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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一開始按照宋珍芝的要求擺好姿勢,側著身子,臉上盈盈笑著,露出好看的笑容,為了讓自己畫上去更好看一點,坐了一會兒,听小主們這麼一說,她如坐針氈坐立不安起來。
一想到自己出門時精心打扮了一番,找出最名貴的釵環首飾和最好看的衣裳,就是為了艷冠群芳,沒想到對方居然用一只木炭,給她作畫,只有黑白沒有色彩,她的精心打扮全白費了,越想心里的怒火就蹭蹭地往上冒,臉上的笑容僵在臉上。
也顧不得自己這個樣子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起身沖了過來,「我看看,你這丫頭給我畫成了什麼樣子?」
「娘娘,請息怒,還沒畫好呢,還請娘娘坐回到凳子上去。」宋珍芝一邊抬頭看她,一邊低頭作畫。
惠妃見畫上的人雖然黑白的,但是一筆一畫很是細致,連頭上的發絲,眼楮上的睫毛都清晰可見,她沒見過這樣作畫的,但是這丫頭畫得確實不錯,雖然只是畫了半邊,但隱約可見一個美人樣子,惠妃臉上的表情才好看了幾分,多了幾分期待。
「姐姐還是坐回去,我看這丫頭手腳很快,應該很快就會畫好了,姐姐再忍耐些一會子。」宜妃笑著挽了惠妃的胳膊,把人扶到凳子上坐著。
宋珍芝手里的筆就像一條小蛇不停地舞動,不大一會兒,一個美人浮現于紙上,旁邊圍著觀看的人心中驚呼,「像,畫得真像!」
惠妃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子,她的貼身宮女走了過去,「娘娘,已經好了,你不用坐在這了。」
惠妃實在想象不出來,黑白的自己會是什麼樣子,她已經迫不及待了,如果畫的好看的話,她心里也高興,皇上看了估計也會很高興吧,女為悅己者容,只要皇上高興,如果畫得不好的話,剛好趁機定這丫頭的罪,好解心頭之恨。
等惠妃走過去的時候,宋珍芝已經開始上色了,旁邊有小主偷偷地打量畫上的人和面前的惠妃,等惠妃走近了,紛紛讓出路來,惠妃看到畫上的人兒,彎彎柳葉眉,微微翹起的嘴角,飽含著笑意又極有氣勢,紅潤的唇,面色瑩潤,好像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
「娘娘?」貼身宮女扶著惠妃去亭里子歇著,見惠妃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便按照原先商定好的,宮女走到宋珍芝的身邊,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飛快地一轉腳溜了,當時圍在宋珍芝身邊的人很多,誰也不會想到是她撞的。
「哎呀!」宋珍芝大叫不好,她正要給畫像上的人身上的衣裳上色,空白的畫紙上,多了一串紅色的墨跡,肯定是有人存心作亂。
「都離我遠點!」宋珍芝不由地火冒三丈,咬了咬唇,凝思苦想著要怎麼辦才好,惠妃和她向來不對付,早就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還不得趁機拿捏,把事情挑大。
紅色的花,紅色的蝴蝶,紅色的蜻蜓……所有紅色的東西都想了一遍,火石電光中,宋珍芝的目光落到了不遠半空中兩只紅色的蜻蜓上,用筆在紅色墨跡的地方畫了兩只紅蜻蜓,還好墨跡潑得不多,只有一小塊地方,潑得再多一點,這畫就廢了。
惠妃听了宮女在她耳邊的私語,心里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還暗叫對方壞了她的好事,不過事情已經做了,她正好趁機發作,剛要走出亭子,宋珍芝已經拿了畫過來,「惠妃娘娘,畫奴婢已經作好了,請娘娘過目。」
宜妃也湊了頭過來,「姐姐,這丫頭畫得還真是好,像!很像!」又奉承地笑著說,「姐姐國色天香,隨便怎麼畫都好看。」
惠妃的眼楮卻在拼命找墨跡的地方,找了半天也沒有發現,回頭看了貼身宮女一眼,宮女嚇得腿都軟了,扶著亭子廊下的柱子才站穩身子。
「畫得堪堪能入眼,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惠妃正色道,心里卻是喜歡得不得了。
「謝謝娘娘夸獎。」宋珍芝咬了咬牙,她竭盡全力,才換來這麼一句不咸不淡的話,早知道就把人畫得丑一點,退下去之後,心情低落地收拾桌上的紙和筆墨。
往後這半個月,只要不下雨下雪,她都要在湖邊渡過了,等著她的還有宮里十來個排得上位的妃子,貴人答應常在,其他排不上位的,她已經向太後推辭了,懶得畫了,太後也答應她了。
康熙真是艷福不淺,這麼多貌美如雲的嬪妃可以享用。
好在最難對付最棘手的那一個已經擺平了,剩下的就當做了練筆了,她好久沒有拿過畫筆了,作畫的時候心無旁騖,只有靈感,她很喜歡這種感覺。
收好了東西,挎著小匣子準備回慈寧宮,剛走到御花園的假山旁邊,一個人拉住了她,是大阿哥!
「珍芝,你等一等,我有話和你說。」大阿哥想把人拉到假山後面。
宋珍芝掙月兌了他的手,「有話就在這里光明正大地說,躲在假山後面,被人看見,還以為我們兩個有一腿!」
「有一腿」這三個字的意思,大阿哥不是很明白,但是猜也能猜得出來,大阿哥有些猶豫地從懷里掏出一封信來,「你幫我把這封信交給你姐姐。」
「大阿哥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姐姐已經嫁人了,是有夫之婦了,她現在過得很好,以前的事情她已經忘了,大阿哥你死了這條心吧,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宋珍芝說完就要走。
大阿哥手里捏著信,喃喃道,「不可能,她不可能這麼快就忘了,她怎麼能忘了!」
宋珍芝回過頭,言語中帶著幾分譏笑,「姐姐曾經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你身上,沒想到,換來這樣的後果。你說你求了你額娘,可是你有想過嗎,你額娘根本就不喜歡我姐姐,她又怎麼讓姐姐做她門下的兒媳婦?」
「額娘她說了,只要是我喜歡的,她都會幫我得到。」大阿哥整個人呆呆的,信捏在手心里皺成一團,手上青筋爆出。
「大阿哥還是請回吧。」宋珍芝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冷冷地,「你要是為了我姐姐好,以後就不要再找她了。」挎好肩上的匣子,從容地大步走著。
往後的日子,宋珍芝在湖面畫像的時候,大阿哥再也沒有去過。
德妃娘娘還給了她賞賜,是一枝玉簪,德妃娘娘真是個好人,宋珍芝知道德妃多半是看在她姐姐的面子上,還在很高興地謝過人,把玉簪子收了,收好東西準備回去。
經過一條甬道的時候,一個侍衛金刀鐵馬地坐在石欄上,手里拿著干巴巴的饅頭在啃。
「喂,李侍衛。」宋珍芝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榮保嘴里剛塞了半塊饅頭,嘟嘟囔囔的回過頭來,見是前兩回遇上的那個姑娘,連忙用手捂住了嘴,哽咽著把饅頭咽了下去,差點把他噎得喘不過氣來。
「你看你,吃饅頭又不喝水。」宋珍芝看著他這幅狼狽的樣子,把隨身帶著的小茶壺里面的水遞給他喝。
李榮保皺著眉頭,看著她,每回遇到她,都沒有好事,他們倆估計是命中相克,水火不容。
見她是認真的,真的從布袋子里拿了一個小茶壺過來,「我這幾日在湖邊,口渴的時候沒有水喝,便隨身帶了一個小茶壺,你放心,這水我今天還沒有喝過的,是干淨的。」
李榮保剛硬生生噎了一個饅頭,嗓子干得就要冒煙,抓過宋珍芝手里的茶壺灌了起來。
「謝謝你。」一口氣把水喝了個精光,臉上很不好意思。
宋珍芝見他外表魁梧,凶神惡煞的一個人,在女孩子面前居然害羞得臉紅了,盯著他的臉眼楮一眨不眨地看了半晌,李榮保臉上越來越紅,越來越紅。
「李侍衛,你在哪里當差?」
「我不姓李,我叫富察.李榮保,你以後叫我富察侍衛就好了。」
宋珍芝還以為他姓李,也是漢人,沒想到是個披著羊皮的狼,是個滿人,鬧了回大烏龍,訕訕然笑了笑,「富察侍衛……復雜侍衛……我饒舌,說不過來,我以後還是叫你李榮保吧,我看你的同僚都這麼叫你,我呢叫宋珍芝,你以後叫我宋姑娘就可以了。」
「宋姑娘,送姑娘。」他還巴不得快點送過這位姑娘,「你就是那位給娘娘們畫像的姑娘,我遠遠地看見兩三回,沒想到是你,你畫得還真不錯,惠妃把你給她畫的像拿給皇上看了,皇上龍顏大悅。」
惠妃的手腳還真是快,這麼快就拿去取悅皇上了。她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小畫師,她只管畫,其他的就管不上了,怪不得人人都想讓她畫得好看一點,特別是新進來的幾位小主,為了憑一副畫得到皇上的寵幸,這兩天在她耳邊把好听的話都說盡了,宋珍芝坐在石欄上嘆了口氣,「女為悅己者容啊。」
瞥見旁邊跨在石欄上坐著的李榮保,眉眼間說不出的英氣,風姿卓越,氣宇軒揚,用他來入畫應該很好看,只是他眼神太厲害了,她不敢正視他的眼楮,對方的眼神像一把利劍,甚至說有些凶狠,每回看到他的眼楮,總會想到第一次見面他拔出佩刀的那一剎那,他的眼神和四四的眼神是不一樣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