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運當頭 第6章 口角

作者 ︰ 之釉

連銀滿定楮一看,竟是個衣著華麗、十一二歲的嬌俏小姑娘。

一般人穿蔥綠會顯得臉色暗沉,小姑娘卻越發白皙。

此刻,她漲紅著臉用縴女敕的食指點著連銀滿,一雙本來就大的眼瞪得圓溜溜的︰

「你這野丫頭,沒教養,沒規矩,口出不遜。小小年紀,便在這里議論男子,還是些低賤的奴隸,真是沒教養,讓人惡心,不知羞!」

連銀滿一噎︰「喲,我們什麼時候議論男子了?你想得也太復雜了!小小年紀這麼敏感,你一定過得不快樂!我們說的話,誰都能听得,無不能對人言。偷听別人說話,還胡亂用手指人,你才沒教養!」

緊跟著這姑娘進來的還有倆丫頭,正拽著她家姑娘想哄出去,听了銀滿的話,年紀稍大的丫頭回頭看著連銀滿︰

「姑娘這話可就過分了。你們說話聲音這麼大,也不曾避忌,我們還用偷听麼?何況那話本就容易讓人產生誤解。若真說起沒教養,你們當仁不讓。」

巧靜一叉腰,瞪著那丫頭︰

「選牲口還得看牙口,選奴僕看看體格不是很正常嗎?那是買去做活的,不是供起來當擺設的,怎麼就叫談論男子了?自己齷齪,听什麼都變成齷齪的了。看來也不是什麼正經人家的姑娘。」

「什麼叫不是正經人家的姑娘呢?」小姑娘不屑又帶著幾分好奇地看著婢子。

那丫頭有些難堪︰「姑娘,你就別問了,不是好話。」

又氣哼哼地沖巧靜嚷嚷︰

「哪里來的臭嘴,在這里胡亂咧咧?也不看看我們是什麼人家,就敢潑污水,小心給主家惹禍,滿門抄斬。」

連銀滿冷著臉︰「你們先出口辱人,竟然還要威脅人?你們是什麼人家?就算是皇帝當面,也不能胡亂定罪,隨便就是滿門抄斬。今上愛民如子,會這樣不分黑白草菅人命?你這是潑今上污水。莫非,你是皇帝,或者能為帝君做主?」

那丫頭蒼白著臉︰「你胡說,奴婢可沒說過是皇帝。你這是大不敬。」

「哼!太守今天也來了,要不,我們找他評評理?看我們主僕先前說的話,是不是足以致死?看看你是不是有誅我連家滿門的權力?!」

丫頭急了,求救地看著那小姑娘︰

「姑娘!」

小姑娘眨巴著眼,呆了半晌,一揮手︰

「行了,不與他們計較。在這里是買奴僕的,不是來斗嘴的,都省省吧。」

連銀滿被氣笑了︰

「這事可是你們先挑的,管好你們自己。」

小姑娘嘴角一翹︰「對,是這樣。雙菱,還不給這位姑娘道歉。」

那丫頭愣怔地看著自家姑娘,嘴唇動了動,最終什麼也沒說,沖連銀滿行禮︰

「是奴婢失禮了,姑娘恕罪。」

連銀滿點點頭︰「奴婢教得不錯啊,吵得嘴低得頭,難得!」

小姑娘驕傲地偏著頭︰

「那是,也不看看是什麼人家!你這野丫頭是不會明白的。」

「本姑娘乃連七娘,你才是野丫頭。」

「連七娘?你很可憐嗎?憐七娘,看不出來哪里值得憐惜。我是高三娘。」

「哦,高三娘?還低三娘呢。」

高三娘也沒計較,回頭對另外一個一直沒說話的丫頭道︰

「雙福,去把椅子和零食搬這來,我就坐這里了。」

連銀滿抬頭望天︰「又沒人邀請你,就死皮賴臉地坐下,難道你不懂‘出門看天色,進門看臉色’嗎?」。

「誒,就坐這里了,你不高興?可以離開。」

「我的地盤,自然我做主,難道會怕你?算了,懶得理你。這里是買奴僕的地方,不是斗嘴的地方。」

高三娘回身坐在了奴婢搬來的木椅上,自得地吃著帶來的果子點心︰

「買奴僕?你有那錢嗎?能買幾個?」

「有用才買,如果全部有用,我就全部買下。」

「嗤!我就看你能買幾個。每個你看上的,我都搶。雙菱雙福,吩咐下去,給我打起精神來。」

「是,姑娘。」

嘰嘰喳喳清脆的吵鬧聲早就引起了樓下眾人的注意,正跟隋太守閑聊的連三爺好奇地看過去,一下瞪大了眼︰

「這丫頭,傷剛好就溜出來了,不象話!」

隋太守看著那個蔥綠的身影,愣了愣︰

「樂天賢弟,你家的小‘惹禍精’溜出來了?不是說受了重傷麼?小姑娘斗嘴本無大礙,可也要有分寸,還是勸阻一二的好。」

連三爺眉頭緊蹙,轉頭對身後長隨石歸低聲吩咐幾句,方安下心來。

連三爺名朗,字樂天,無奈地搖頭笑道︰

「謝謝隋太守提醒。能這麼快痊愈,全靠盧太醫妙手。這丫頭太淘了,今日定是侍奉的奴婢幫著做了障眼法跑出來的,讓承晦兄見笑了。平日里她娘親寵著她縱著她,兄弟姐妹遷就著她,她就沒個怕的,不知天高地厚啊。」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如此天真單純,簡簡單單的,真是難得,何必一定要把小姑娘教得老氣橫秋?!連家又不是護不了她。就算將來嫁了人,也一定是婆家的開心果。」

「那得看是什麼樣的婆家了,哪里處處都能順著她的心意?!不過無所謂了,孩子本性不壞,總會長大,會懂事,在家里嬌一些,也讓做爹娘的享享天倫之樂。」

隋太守眸光閃動︰「樂天賢弟,愚兄倒有個想法。家有嫡三子,今年十二,也算是聰慧俊美,性子也不錯,與七姑娘倒是良配。」

連三爺沒想到隋太守突然提到這個,久戰商場的人,只是一閃神,即刻反應過來︰

「就是年前與你一起來的三郎?令郎那是難得的俊逸,學問也好。只是,不瞞承晦兄,當年小弟出外經商遭遇賊匪,差點命喪當場,幸得謝兄相救,否則小弟哪里還能坐在這里?!當時與謝兄相約,願世代交好,做兒女親家。好歹也要看看謝兄而今的想法再說,總不好言而無信。」

隋太守捋了捋飄逸的美髯︰「知恩圖報,賢弟高義!那就將來再說吧。若謝家那邊不成,莫忘記我曾誠心相求啊。就算不能結為親家,不妨礙我們之間的情誼。」

「那是當然。連某多承承晦兄關照,能得承晦兄以兄弟視之,是連某福氣。」

听格子間那邊的吵鬧終于停了下來,兩人不由對視一眼,搖搖頭,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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