縴手醫國 第三十三節 蹊蹺踢館人

作者 ︰ 采天靈

蓉兒的聲音在外響起︰「藍姐姐,你睡著了嗎?」。

于藍起身更衣︰「沒有,蓉兒你幫我打一盆水好嗎?」。

蓉兒「嗯」了一聲,便听見腳步聲離開的聲音,不一會腳步聲又回來了。「蓉兒,是你嗎?進來吧。」于藍在給自己梳頭發,沒回頭去看,「把水盆放在桌上,去和外面的人說掌櫃的一會就出來。」

「你就一點都不著急外面有什麼事嗎?」。萬途戲謔的嗓音听起來一點都不像昨晚那個掙扎無助的人。

于藍听了猛得轉頭,梳子扯著自己的頭皮,疼的眼淚都出來了︰「你……你……」

「藍姐姐,我把水端來了。」蓉兒一進內院就看見萬途站在門口,她一邊走一邊看著萬途,沒發現內室的門檻,腳一絆,手中的臉盆就要飛出去了,萬途眼明手快的一只手端臉盆,一只手扯住了蓉兒的胳膊,待蓉兒站穩了,用他慣用溫柔略加調侃的語態︰「小心點哦,別摔壞了自己。」

蓉兒呆愣在原地,傻傻的看著萬途進入內室,把臉盆放到內室的桌子上。

于藍看著剛才那一幕,不禁搖了搖頭,蓉兒對帥哥好像很沒有免疫力︰「蓉兒,去對外面的人說,就說掌櫃的一會就到,讓他們等一等。」于藍轉過身去繼續梳頭,到萬鈞皇朝快半年了,一些簡單的發型于藍現在做起來得心應手。

蓉兒應了一聲紅著臉低著頭去了大廳。

萬途好整以暇的看著于藍梳頭︰「你不急著趕去大廳看看發生什麼事情嗎?」。

「有一個詞叫排場你懂吧,還有一個詞叫氣場你懂不?」于藍狀似輕蔑的斜了萬途一眼,突然反應過來似的︰「你,怎麼進來的?你昨天是怎麼回事?怎麼不說一聲就走了?現在身體怎麼樣?」

一連串的問題听得萬途笑出聲來︰「我說師傅,你一下子問這麼多問題,叫徒兒回答哪個是好啊?」

于藍一想自己也笑了,倚老賣老的說︰「那你就好好想想,等為師的有空了,再一一給為師解答。現在為師先給你上一課,你問我為什麼不急著去前廳。因為我有自己的步調,我不可以因為別人著急我就著急,被他牽著鼻子走。況且他剛才還揚言說要拆尚醫館的招牌,擺明了就是來找茬的,我若再急急忙忙出去打圓場,不是自降身價嘛。我就是要讓他著急,因為人一著急就容易說錯話,這樣我就能抓住他的小辮子了!這在心理學上是有講究的,這叫心理戰。」

萬途的目光閃爍了一下,為于藍精闢的見解,掌握好自己的步調,別因為對方而自亂陣腳。萬途的目光在于藍身上逡巡著,這究竟是怎樣一個女子,會有這樣別出心裁的想法?

于藍洗漱打扮了半天,整了整裙裾,向大廳走去,昂首挺胸,腳步堅定的模樣讓萬途有些明白氣場的定義。跟在于藍身後,看看于藍怎麼處理這次的事情。

于藍緩步走入醫館大廳,見到一個一臉橫肉的肥胖女子一手叉腰另一只手逐個指著店里的伙計︰「瞧你那小家子的老實樣,瞧你那鼠頭鼠腦的一臉賊像,還有你們兩個老眼昏花的庸醫……」這擺明了就是人身攻擊嘛。大廳內外圍了好多看診的病人和看熱鬧的群眾,萬途不被人注意的站到群眾之中。

「這位……大娘……請問是他們長的不好妨礙你吃飯睡覺了,啊,不過看你的身材應該吃得香睡得好吧。」居然敢說我尚醫館的人,于藍先給那個女子一番調笑惹得眾人都嘻嘻哈哈起來,然後義正詞嚴的說︰「我就是這里的掌櫃的,你找我有什麼事,說吧。」言畢就在醫館大廳中的主位上坐了下來。

「你……你……你這個乳臭未干的黃毛丫頭,瞧瞧你們配的是什麼藥?你今天不賠給我,我就拆了你的招牌。」那胖女子被眾人笑的氣紅了臉,砰的一下,把一包藥扔到廳中的地面上,外面的包裝紙破了,里面的中藥撒了一地,滾出來的幾片葉子上明顯有發霉長毛的痕跡。

「讓開讓開,發生什麼事了?」幾個官兵模樣的人急沖沖的闖入尚醫館,有幾個群眾認出那是二殿邊的侍衛︰「原來是二殿邊的侍衛,現在有的好看了。」

「對,二殿下向來處事公正,這件事情一定能解決的。」

萬途在人群中卻皺起了眉頭,臉上出現一股肅殺之氣。

于藍一听周圍群眾的言論,心中就有底了︰「既然是二殿下的人,那正好現在我們尚醫館被人栽贓嫁禍,還請眾位明察。」

那胖女子一听是二殿下的侍衛,突然很害怕的顫抖起來︰「我,我不要你賠了,就這麼私了了吧。」于藍十分詫異于胖女子態度的轉變,當然她也不想把事情鬧大。

于藍向幾位侍衛拱了拱手︰「既然這位說私了,那就不勞煩各位軍爺了。」

「哼,當二殿下麾下都是傻子嗎?」。期中一個將領模樣的人,轉過頭對著那個胖女子,你說私了就私了,當萬鈞皇朝的律法是擺設嗎?」。那位將領一指地上的藥,「若你這包藥真是在這里買的,若被你私了,那以後在這里買藥的群眾如何安心?若這包藥真是被你動了手腳,那我張同身為二殿的侍衛,怎能不將你嚴懲?」

一番話,說得眾人不住點頭,「果然是二殿下的手下,有二殿下的風範。」夸贊聲此起彼伏。

「說!這藥到底怎麼回事?」張同向前一步,直逼得那胖女子跌坐在地。

「這……這……這是我自己包的……」胖女子聲淚俱下的開始哭訴自己的堅挺境遇,上有老下有小,中間還有一個癱瘓在床的丈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原來是這麼回事,這事情也算情有可原,但是犯了律法就是犯了,等你去刑律所領了責罰,再到二殿下府上某個差事養家糊口吧。」

這一說,把個胖女子說的哭天搶地,直說多謝二殿下。周圍的百姓也是一片贊頌聲。而此刻站在群眾中的萬途卻一臉鄙夷不屑的態度。

張同指揮著其他的官兵架起癱軟在地的胖女子,與周圍的百姓拱手告別,並向周圍的百姓澄清了尚醫館的清白,最後張同對著于藍拱了拱手︰「久聞藍姑娘醫術了得,近日二殿下的表妹羅小姐在二殿下府上小住,羅小姐有頭痛的頑癥,很想會一會姑娘呢。不知藍姑娘何時有空?」

于藍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再加上昨晚沒睡好,感覺腦子不夠用︰「張將軍,近日小女子身感微恙,恐不便前往,萬分感謝今日張將軍還我尚醫館清白,至于羅小姐的頭痛癥怕是要另尋他日了。」

「不妨不妨,既然藍姑娘抱恙在身,那還是請藍姑娘好好休息,等姑娘好了,在下再來請藍姑娘過府。」張同似乎一點也沒有勉強的意思,不過于藍卻看見張同的眼楮微眯了一下,滲出不服氣的眼神。

「眾位也都散了吧,來看診的請到這邊排隊,張將軍,小女子就不送了。」于藍頗有掌櫃風範的管理了一下現場,轉而對張同福了個身,轉身就往內室走去。

張同連著那名胖女子消失在尚醫館中,身後卻跟了一條尾巴,萬途不遠不近的跟著,直到張同在一個死胡同里放開那個胖女子,並給了胖女子一袋錢之後就轉身,因為他不想看見張同在胖女子喜氣洋洋接過錢袋的同時,把一把匕首插入了女子的胸膛。萬途不想看見原本充滿希望的眼楮里突然間充斥著絕望。那會讓他想起那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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