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她的手,不是萬能的,比起她嬌軟的身體,自然滋味差了不少,可比起隱忍而言,又不知甜蜜了多少倍。舒僾
知足常樂,冷宸瀚滿足了現狀。
兩個人這一流連于床,太過沉溺,以至于冷某人上班遲到。
不過他也不著急,打算和以然一塊兒吃了小吳準備的早餐,再去上班。
小爵最是可憐,他遲到了,哭喪著臉,之前是不停地去爸媽的臥室前听動靜,听到的是媽媽古怪的聲音,還有爸爸壓抑的聲音。
他揣摩爸媽肯定斗起來了,昨晚相安無事,怎麼今天一大早尋晦氣起來了呢?
听這動靜,似乎媽媽略佔上風,爸爸應該是顧忌到了媽媽肚子里的妹妹,沒有對媽媽大打出手。
可沒有親眼目睹,一切都是憑空猜測,小爵還是于心不安。
他煩惱極了,心不在焉地晃來晃去,連上學遲到都影響不到他了。
他想把那些不好的念頭都給壓到心底去,可似乎無濟于事。
直到爸媽一前一後出來,他才松了一口氣,不過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不停地往以然身上游弋,媽媽穿戴整齊,也不知道**上有沒有受到摧殘了。
而爸爸,看上去精神抖擻,神采奕奕,整個人比起昨日來,似兩個人一般。
媽媽有些精神不濟,憊懶,與相對愜意的爸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本來小爵還判定媽媽是勝利女神,這下也不敢妄下斷言了。
也許媽媽光鮮的衣著下是一副傷痕累累的軀體,如此念頭一起,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小吳阿姨做好早飯就走了,他並沒有將自己那點小心思告知小吳阿姨,爺爺女乃女乃跟爸爸之間的恩怨,他並不想跟不知情的人提及,影響到爸爸的聲譽。
還有爸爸如今姓楚,他一直謹記著,沒有跟同學們提及。
悄悄話,他除了媽媽,都沒分享的听眾。
餐桌上,小爵按耐不住那顆騷動的心,故作漫不經心地問,「媽媽,你是不是哪里身體不舒服啊?」
他問的比較含蓄,當著爸爸的面,他總不能單刀直入問「媽媽,爸爸有沒有對你施以家暴?」此類話語。
「沒啊。」
以然滿頭霧水,這才定楮望向了兒子,他那詭異的眼神,盯得自己毛骨悚然,宛若在衡量她有沒有在撒謊。
小爵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媽媽回答得這般快,應該是真的。
那就是爸爸受傷了?
「爸爸,你有沒有身體不舒服?」
小爵是對于爸爸投過來的眼神,才多此一舉問了下,本來他就是問候下媽媽的。
怕爸爸覺得自己厚此薄彼,所以才……
昨晚的爸爸,讓小爵有些敬畏,他那樣肆無忌憚評論起爸爸來,八成爸爸對他也心生出了反感。
他又緊跟著有些忐忑了起來,舉棋不定。
「沒有,你沒事詛咒你爸爸干什麼?」
以然搶在冷宸瀚之前幫他回答了。
她狐疑,還甚至伸手去探了下兒子的額頭,以為他病糊涂了,結果溫度正常。
「小爵,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問,就不要虛張聲勢了,直接問就可以了。」
冷宸瀚倒是沒覺得兒子生病了,覺得兒子分明是有難以啟齒的心事。
昨晚的自己,過于暴戾,估計有些嚇到他了。
不過他那個時候,也真沒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也沒有設防小爵會闖進來,還一門心思站在他敵對的立場上,讓自己顏面無存。
小爵最佩服的便是爸爸那雙銳利的眼楮,有著異于常人的識人之能。
可又有些失落,對于某些不可逆轉的事情,自己卻是如此的束手無策。
「早上我在你們門口听到了些奇怪的聲音,爸爸好像很痛苦又很興奮,媽媽也有些不舒服,你們是不是打起來了?」
小爵不由撇了撇嘴。
冷宸瀚很是意外,以然卻是額頭不停地冒冷汗,沒想到早上他們在床上的那些不雅的聲音,全被兒子給听去了。
她半邊的臉龐,也跟著不自然地紅了起來,果真是難以啟齒啊。
難怪兒子旁敲側擊,可他還不懂男女之事,要是他知道的話,也不用問了,他想不通,可這事,他們身為父母,也沒法跟他解釋個透徹。
小爵喉嚨里如同哽著一根刺,火辣辣的疼,吞咽都極為的艱難,他覺得不把這事弄清楚,他就渾身不舒服。
他匪夷所思的目光一直在爸媽之間穿梭,覺得他們的神色有些尷尬,爸爸還算正常些,媽媽……嗯……更多的似心虛。
冷宸瀚清了清嗓子,若有所思地道,「我們是打起來了。」
與其跟兒子解釋那些甜蜜的折磨,還不如順理成章將帽子扣到腦袋上來得便捷。
再說,他的兒子還那麼小,那些男女之間的情愛,還是不要太早知曉比較好,長大後自然而然就會懂了。
上回跟他解釋如何生小妹妹都是模稜兩可的含蓄,也沒關他懂了沒懂,把他小腦袋瓜子里頭的神經繞得打了好幾個結,讓他不知道從何問起,這樣更好。
「真打起來了?」
真要是打起來了,媽媽臉紅又是個什麼回事?
本來小爵心里是肯定的,這下也下意識給推翻了。
他認定爸爸在騙人,可爸爸騙得那麼理直氣壯,讓自己有些理屈詞窮起來了。
「媽媽,是不是?」
他本能地追問媽媽,覺得媽媽不會欺騙自己的,爸爸的城府比較深,不好應付。
「是。」
冷宸瀚眨了一下眼,以然硬著頭皮接納了他傳遞來的信號。
不過,她躲閃開了小爵那雙黑曜石般璀璨晶亮的眸子,垂下眼瞼,她還是不太習慣跟兒子撒謊。
這場面,在小爵看來,有些滑稽。
他嘴角微抽,呲著嘴,「算了,我不問了,我要上學去了。」
他頓時覺得索然無味了起來,爸媽想要天衣無縫地欺騙自己,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了,不想繼續浪費時間在這上頭了。
罷了罷了,反正他們兩個都沒受傷就行了。
至于其它的,也沒什麼好追究的,兩個當事人心知肚明。
「爸爸,我吃好了,你呢?」
他跟爸爸共用一個司機,自然是要禮貌下例行問下的。
「我也好了。」
冷宸瀚優雅地抽了一張至今擦拭嘴角,以然曾以為他是專門學過禮儀的,因為他每個動作都是恰到好處的完美。
她私底下問他,他結果給了一個令她瞠目結舌的答案,「這個至于學習嗎?看看就會了。」
看看就會了?
能有那麼容易嗎?
那那些個專門培訓這方面的機構不是都要倒閉了,大家看看都會了,而且還是能看看就能做到無可挑剔的。
好不容易冷宸瀚跟小爵一塊兒離開了,以然才坐在客廳的沙發里重重地喘了一口氣,剛才,還真的是騎虎難下啊。
這房子的隔音效果看來還是不夠好,難道說不是,而是他們那誘人的聲音太「嘹亮」了?
這下,饒是以然再淡定,也笑不出聲來了。
她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算了。
有她這麼悲催的嗎?
還好小爵未經人事,長大後希望他把這一段記憶給忘了,不然的話,她這個當媽的,也沒了威信了。
小爵是跟他爸一塊兒出去的,也不知道路上還不會再套話,宸瀚可一定要把嘴巴閉牢,不能漏風。
這樣干坐了會,時間不知不覺流逝了一小時之久,以然發現一事無成,她今日還有重要任務要完成的。
先去韓家看望下米珈,順便讓米珈吹吹枕邊風,讓韓子初給介紹個國外腦瘤方面的權威。
上一回宸瀚發燒,還是韓子初忙里忙外,多虧了他。
他這人雖說比較重利益,可對于朋友,還是兩肋插刀的,較講義氣。
宸瀚也是,表面對韓子初不冷不熱的,不過私底下有些重大項目,還是不忘讓他插一腳分一杯羹,也算是投桃報李。
上一回環球來這邊,他也是私底下把韓子初引薦給了榮子初。
這兩個男人,相見甚歡,相見恨晚。
男人之間的情誼,總是令女人百般不解。
以然其實還是不怎麼習慣去韓家的,韓家兩老在,總有些不自在。
不過,為了冷軒逸的病情,她還是要去一回的。
去的路上,她想想都有些覺得造化弄人,她跟陸習染漸行漸遠,相反,倒是跟佔了原來習染位置的米珈有了正常的邦交走動起來了。
前提是因為兩人之間對友誼聯絡,她跟尋即墨本來都是泛泛之交,再說隔著一個陸晉,她跟習染之間,是再也找不回曾經在巴黎以及米蘭時候的爽朗跟坦誠了。
人與人之間,真的沒有一輩子的朋友,她們曾經還信誓旦旦說要做一輩子不離不棄的好朋友呢,因為一個男人的橫亙其中,她們之間的關系也跟著支離破碎了起來。
不去想了,想想,總是會帶來莫名其妙的傷感。
以然這一回還算是運氣好,韓家兩老不在家,听米珈說,兩老去h市去參加一個好友兒子的婚禮去了。
多年不見的大學校友的兒子婚禮,韓家兩老受到熱情相邀,兩個都是高高興興去了。
「球球長大了不少啊。」
離上一回見球球也相隔好幾個月了,以然發現球球重了不少,整個人更圓潤了,臉頰兩側的肉肉都快堆積起來了,手臂跟雙腿跟蓮藕似的一節節,營養還真的好。
以然完全感受不到骨頭,感到的全部是軟軟的肉。
嬰兒的肉,又女敕又滑膩,模著都上了癮,舍不得挪開。
以然使壞了下,捏了下球球的小臉,小家伙神氣得哭得驚天動地起來,把以然嚇了一跳。
米珈結果去好說歹說安撫了會,他才停止了雷鳴般的哭聲。
以然不由感慨萬千,「這孩子,脾氣可真大。」
米珈點頭如搗蔥,頗為無奈,「是啊,脾氣大得不行,被爺爺女乃女乃給寵壞了。」
瞧得出來,韓家兩老是真心疼愛這個孫子的。
以然也不由為米珈感到高興,只要韓家兩老疼孫子,米珈的地位也會越來越穩定,母憑子貴麼。
韓子初待她一向好,這一點倒是沒有必要憂心,米珈也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眼看著以然又想將孩子從自己懷中接過去,米珈沒讓了,「得了,你悠著點,還懷著孩子呢,我家球球的體重暴漲,還是算了。以後有機會再抱,不過到時你抱自家的去了,球球也被嫌棄了。」
她笑著打趣以然。
「無事不登三寶殿,以然,你今天想必有事情吧?」
「還真有事,你真是料事如神啊。」
以然干笑著,她有求于人的事情極少做。
在米珈的注視下,以然索性將事情全盤托出,冷宸瀚跟冷家兩老的關系很差,米珈應該是知道的,她至少在冷宅當了小爵四年的乳母,人情冷暖,肯定也都看在眼里了。
何況她還嫁給了韓子初,韓子初不可能平日里不跟她提這方面的糾葛。
在別人面前,還可以裝裝面子,可在米珈面前,以然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她現在是真心需要米珈的幫助,宸瀚雖說暫時是低了頭,可是讓他現在就去跟冷軒逸立即打好父子關系,無異于難于登天。
冷軒逸的腦瘤,要是能有國外權威操刀,那危險系數大大降低,對于所有的人而言,都是一件幸事。
相信經過昨晚,冷軒逸的求生意志也增強了不少。
「米珈,我公公得了腦瘤,我想讓韓子初給介紹國外這方面的權威,當初宸瀚在瑞士動手術听說都是他牽的線,應該有這方面認識的人,你能不能幫我打听打听啊?」
米珈聞言,大吃一驚,這冷軒逸得了腦瘤的事情,她並不知道。
「你公公得了腦瘤,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啊,現在情況如何?」
腦瘤比較棘手的,米珈一听,有些六神無主起來,子初估計也不知道,提都沒跟自己提及過。
「暫時還是良性的,可隨時也有可能惡化,最好是在良性還沒有惡化的時候動手術切除,不然擴散了就麻煩了。」
以然也為之頭疼。
冷軒逸那邊,也沒有下定決心手術,她也是在未雨綢繆罷了。
米珈的表情,也漸漸變得嚴肅了起來,「你放心,我肯定跟子初說,讓他盡最大的能力幫你的忙。」
說完,米珈又覺得她考慮的還不夠周到,「這事冷先生知道了嗎?」
「知道了。」
以然並不奇怪米珈會問這個,因為這父子兩的關系著實差。
「那冷先生有沒有說什麼呢?」
米珈奇怪的是冷先生跟那邊不少醫生也相熟了,若說真要打交道,冷先生出馬,也未嘗不可,何苦求到自己頭上來呢。
估計這冷家父子的矛盾積怨還深著,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這冷軒逸都病到這程度了,冷先生其實也該嘗試著放下了,放不下的,其實更加代表在意啊。
連自己這麼愚笨的人都想通透了,冷先生那麼聰明的人卻還沒有想通,這說明什麼?
「他昨晚去了一趟冷宅,可你也知道他們父子的恩怨由來已久,不可能輕易讓宸瀚低頭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醫生這方面,我也征求過他的意見了,他說當初在瑞士都是韓子初在聯系的,他當時昏迷不醒。所以,我也只能找上你了。」
當然,她也可以直接找上韓子初,可是她覺得還是通過米珈來得更順利點。
米珈听到這里,心有所動,當年冷先生動手術的時候,她也飛過去了。
這其中的詳情,知道的比方以然還要來得多。
冷先生其實是還沒有徹底釋懷吧,不然也不會當著自己心愛的妻子都撒了謊。
不過,米珈並沒有拆穿他,把這事給攬了下來。
以然在韓家並沒有待很久,米珈留飯,她也不肯,推說跟以媛約好了要去悠然居,米珈也就作罷,沒有再強求。
事實上,以然並沒有去悠然居,以媛剛跟張平之和好,她沒必要三天兩頭去打攪人家的小日子。
她躊躇了下,最終還是抽空去了一趟冷宅,打探下情況。
她去冷宅,結果沒料到居然撲了個空,冷軒逸跟冷母都出去了,下人並不知道去向。
冷軒逸腿上的石膏並沒有拆掉的,以然覺得納悶,下人卻說老先生是帶著輪椅出門的,司機也跟去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冷家兩老到底去了哪里?
以然不知道他們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不過也知道並不是下人守口如瓶,主人家的去向,不知情是正常的,知道太多倒是不正常了。
從冷宅出來,她接到蘇茹的電話,說鄭熙陌在她的辦公室里大吵大鬧了起來,問她有空的話能不能過來一趟。
「我這就過來。」
以然立刻答應,不知道鄭熙陌怎麼無端又跟蘇茹吵起來了,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