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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鼎點了點頭,一臉嚴肅,「正是。不過,聖上現在沒對理親王說,只是私下問了幾個人。」
這個時代,喪妻也是有守制的,只是完全比不上父母夫婿那樣的,一般來說,雖然喪期是一年,但並不嚴格,只要這一年中不續娶成婚就行了,至于議親擇人就不限制了,更不要說什麼禁房事禁歌舞酒肉宴請什麼的了,哪怕是衣裳,著不著喪服,也不過是眼開眼閉的事情。
這還是在民間,而對于皇室,就更稀松了,若是做到了皇帝,連皇帝老子死了也只守二十七天的喪。
理親王妃歿了,在人看來,自然是要續娶的。先理親王妃羅氏是正月二十八歿的,眼看著都快百日了,現在提這個續娶,也沒什麼失禮的。
而作為叔叔的雍和帝替這個佷子考慮續弦的事情,很是合情合理,而且不光合情合理,還是對佷子的關愛。再者,都快百日了,聖上才提起議親的事情,對于定遠侯府羅家,也是給足了臉面了。所以,這些,聖上還真是仁厚聖明。
說來,在人看來,這理親王對羅氏還是情誼深重的。羅氏才歿,就傷心得病了。在這喪儀上,足足停靈七七,發送上路後,更是閉門守喪,再不出外,也不見客。據京中傳聞,理親王封了羅氏以前居住的正院,不讓人輕動,室內擺設,室外花木,都按著羅氏生前的樣子。而親王自己另行收拾了個靜園,也不用側妃侍妾服侍,就連丫鬟也沒幾個,除了小廝太監,還就是婆子,茹素,禁酒,每每提起羅氏,真真是傷心欲絕啊。
而正因如此傷心,身子到現在還是懨懨的。
只是,不管是理親王如此看重羅氏,還是雍和帝要給理親王議親,用得著李鼎李棣這爺孫倆這麼嚴肅嗎?
李棣看了眼李鼎,勸道︰「爺爺,您也不必太擔心了。對于這個事情,我早已跟那人剖析過了,其中的利害輕重,那人也知曉了。剩下的,就端看那人的眼界與手段了。若連這些都看不清擺不平,爺爺,那人也就是個花架子,咱們還得早做打算了。」
李鼎談了口氣,「話是這樣的,明知如此,可到了眼前,還是……唉!看來,我還真老了,倒不如你鎮定了。」
「爺爺哪里話來,孫兒只是……」
李棣還要說話,就被李鼎給攔住了,「這些話也不必說了。只是這些日子,要更謹慎些,就是那邊,也不要過去了。這樣,你身子初愈,不耐京中暑氣,索性上西山避暑吧。」
「這怎麼行?這家里家外,還有那麼多的事情呢。」李棣不肯,這次回來,就是要為爺爺分憂的,現在怎麼可以離開?
「也不是多久的事情。這里面的利害你知道。現在府里外頭,面上也沒多少事情,本是你父親弄慣了的,現在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實在不行,還有你二弟幫著呢。就這樣吧。」李鼎不容拒絕的說道。
李棣其實也知道這樣最好,只是怕爺爺太過勞心了,如此,也就應了。爺孫倆再說了幾句閑話,李棣也就退下了。
李棣出了書房,在外頭的院子里站了一會兒。
松濤堂的院子很大,在這書房外頭,正有一大排高聳的松柏。這個院子里的松柏,都有人細心養護,雖年代久遠,卻不枝不蔓,只是筆直沖上,正合著老太爺的心意。
而正因為此樹突如此挺拔,雖樹木繁盛,樹下能遮擋著日頭,但大多數地方,還是暴露在陽光之下的。
而現在,李棣就沒有站在樹下,也不管頭上的驕陽,只是仰著脖頸,看著那高聳著的樹梢,久久不曾挪動一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棣還是這樣站著。書房外頭伺候著的李七,終于忍不住了,上前輕輕說道︰「大爺,您在這兒都站了不少時候了。今兒個這日頭大得很,您現在身子骨雖說還不錯,但這樣久曬著,也不是回事。再好的景致,也不急這一時。」
確實,李棣身子骨再好,這麼一動不動的曬了這麼久,又仰著頭,現在听到李七跟他說話,猛一低頭,就覺得眼前發黑。
而此時,李秋水正笑著看著六姑娘李汶。李汶對白玉京行過禮後,又對這李秋水福了一下,道︰「才剛走到半路,才想起有個事忘了請教大姐姐。我昨下晌都繡了大半天,下了梆子,總覺得這下頭的布料抻不平,看著真煩人。這才急忙回轉來請教大姐姐的。未曾想表哥來了。倒是我打擾了。」
說著又看了下白玉京,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李秋水一看,就笑了。這樣的事情,已經有了三四回了。白小帥哥來了,這位六姑娘就會找個由子來一趟,不是忘了什麼東西在秋水這兒了,就是有個問題忘問了,要不就是送點兒高姨娘親手做的點心什麼的。也不是白小哥兒每次來,六姑娘都會過來一趟,不過二三趟里來上一回。
若頭一頭二次,還能說是正巧,可現在,秋水想相信,可她的腳趾頭都不會相信。
不過,秋水不是壞人,也算不上是大好人,但也不會平白無故治人難堪。所以這會兒,也不說其他,只是故作不知的回答這個常識以下的問題,「這樣啊,有可能是布繃得太緊了,也有可能是繡線拽的太緊了,到底如何,還得看看才知道。」
「這樣啊,那我改日取來讓大姐姐看看。表哥在這兒,我倒是拉著大姐姐說這個,怠慢表哥了。」
白玉京這會兒早就是一副外頭慣常的樣子了,笑著說無妨。李秋水也就請六姑娘坐下說話。跟前幾次一樣,這位李汶姑娘,也就笑著應了。反正大家都是表兄妹,在一塊兒陪陪也沒什麼。
有了李汶在,白玉京也不會那麼隨意了,所以雖然看著聊天還是挺熱絡的,可與在李白氏那兒的親切相比,平白多了幾分客套。
但李汶絲毫不覺得。這位表哥,以往只有年節時分在靖遠伯府見上幾面,就是那樣,也是遠遠的行了禮,表哥只是客套的點點頭,並不如何答話。而現如今,坐在一塊兒說笑,才發現,這位表哥並不是就那樣高高在上的,而且,還是那麼博學。
這麼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李秋水要不是主人,都想要告退了。白玉京說笑了一會兒,就站起身來,他也不想繼續坐這兒了,「妹妹,我在這兒也好一會兒了。剛剛跟姑姑說的東西,不知道妥當了沒有,是不是找個人過去問一下?」
「這,要不表哥你在這兒稍等,我親自過去看看。」李秋水順勢說到,順便也松松面部肌肉。
「哪要妹妹跑腿,找人過去即好。」
李汶就算再笨,也听出來了,有些訕訕的笑道︰「我這一出來,就好半天了,可不能多待了。表哥,大姐姐,我失禮了,就先告辭了。」說著就站了起來。
正說著呢,就听見外頭一陣雜亂,秋水皺了皺眉,讓細柳出去看看。而李汶告辭的腳步,也一下子慢了下來。
才剛剛過了幾息,細柳就沖了進來,嘴里還嚷嚷著,「姑娘,姑娘,不好了,不好了。」
李汶眼里閃過一絲輕蔑與不屑,只是這會兒,誰還顧得上她。
李秋水知道細柳一向是懂分寸的,這麼大呼小叫的,一定是出什麼事了,心都提了起來。好在細柳也不用秋水催促,奔進來就說道︰「老太爺那兒來人說到,大爺,大爺昏過去了。大*女乃剛剛也站不住了。」
李秋水一急,也不顧別的了,拔腳就往正屋跑過去。因人矮腿短,也跑不快,就被白玉京從後趕過來,扶著走了。
等到了正屋,還沒進去,迎面就見李白氏撐著女乃娘出來,只是步履不穩,女乃娘撐著費力,而另一邊的春熙更是派不上用場。
也不用秋水吩咐,白玉京就上前攙扶住了李白氏的另一邊,急忙往備著的車子那兒走去。等到了車前,先把李白氏扶上去,然後又是把秋水扶了上去,然後又不把自己當外人也坐上去了。
等上了車,才開始細問到底怎麼回事。
老太爺那兒的人口齒還算伶俐,就把剛剛的事情說了一遭。
原來李棣听了李三的勸,也就不再看風景了,謝過了李三就出了松濤堂。哪知,才出了松濤堂,這位大爺人就一搖晃,跌倒在地上,人事不知。明仁嚇得大叫起來,這松濤堂門口的那幾個,也唬了一大跳,有上來扶人的,也有進去稟報老太爺的。
李鼎也急了,忙讓人把李棣抬進了書房,一邊急著著人去請大夫,一邊讓人快去通報大*女乃。
秋水听了,心中疑竇叢生,爹爹的身體其實相當好,怎麼就這樣了呢?
那報信的人說完了這些後,小心地看了看李白氏,又拿眼瞟了瞟白玉京,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