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別人不喜歡你,你也不必要讓所有的人都喜歡,熱臉貼人家冷的事情就算了。因而黃薰與兩位庶姐的關系都十分淡薄,而之前早早出嫁的兩個司馬氏嫡女也好不到哪里去。
黃薰掏出在路上給買的糖人送給司馬佳萍,司馬佳萍盯著那糖人研究了好一會兒,問道︰「這是什麼?」
黃薰想不愧是養在深閨的小姐,這東西竟然都沒有見過,便與她解釋了一番。司馬佳萍點了點頭,忽問一旁的黃紫合,道︰「你有嗎?」。
黃紫合一愣,淡淡道︰「沒有,這是七弟對你的一番心意吧。」
司馬佳萍回過頭來看了看黃薰,拿著糖人又看了一會兒。黃紫合其實並不太願意陪著司馬佳萍玩兒,司馬佳萍話不多,人清清冷冷的,也不知道她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概因這家里沒有年歲相仿的女孩子才被叫過來。黃紫合早兩年對于黃薰倒沒有如此嫉妒的,只六歲時從婉姨娘那里听說了黃薰的生母也是一個妾室,生了黃薰就死了,後來因為黃薰是個男孩兒過繼到了司馬氏名下,才有了黃薰今日這般地位。黃薰的吃穿用度都與黃公睿相當,婉姨娘等人見了黃薰還要見禮,這些個生活上大大小小的差異累加起來,便讓黃紫合幼小的心里產生了相當大的妒恨。
黃紫合想著黃薰過來了便應該告退才是,她是知道這司馬佳萍乃是黃薰的未婚妻,她在這兒杵著算是個什麼事兒啊,便對黃薰倒︰「既然七弟過來了,那我便回去了。」
黃薰心想黃紫合陪著司馬佳萍也不容易,司馬佳萍並不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看黃紫合面上還有一層薄汗,道︰「吃點什麼吧?」
黃紫合搖了搖頭道︰「不用。」
黃薰看向司馬佳萍詢問她的意見,到底黃紫合陪著的人是她,司馬佳萍不知道是知情還是不知情,只點了點頭,意思是黃紫合隨意,黃薰心道黃紫合那等心氣高的人定然有些怨懟,往後她這小未婚妻和黃紫合在一起時候不知道會不會吃虧。
黃紫合一走,黃薰和司馬佳萍過來在水榭這邊吃點心,黃薰問道︰「你和她在一塊兒玩什麼?」
「她踢毽子。」
「那你呢?」
司馬佳萍搖了搖頭,表示她什麼也沒有做。黃薰暗道果然如此,黃紫合其實也蠻痛苦的。司馬佳萍忽然皺了皺眉,道︰「她好像並不喜歡我。」
咦?黃薰吃了一驚,這時第一次司馬佳萍主動說出自己的看法,也許是黃紫合陪了她兩天了所有有感而發,司馬佳萍也並非是一個呆呆傻傻的孩子,心里敏感著,知道別人對她是怎麼樣的。黃薰當下不敢再隨隨便便應付司馬佳萍,問道︰「為什麼?」
「你會同我耐心說話,她不說話。」
黃薰笑了起來,這麼說來是因為她臉皮厚,遇到司馬佳萍這種不太活潑慢熱的孩子很有耐心,但是黃紫合本來就不喜歡黃薰,就不用說還要花心思討好黃薰的未婚妻了。
「那你不喜歡她陪著你?」
司馬佳萍點了點頭,黃薰看向一旁伺候的景芳,景芳點了點頭道︰「奴婢會與夫人說的。」
「你往後又什麼不如意的,便和她說好了,或者直接對你姑母說。」黃薰說道,卻是見司馬佳萍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也不知道這小腦袋瓜子到底在想什麼。
黃薰是覺得她不用特意和黃紫合搞好關系,如果她們換一下位子倒是要巴著心思往上了,然而黃紫合心氣高,不見得能夠拉下臉來與黃薰好好相處,然而十分不願意與黃薰一道。
黃薰陪著司馬佳萍吃完了點心,便想要去西院走走,便問司馬佳萍要不要一起過去。司馬佳萍沒有反對,景芳想了想也一同跟了過去,黃薰道︰「便由我照顧著吧,晚些時候我便帶著萍兒妹妹一起過去娘那邊用晚膳。」
景芳听黃薰這麼說,她不是景芝,並不想讓黃薰心中不舒服,便點頭應下,讓黃薰好好照顧著司馬佳萍。
甩了景芳這個尾巴,黃薰自在許多,對司馬佳萍道︰「西院里住著我的兩個堂兄弟,大的一個叫做黃奕棋,比我大幾個月,比我小一歲的叫做黃雀。」
司馬佳萍為了表示自己听著,便點了點頭。從西院過去路過寒潭,那寒潭給做成了八卦形,分成了兩半邊,各養了十二條八寶錦鯉,據說也是為了養黃宅的地氣。黃薰哪天有想過將八寶錦鯉捉來吃吃看是什麼味道,不知道這舉動會不會被黃公睿一氣之下打個半死。
司馬佳萍蹲在寒潭旁邊看了一會兒,火紅色的八寶錦鯉搖曳生姿,十分美麗。黃薰指著它們說道︰「要一百多兩銀子一條哩。」
旁人听了大抵會想著七少爺真是市儈,司馬佳萍卻是回頭問了一句︰「很貴?」小丫頭似是對銀錢沒有什麼概念。
黃薰重重點頭︰「賊貴。你全身上下的東西加起來還沒有一條魚的尾巴貴。」黃薰這樣說來,司馬佳萍低頭看了看自己一雙繡鞋,再看脖子上戴著的一條玉珠子,那成色也是上佳的,當時祖母給她戴上的時候娘親還很歡喜哩。
司馬佳萍離得寒潭遠了一些,黃薰不自覺笑了起來。
西院這邊黃雀與荀息策正在啃西瓜,現在還不完全是西瓜的季節,如今早熟的西瓜都貴得很,不過到底黃叔齊掛念著唯一的嫡子給送過來了好東西。
黃雀見黃薰帶了一個小姑娘過來,忙道︰「阿薰,她就是那個誰誰?」他是早就將司馬佳萍的名字忘記了。
黃薰忙搶過黃雀一塊西瓜咬了一口,道︰「你就叫萍兒姐姐吧。」
荀息策余光打量過司馬佳萍,她便是出自那個東華司馬一族嗎?那一族也算是九黎國有名的一族了,往後要成為黃薰的妻子。荀息策想起光明書局里那個曹玲琳來,不禁對于黃薰這麼小就有這麼多女人圍著轉有些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