縴手醫國 第十九節 萬事開頭難(下)

作者 ︰ 采天靈

醫館開張已近十日,可是依然是看熱鬧的多,看病的少。由于新開張,來醫館抓藥的都可以打折。于是來藥櫃前面抓藥的人排著長隊,于藍和婉兒的問診台前卻是人影稀疏。

婉兒見沒人問診,又想到那天于藍對自己說的話

「婉兒,我們接了一個棘手的病人。」李富帶著李聰離開之後,于藍關了醫館,找借口支開了伙計。兩個人在館內商量。

「不會啊,藍姐姐,這種毒雖然麻煩,但是也不是無藥可解,我師父的《醫道》上就有三種解法。」婉兒有些奇怪,「還有為什麼剛才姐姐不讓我告訴李尚書這是毒呢?」

「婉兒,我說棘手,不是這個毒難解,而是李聰的這個病到底怎麼來的,我們能不能去解,比較棘手。」于藍頓了頓接著說道,「你記得李尚書說他請了好多醫生來診治,連皇上都賜了御醫,怎麼可能都沒治好?還是他們不想給李聰治好?」

婉兒頓悟一般啊了一聲,身為將軍府的女兒,雖然不曾參與,卻又怎麼會不知道官場上的爾虞我詐,听到這種把政治斗爭波及到無辜的人身上,婉兒心憤難平︰「怎麼會這樣,怎麼能對小孩子下這麼狠的手?用這麼毒的東西。」婉兒停了一停,略帶決心,「藍姐姐,我想給李聰解毒,不管他們上一輩的恩怨是如何,但是總不能毀了無辜的人一生啊。而且治病救人本就是身為醫者的本分。藍姐姐,你怎麼看?」

本不想趟這趟渾水的于藍,听婉兒說出這麼一番話,驀然想到自己學醫的初衷,不就是治病救人嗎,不管他們如何在政治上明爭暗斗,只要自己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

于藍思索片刻︰「婉兒,既然你說要解,我一定沒什麼異議,不過該防的還是要防,以免波及到你我。我們給李聰解毒的時候一定要解毒解慢一點把時間拖長一些,而且一定要秘密給李聰解毒,記住,千萬別告訴李富李聰是中毒。就當做是一種慢性病這麼去治。」

見于藍一本正經的說出這番話,婉兒也鄭重的點了點頭。

「婉兒,婉兒,想什麼這麼出神啊?」于藍輕輕推了推婉兒,把婉兒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婉兒抬頭︰「沒有什麼啦,我在想今天李……要來了呢。」本想說出的名字在最後關頭咽了下去。

于藍了然的點了點頭︰「我叫人給他們送過信了,叫他們晚一點過來,等人少了再來。」于藍想了想,突然笑出聲來︰「其實他們來給然看到也沒關系,不是還有你這個女圭女圭親的借口嘛,哈哈。」

婉兒正認真听為什麼看到也沒關系,沒想到是這麼個原因,臉上的表情立刻尷尬了︰「藍姐姐,說什麼哪,沒有的事啊。」

外面的嘈雜聲吸引了倆姐妹,見反正沒什麼人問診,索性走出醫館看看發生了什麼事,之間一個一瘸一拐的婦人由一個女孩攙扶著向醫館走來,邊走邊和附近的人群說著什麼,走近了,才發現原來是蓉兒母女。

蓉兒扶著她母親走到醫館門前,正好見于藍兩姐妹出來,母女倆立刻撲通就跪了下去。

「多謝女神醫救了我娘,要不是女神醫,此刻我娘早已見不到我啦。」蓉兒邊哭喊邊給于藍婉兒磕頭,蓉兒的娘跪在一邊不住的點頭,嘴里說著︰「真是活菩薩啊,本來有郎中說我這腿沒法治已經不行了,我幾天沒吃喝差點歸西,兩個活菩薩把我從鬼門關拉回來,不僅治好了我的腿,還免費給了我們藥。」說罷,已經老淚縱橫。

于藍和婉兒立刻上前,想扶起母女倆,母女倆卻倔強的跪在門口,不願起身,對著圍觀的群眾︰「鄉親們,這真的是女神醫啊,如果我們今天不給恩人磕頭,那我就是忘恩負義的小人。他們不僅醫術了得,更重要的是菩薩心腸啊,前前後後為我診治一份錢都沒要,活菩薩我給你磕頭啊。」蓉兒的母親一激動,「砰砰砰」在地上連磕三個響頭,蓉兒也跟著母親連磕了三個。于藍和婉兒叫出店內的伙計,把母女倆從眾人的圍觀中拉入醫館。

「蓉兒她娘,你腿還沒好利索吧,要多休息,我正好給你復診看看怎麼樣了。你跟我到里間來。」于藍拉著蓉兒娘,進入類似于手術間的內室,拉下簾子,

讓蓉兒娘躺到簡易床上。蓉兒娘十分拘束的蹭著坐在床上,左看看右看看,兩只手似乎都不知道怎麼擺,于藍安慰她︰「大娘,沒事你躺下來就可以了,身體放輕松。」蓉兒娘很听話的照做了,于藍檢查下來一切安好,粉女敕的新肉包裹著斷腿,恢復得非常好。

于藍和蓉兒娘從里間出來,婉兒和蓉兒相談正歡。蓉兒見娘出來了︰「藍姐姐,我娘的腿還有問題嗎?」。

「一切都很好,沒什麼問題。」于藍拿起看診台上的濕布擦了擦手,讓伙計處理一下衛生工作。這也是于藍從現代帶去的衛生習慣,一病一消毒。這個時代消毒的工具不先進,也就是用白醋浸泡煮開,不過總比沒有好。

「蓉兒,你剛才是在干什麼啊,跪在門口像什麼樣子,都說了我們是姐妹了,你還這樣。」于藍假裝有點發火的樣子。

「藍姐姐,蓉兒看你們醫館開張了這麼多日都不見有什麼人來問診,所以想來幫你們說一說嘛。」蓉兒嘻嘻一笑,似乎為自己的點子很是得意。

于藍听了卻微微皺眉,這不就是現代人所說的托兒麼。雖然兩人是真的替蓉兒娘治療了腿傷,但是蓉兒如此做的出發點卻似乎不僅僅是感謝這麼簡單。

這時,一個孕婦挺著大肚子,由一個丫鬟模樣的人攙扶著,坐在了于藍看診台的對面。接著取號處取號的人一下子多了起來,都說要請女神醫看病。似乎都是被剛才蓉兒母女那一幕說服了。

婉兒見這麼多人來看診,出于對職業的熱愛,立刻熱情的接待起來,而那些醫者,知道是將軍府的小姐親自接待,受寵若驚。

于藍為孕婦把著脈,眼神看向蓉兒,天真的臉上似乎很得意的眼神毫不掩飾。于藍希望自己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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