縴手醫國 第三十二節 海闊天空唱響不眠夜

作者 ︰ 采天靈

半個多月過去了,期間,李聰已經醒來回府療養了。

于藍沒有想到,萬途居然會一直這麼有耐心的學了半個月,也不見他有任何厭煩的模樣,甚至有時候萬途會問一些連于藍都無法立刻解答出來的問題。雖說于藍接受的是幾千年沉澱之後的醫學精華,但是說到底她也不過就是一個醫科大剛畢業的學生而已。每當萬途問這些問題的時候,于藍都會慶幸自己的手機跟著自己一起穿過來了。要知道,身為醫科大的學生,哪個人手機里不存個《本草綱目》啊,《黃帝內經》什麼的甚至還有醫科大全。于是便會讓萬途第二天來,說是要考慮考慮,第二天告訴他。其實哪里是什麼考慮啊,就是查手機上的資料唄。

昨天萬途來的時候問了一個關于肚子鼓脹的問題。于藍讓萬途今晚來要答案,誰知已經比平時晚了半個時辰了,萬途還是沒蹤影。于藍心想可能萬途已經覺得不新鮮了吧,那就說明從今天開始自己可以不用再受這個自大徒弟的氣了?本應該松一口氣的心情卻不知為何居然有點失落。

算了不想這麼多,把門鎖上睡覺吧。剛走到門口,未關嚴實的門被砰的一聲撞開,接著一個身影就這樣從門外倒了進來。門被撞開的時候于藍嚇了一跳,待定下心來,赫然發現躺在地上的人原來是萬途。

這是什麼情況?于藍懵了,先救人再說。想著便托起萬途一個手臂架在自己肩上,原本見萬途身子骨挺單薄的,以為沒什麼分量呢,誰知扛上身了才知道男人與女人還是有本質上的差別的。而且這個萬途看起來挺單薄,其實還是有點肌肉的。連拖帶拽地把萬途扯到「手術台」上,甩了甩酸疼的胳膊,先把醫館的門給鎖了。這萬途為什麼昏倒還不知道,別因為得罪了仇家被追殺了,先把門鎖了,以策安全。

打了盆水,于藍給自己淨了手,也小心翼翼地替萬途擦去臉上手上的髒污,早的肌膚上沒找到什麼傷口。接著又前前後後翻查了一遍,發現萬途身上沒有外傷。想必是內傷了,于藍輕按萬途的脈搏,卻發現萬途的脈搏十分紊亂,一會幾乎沒有脈象了,可下一瞬,脈搏又立刻跳得強而有力,伴隨著脈搏的輕重,萬途的呼吸也時快時慢。這種脈象從未見過,于藍蹙著眉頭想不出辦法,輕輕地把萬途的手放好,便轉身走向內室,在手機上查一查有沒有什麼眉目。

于藍正翻看著《黃帝內經》,卻听見大廳隔間里傳來男子的低吼聲。于藍匆匆奔至萬途床邊,窄窄的手術台上萬途蜷縮就像小獸一樣,雙腿蜷在胸前,兩手緊緊揪著胸口的衣服,嘴里發出小獸被縛那般掙扎卻無能為力的低吼。

剛才匆匆趕來,手機還握在手里,見萬途的模樣,顯然是在夢魘,于藍把手機放在一邊,輕輕握住萬途的手腕,此刻的的脈象虛無的很,萬途輕輕的抽搐了幾下,突然脈搏狂跳起來,萬途由輕輕的抖動變成歇斯底里的狂亂,雙手從于藍手中掙月兌不斷地揮舞,雙腿亂蹬,要不是于藍用盡全身力氣壓在萬途身上,萬途就要從床上滾下來了。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飄過,懷著冷卻了的心窩飄遠方,風雨里追趕,霧里分不清影蹤,天空海闊你與我,可會變,多少次迎著冷眼與嘲笑,從沒有放棄過心中的理想,一剎那恍惚,若有所失的感覺,不知不覺已變淡,心里愛……」

突如其來的音樂聲環繞著整個隔間,萬途奇跡般的安靜下來,沉沉地睡過去。原來剛才在掙扎中,萬途掃落了放在一旁的手機,手機掉下去的時候可能踫到側面的音樂播放快捷鍵,一首《海闊天空》放出來了。

于藍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萬途安靜下來,也許是因為《海闊天空》曲調的特別吧。于藍再次給萬途把了把脈,發現萬途的脈象趨于平穩,不再像剛才那樣忽快忽慢,忽強忽弱了。于藍撿起手機,放在萬途的床頭,手機中依然唱著《海闊天空》,整個隔間就只剩下黃家駒讓人听著略帶唏噓的嗓音。

于藍陪著萬途到半夜,每隔一盞茶的功夫就給萬途把一把脈,發現脈象已經基本回復,睡意朦朧的她伏在床頭睡了過去。大清早,隔壁的仙聚樓的公雞打鳴聲把于藍吵醒了。以前住在內室還不覺得吵,昨晚睡在了大廳隔間,才發現原來這個時代的隔音效果做的真差。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卻瞬間睡意全消一般瞪著空無一物的手術台,那個人呢?昨晚躺在這張手術台上的人呢?

難道自己做夢了?可凌亂的床單以及擺在床頭的已經唱的沒電的手機卻提醒著于藍,昨晚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這個萬途,真是越來越拽了,說都不說一聲就走了。」自從做了萬途的師傅之後,于藍對萬途的稱呼由原來的萬公子變成了萬途,說話的口吻也從生疏有禮變得朋友一般直接了。

給自己打了盆水洗漱,然後去開門,卻發現門沒鎖上,明明昨晚把萬途安頓好之後,自己特意鎖了門的呀,一定是這個萬途,離開的時候,沒法從里面把門鎖上,就只好虛掩著了。

嘆了口氣,于藍打開門做生意,不一會,伙計萬明與吳挺相繼趕到醫館,開始忙活起各自的活兒來。

今天看診的人不多,于藍昨晚又沒睡好,便和婉兒請來的兩個大夫說了一下,便去內室補眠去了。兩個大夫都明白這個尚醫館其實是于藍在當家的,也都畢恭畢敬的應了聲「好的」。

誰知于藍剛睡下沒多久,卻听見醫館大廳內嘈雜不已,似乎有人在爭吵。听那架勢,好像還沒盡興︰「叫你們醫館的掌櫃的出來,今天這個事情不解決,我就把這尚醫館的招牌給拆了。快叫你們掌櫃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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