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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蓮仙子曾經說過,在泰山腳下遇到過一只害死人不償命的大貓,雙雙落入極冰水中,再然後就不記得事兒。
這其中卻是隱藏了一小段她尚且記得的,落水之後的故事。
那時紅蓮死命掙扎想要月兌離大貓的四肢,嘴里「咕嚕嚕」冒著氣泡,說著含糊不清的話︰「你這大黃貓,趕緊放開本蓮花!」
大貓顯然沒有听懂她的話,四肢攀附得更緊,愣是沒給紅蓮重獲自由的機會。
于是,紅蓮仙子就想啊,完了完了,這回要被這黃毛畜生給害死了,就算本蓮花十八年後又是一朵好蓮花,可也定然要重新回來找到這個害死她的元凶。所以她召喚出自己的紅蓮印,猛地在大貓脊背上一拍,印上了自己的標記。
蓮花仙子的蓮花印,就好比文人筆墨畫上的刻章,小狗脖子里的狗牌。都是有主之物,閑人莫動的警告。
同樣溺水的大貓(泰逢︰貓你妹啊,沒看出老子是只老虎啊!),渾身一震,也是萬萬沒想到這仙子會干這麼白目的事情。你說你這樣做有意義麼?如果我會游泳,如何還要攀在你這救命稻草身上,自討沒趣。你說你爬不上岸,我還有機會活?哪里還有你報仇的機會,老子我也重新投胎了不是!?
平白無故被標成了私人物品,泰逢那時候盡管小,自尊心卻是極強的。
不過,要說吉人自有天相也好,傻人有傻福也罷。這倆人最後都沒有淹死,不然也沒有後來的故事。
匆匆趕來的十殿閻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一人一虎撈了上來,十分費解,紅蓮仙子你這個泰山腳下十八層地獄里的扛把子,如何會自己踩進了陷阱里,這不等于是被自家後院的小池塘給坑了?
之後的事情,紅蓮的確不記得。
所以當泰逢風度翩翩出現時,她哪里會認得這就是當年那個險些害她丟了性命的小老虎。
泰逢這時,笑意頗深,「我回去以後,硬生生剜掉了背上的一塊肉,卻始終麼本事讓這個印記消失呢。」
紅蓮是從來不生氣的一朵好蓮花,當下有些動肝火,冷冷回道︰「我的紅蓮印一旦蓋上,斷沒有消除得了的可能。話說回來,若非你當時死纏著我,我也不至于對你出手。泰逢道友,你說是不?」
「嗯,也是我的不對,害得仙子記憶也丟了,重逢時只有一個人認得對方的心情,不知你是否能感受。」
紅蓮沉默,似乎能感受一些。
很快她又不惱泰逢了,畢竟時過境遷,大家也都相安無事。目前為止,她覺得自己與泰逢算是扯平了。你害我落水,我讓你剜肉。而佛祖經常說,做人做花做和尚,都應該一笑泯恩仇。她便豪邁笑道,「既然我與泰逢道友如此有緣,不如去喝一杯,一醉方休,也全當翻過此頁,再見還是朋友,可好?!」
武夷听到這里,已經快瘋了,烏龜爪子一掌拍在牆壁上,隔空獅吼︰「紅蓮仙子,先把正事解決了成麼?!」
大夫居整棟樓連帶著抖了三抖。
紅蓮才反應過來,這題跑的是有些遠,不由咳嗽三聲,湊過去悄悄問道︰「咱既然還是朋友,那泰逢道友可否告訴蓮花我,你身上的業火到底是怎麼回事?不如再使出來讓蓮花我瞧瞧?」
泰逢今日倒是十分好說話,手掌伸到紅蓮跟前,意念一動,小小的火苗就從手掌心中冒出來,活潑地跳動著。
紅蓮目光凝視那團業火,眉頭深鎖,眼神中夾雜著不可思議。
「這業火……好眼熟呀!」
泰逢笑道︰「天地的業火同出一處,如何不眼熟。」
紅蓮搖頭,總是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你也是從業火里生出來的?」
「非也,我不過是偶然得了高人相助,有了這樣的本事。」
「那高人是誰?」
「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我?!」
「等仙子哪一日記憶回來,自然就知道。」
紅蓮低頭,悶悶道︰「要是能記起來,早八百年就記起來了。」
泰逢模模紅蓮的腦袋,安慰道︰「無妨,我一直在這里,你總有一天會想起來的,然後再來找我。」
兩人相對而立,夜涼如水,關鍵男子的上衣始終沒有穿上,于是這畫面就顯得十分曖昧。
武夷再也忍不住,踢開泰逢的房門,二話不說給他下了個定身術,叫他不能動彈。臉色難得的肅殺,「老夫就問你一個問題。」
泰逢一點不在意自己的處境,「請問。」
「金彌夫子,是不是你傷的?」
泰逢卻是笑了,「院長你要听真話,還是假話?」
「自然是真話!」
「真話就是,不是我。」
薰池扶額,深感泰逢所言並非真話。
她方才仔細觀察了一番泰逢使出的業火,並不如書中所記載的地獄業火一致。簡單來說,泰逢能使出的業火,隱含著金色的光芒,而這種雜質,與紅蓮之前為小弟子演示的火苗如出一轍。
也就是說,大家在描述泰逢身上的業火時,少了兩個關鍵字。
這廝用的也是紅蓮業火。
只不過所有人的潛意識里將紅蓮業火視作紅蓮所有,突然遇見另一個能使紅蓮業火的小子,出于尊重與某些心理,並沒有把「紅蓮」二字用作定語,于是乎產生了當下的歧義。
武夷也是一臉的鄙視,你丫兒說這是真話,就是真話啦!當老子這麼多年跟著瑛雅神君是白混的麼?!
「是不是你,叫季河神君一測試你便知!」
季河神君司山神界的刑罰,手下自然有一套逼供的法子,叫犯錯的小山神死去活來,老實招認。
泰逢並不懼怕,迎風而立的寬闊胸膛,板板兒直。
武夷衣袖里飛出一根麻繩,是他方才沖出屋子順手拿的。麻繩在泰逢周身纏繞來去,最後五花大綁了小老虎。那繩頭子自己再飛到武夷手邊,讓武夷牽住。
剩下的薰池紅蓮和小白龍,袖手旁觀泰逢就那樣被武夷爺爺牽走去了中山部。
臨走時,武夷發現自己吼得有些口干舌燥,便就近在泰逢屋子里倒了杯水,咕嚕咕嚕喝了下去。
薰池還沒有反應過來,白龍猛揪她衣袖,「團子,團子!」激動指著武夷喝水的動作。?!
「啊!院長爺爺!這水也喝不得!!」薰池撲過去阻止時,為時已晚。就見泰逢笑眯眯看著她,那妖孽的臉上寫著︰害人終害己!
「嗯?」
「也沒什麼,呵呵,我瞧著水是隔夜的,不太好。」薰池最後決定緘口不言,她想,武夷爺爺歲數那麼大了,不喝那水,應該也是硬不起來的吧?與其讓他心里發堵,不如不告訴他。
目送兩人離開,薰池問紅蓮︰「仙子,你當真不記得之後的事情了?」
紅蓮認真點頭,「我再醒過來已經被送回西天,佛祖不肯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只對我說人世險惡,叫我以後莫再去八荒溜達。他這些年看我看得如此緊,也是怕我出來玩了以後又出些事故,還要勞他老人家來救。他很懶的。」
薰池不語,若有所思。
小黃鸝這時才從枝椏間飛出,落地變成了一個少女,又急又氣地撲到紅蓮面前,怒發沖冠道︰「紅蓮仙子,你好狠的心!」
紅蓮眨了眨眼楮,一臉迷茫,我怎麼了我?!
葉里自顧自又說︰「我家主子雖不義在先,卻一直四處找你,你卻見面不識,還叫玄武神獸綁走了他!嗚嗚嗚……我家可憐的主子從小就缺愛,沒人疼沒人護的走在今日這一步,容易麼!你們怎麼能如此對待他!!」
薰池和紅蓮具是無語,傻傻望著最後把頭埋在胳膊里,泣不成聲的黃衫女子,手足無措。
白龍蹲,遞給她一塊帕子,「小黃鸝,莫哭了。」這是青丘之行時,兩人奠定的**友情。
黃鸝順手接了帕子,狠狠擤了把鼻涕,淚眼婆娑抬頭望兩個女子︰「你們當真要見死不救?」
「若泰逢的確上了金彌,理應受到懲罰。」薰池無奈道。
「當日我與主子偶遇你們口中所說的大胖子金彌,那時他已有走火入魔之癥,見到我們,眼楮血紅,不分青紅皂白就要來打,你叫主子站著不動讓他給打死麼?!主子護著我邊打邊逃,可對方是走火入魔的啊,哪里給我們留後路,主子到最後被逼無奈才使出業火,想逼退他。可那大胖子還是撲上來,直接引火自殘,我們家主子都好心給他撲滅了些。還想鬧哪樣?!若要責怪,我家主子頂多是個知情不報,最最嚴重的,也就是見死不救。金彌那樣,怎麼救呀!無奈見死不救還要被懲罰的麼?!況且我家主子就是這樣的性格,死性難改不行麼?!到了季河神君跟前也不會討饒澄清,你們莫非還要叫老虎該吃草麼?!」越說越激動,最後從地上爬起來,直逼紅蓮門面。
紅蓮真心挺無辜的,這事兒貌似不是我引發的吧。她看看身旁的薰池,若不是這小家伙要禍害你家主子,他也不至于被發現業火的秘密。我還想知道他與我到底發生過什麼呢好麼!眼珠子一轉,「不如這樣,我帶你去季河神君面前求情,你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好不好?」
葉里立馬噎住還要吐槽的話,瞪大了眼楮瞧著紅蓮。
「我……呃!我……呃!我答應了主子不能說這事兒!呃!呃!」竟是止不住的開始打嗝,連連後退,滿臉不情願。(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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