藥。中途,小女孩哆嗦了好幾子。小嘴抿得殷紅殷紅的,眼淚都要掉出來了的模樣。
當少年給小女孩換好藥起身要離開時,小女孩終于開口了,「美人師兄……」
銀發少年停下來,微挑眉看她。
「美人師兄,我,我要尿尿……」差點憋死她了。
那少年頓了一下,神祗般的冠世容顏微愣了片刻。而後毫不猶豫的轉身出去。
小女孩握握拳頭,沖他的背影大叫,「要是我忍不住了,髒了裙子和被子,你給我洗!!!」要不是她腿沒辦法動,她用得著受這憋屈麼。
很快,神祗般的銀發少年再度出現在小女孩面前。把手里的器皿丟在床畔,「給你。」
小女孩眨眨眼,再度眨眨眼,暴怒,「花月滄邪,你讓我把尿撒在這壺里??」
少年一直知道小女孩只在靈山道人面前才假意恭敬的叫自己師兄,可也從來沒大膽到直呼其名。眼下小女孩這一吼,少年當真愣了一下,似乎有點意料之外的模樣。
自小,他就是別人害怕詛咒的對象,一個人會生下來就是銀發紫眸麼,沒有,這世間只有他這麼一個,一個世人眼中的怪物。
「花月滄邪,我又不是男人,我怎麼用這壺!!!我要去茅廁!!!你背我去!!!!」小女孩索性豁出去了,不管怎麼都比尿撒在裙子里好。
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尿床,人都要羞死。
「那,你尿在床上吧。」叫花月滄邪的紫衣少年淡淡留下這句話就出去了。
小女孩抓狂,「花月滄邪,你去死。倘若有一天我武功高過你,一定把你打倒狠狠蹂躪你一頓。或者等你老了,我比你年輕,我再狠狠的欺負你!!!」
「幼稚。」門外的聲音輕飄飄的。
小女孩雖然很不情願,可實在沒辦法,咬咬牙,拿起那精致得不像話的壺,來充當尿壺。
可當小女孩看見花月滄邪面不改色自然而然把她的尿壺拿出去時,頓時就焉氣了。臉紅得像個大隻果。
……
白夜覺得胸口悶悶的,緩緩睜開眼楮,看見紛紛揚揚的白紗微微蕩著。
身上傳來帶著女乃香味的呼吸,原來是花滿樓趴在她胸口上睡著了,難怪覺得悶了。
白夜小心翼翼的把花滿樓滑進臂彎里,打量了一眼四周,回憶先前的事。
開始,她抱著花滿樓進了所謂的神殿,然後神殿里果然一個人都沒有。
他們兩個玩累了,隨便走進一間屋子,最後睡著了?
也太邪門了,她不是沒有警戒心,居然在一個這樣完全陌生又詭異的地方睡得心安理得?
最關鍵的是……
白夜吸了口氣,回想夢中的情景。
她做了一個那麼古怪的夢,真實得不可思議,她甚至能體會到夢中每一個人的情緒和想法。夢里出來的人有滄邪??那個小女孩……那眉目,雖然稚氣,可白夜畢竟是在這具身體才一歲多時就穿過來了,那小女孩的樣子和自己**歲的時候一模一樣!
白夜搖搖頭,有些昏。
那並不是自己和滄邪之間發生的,那麼那個小女孩是誰?是這身體的前生??
真是荒謬,什麼亂七八糟的。
白夜突然瞪大眼楮,難道說這具身體潛意識保留著主人前世的記憶???
如果這樣,那麼她這個中途穿越過來的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