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嫡 002 春夢

作者 ︰ 蘇惠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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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低沉而又溫柔,比之白天听起來更具蠱惑力。薛銘身體一僵,手下意識的縮了一下,輕聲應了。燭光透過紅色床幔照進來,將整個空間映照成微微紅色,曖昧而又溫馨。薛銘看著床頂雕刻的鴛鴦交頸圖,俏面漲紅。

顧長平感受到她的僵硬和緊張,知道她並未準備好接納自己。便側身轉過去,輕輕將她攬入懷中,「你傷勢未愈,明日又有一天要折騰的。早些安置吧。」

薛銘本以為他是想要同房,卻听得他呼吸平穩,不禁為自己齷齪的想法感到臉紅。輕輕拱進他的懷里,將頭埋進他的頸間,悶嗯了一聲。緊緊將眼楮閉上。

顧長平攬著妻子柔軟的身體,輕笑著拍了拍她的背,也漸漸進入夢鄉。

碧絲和碧雲依舊一班值夜,因勞累了一天都十分疲勞。方才一躺下,便上下眼皮打架。碧雲睡意朦朧的推了推碧絲,小聲道,「屋內怎麼這麼安靜?」

碧絲得了薛夫人的令,要注意新婚夜夫妻二人是否圓房。此刻也正納悶屋內一場安靜和諧的動靜,輕輕蹙眉,心煩意亂的翻了個身,背對著碧雲。「夜里不安置難不成還要促膝長談?咱們姑娘早睡慣了的,哪里熬得起夜。」

碧雲用手支起身子,探頭探腦的湊到碧絲身邊。「新婚夜這麼安靜可不是好事兒,難不成世子不喜歡姑娘?」

薛銘雖生的貌美,可身材卻略有一些干扁。自從今日看見了縴腰豐臀的嫣紅,碧雲便自覺心中對顧長平的喜好有所了解。有些驕傲的挺了挺自己發育良好的胸脯。

碧雲听了這話,有些惱怒,猛的轉身看過來,黑暗中能清楚的看見碧雲灼灼發光的眼楮。冷聲道,「你這是盼著姑娘不得寵?」

碧雲心中一驚,慌忙解釋,「姐姐說的哪里話,我怎麼會這麼想。姑娘受寵,咱們在侯府才有好日子過的。」

碧絲上下打量碧雲略顯興奮的臉,嘆了一口氣,「咱們姑娘是世子夫人,日後的寧遠侯當家主母。縱然是不得寵,也尊貴至極。咱們是姑娘的陪嫁婢女,在這府上自然是受不了委屈的。況且,姑娘往日里待咱們如何,你也心中有數。自然也會為咱們找好前程。你自可不必憂心他們夫妻二人關系如何,只管好了自己,莫要惹出亂子,打不該打的主意便是。」語畢,便重新轉過去將被子蓋好,閉了眼楮不再說話。

碧絲為人和軟,又心地善良。如今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也算是姊妹一場仁至義盡。听不听得進去,那便是碧雲的事情。

碧雲的心思,已經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薛銘不動聲色,將她帶過來,無非是想要在她犯錯誤的時候殺雞儆猴,立下主母威風。

碧絲通透明白,碧雲也並不笨。可碧雲被貪念蒙蔽了理智,並未看見潛伏在前面等著自己的危險。

她一面想著顧長平英俊不凡的樣子,一面輕輕用手撫模了一下自己發育良好的柔軟胸脯,痴痴笑著躺下,雙腿下意識的夾緊,一只手偷偷向下劃去,撫上一片泥濘的花園。這一夜,碧雲跌進了一場顛鸞倒鳳的美夢。

第二日一早去進屋侍奉,見薛銘坐在銅鏡前,而顧長平溫柔替她打理長發的畫面不禁有些失落。

他們雖不曾魚水**,可卻也是恩愛有加。

因寧遠侯病重,已完全不能起身喝媳婦茶,于是薛銘和顧長平的敬茶儀式便挪到了寧遠侯的臥室里舉行。

寧遠侯身穿領口、袖口都瓖了貂毛的玄色暗紅蝙蝠雲紋長袍,腰間掛著一只濃綠正陽的盤龍玉佩,干瘦蠟黃的臉上,依稀還能看得見當年風華正茂時的風姿。他端坐在紫檀木四季迎春羅漢床上,努力維持端坐的姿態,額頭不滿一層細密的汗珠,眼神有些渙散。但見顧長平牽著薛銘的手走進來時,眼底閃過一絲光亮,臉上也漸漸浮現笑意。

與他隔桌而坐的蘇氏,上身穿著一件海棠紅五福中襖,外套了一件栗色貂皮襖下系玄色盤錦彩繡棉裙,頭戴金瓖雙扣金星琉璃扁合,妝容精致,容貌艷麗。

由一旁病入膏肓,形容枯槁的寧遠侯以對稱,更顯得精神矍鑠,氣色紅暈。

這樣不和諧的畫面有些刺眼,顧長平握著薛銘的手明顯一緊。

薛銘只當未曾發現,收回大肆打量寧遠侯夫婦的目光,低垂了眼眸,與顧長平一道自一旁婢女奉上的托盤之上取了白此地彩繪茶杯,跪在面前的姜黃色蒲團之上,將手中茶杯高舉過頭,低垂了眼眸道,「父親請用茶。」

因蘇氏是繼室夫人,而顧長平乃是嫡妻所出的嫡長子,是以在開祠堂祭祀先夫人之前,這位蘇夫人並沒有權力喝這口媳婦茶。

寧遠侯一臉笑意,忙不迭的將茶杯接了,象征性了抿了一口,放置在一旁的紫檀炕幾之上,而後伸手將跪在自己面前的新婚夫婦扶了起來。蘇夫人坐在一旁,顯然有些局促和尷尬。

因寧遠侯身體虛弱,不過堪堪說了幾句開枝散葉的場面話,便有些力不從心,撐不下去。而蘇氏也不過是個掛名婆婆,並沒有太多的立場嘮叨。也說了幾句,缺什麼短什麼只管朝她要的話後便命人取了一對上好的羊脂玉鐲,並一荷包金葉子遞給薛銘收了。

這禮便算是完了。

寧遠侯見薛銘方才落落大方,且神態從容的樣子,十分滿意。不由的也對她多有欣賞之意,便笑著對薛銘道,「本該是聚集一家子的長輩,挨個同你介紹的。可因我這身子,挺不了那許多時辰。如今這敬茶禮,也便是如此草草了事算了的。待你們給你母親上了香後,便要平哥兒領你去見了你三叔、三嬸子和五叔五嬸子,並一眾兄弟、妯娌、姊妹們。從今後,便是一家人,望你們能和睦相處。」

因是兒子娶親本就高興,再加上今日說的話多。寧遠侯有些撐不住,輕輕咳嗽了起來。

蘇夫人忙不迭的起身去輕拍寧遠侯的後背,一臉擔憂,「侯爺身子不適,雖是今日大喜,也不該如此勞累。」

寧遠侯的眉頭微不可見的一簇,咳嗽的越發厲害起來。

薛銘忘了一眼眉心緊擰,擔憂不已的顧長平,見他道,「父親身體不適,合該早些休息。我這便帶著銘兒去給母親上香,而後去拜見三叔、五叔。一切都請父親放心。」

寧遠侯氣喘吁吁的點頭,擺了擺手,示意顧長平兩人退下。

顧長平和薛銘堪堪一轉身,便听得後面有一陣劇烈的咳嗽之聲。緊接著便是蘇夫人的驚呼聲,待二人回轉頭去時,卻見蘇夫人手中的帕子上滿是鮮血,而寧遠侯的嘴角也掛著鮮血。

顧長平頓住腳步,吩咐一旁侍立婢女,「快去請大夫來瞧。」

一面說著,一面疾步上前去,推開只知道尖叫的蘇氏扶起寧遠侯便往內室走去。

薛銘由碧絲扶著,站在一旁,眉心一簇,上前去扶了險些被顧長平推倒的蘇氏道,「夫人小心。」一面說著,一面將她手中的帕子取了下來,遞到一旁婢女手中。

蘇夫人側目看向薛銘,一聲夫人讓她渾身不自在起來。眼底閃過一絲不悅之後,便迅速蓄上一層淚水。「侯爺,恐是熬不過這個冬天的。本想著快些給平哥兒娶了妻,也好沖沖喜,昨日里本還是好好的,可誰知今日卻又咳血了。」好事變成了壞事。

蘇夫人柔弱無害的話中,其實句句機鋒。一來告知薛銘你無非是嫁來沖喜,二來責怪薛銘無福,進門便克了公公咳血。

薛銘心中冷笑,怪道顧長平看她的眼神如此凌厲,果真是個討人厭的。坊間傳聞,寧遠侯蘇夫人刻板守禮,溫柔賢惠,果真傳聞不可當真。

薛銘緊緊扶住蘇夫人,權當未曾听懂她話中含義。道,「但凡是病中之人,皆忌諱情緒大起大落。父親一直期待的便是能將世子撫養成人,看他娶妻生子,如此也好告慰母親在天之靈。如今既已見得世子成親,自然是心中一塊大石落下,喜不自禁,惹得情緒波動嚴重,是以才犯了咳血之癥。」

蘇夫人笑容僵硬,跟著薛銘便往內閣走去。「果然是薛首輔千金,見解自是與旁個不同。」

薛銘不置可否,心中冷笑。榮國公夫人何等刁鑽,在唇舌之爭上卻從不曾是她薛銘的對手。何況是這個才剛去了媳婦進門,就想給個下馬威的蠢貨蘇氏。

薛銘扶著蘇夫人進屋的時候,寧遠侯已經氣息平穩下來,躺在了床上。因閉目養身半晌,再睜開眼楮的時候,已經是目光清澈澄明。

顧長平站在一旁,眉頭緊鎖,表情肅然。寧遠侯看著兒子板著臉的樣子,出聲安慰,「你只管去忙你的,誤了給你母親上香的時間不好。」說著又輕輕咳嗽了兩下,閉上了眼楮。「我這是老毛病,吃了藥便就好了。你去吧。」

顧長平本想堅持,可看了一眼窗下漏鐘,便道,「兒子給母親上完香後,便來探望父親。」

「嗯。」寧遠侯輕輕嗯了一聲,又道,「去吧。與你母親說,我總算完成了她囑托的事,許是過不了多久就該去見她了。」

他聲音沙啞低沉,自帶著一股淒涼。顧長平縱然是錚錚鐵骨,也紅了眼眶。一言不發的轉身,完全不理會一旁的蘇氏,牽著薛銘的手便往外走。

兩人才剛到了門口,便見急匆匆趕來的顧長慶和顧思瑩。(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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